第3章 胡马犯境

    林地外的平原一览无余，不消极目远望，一眼便能看到正前方不远处驻着一支队伍。队伍有七、八辆马车，不过其中一大半的马已经不见踪影，只有靠南方外围的两辆马车还配着马，马儿悠闲的低头吃草。车队附近散落着许多行李、囊箱，甚至还有损毁的车厢，三、四具尸体倒在狼藉之中，另有几名幸存者正躲在一辆马车后面抱头痛哭。

    祖昭回头看了一眼，粗略算了一下双方的距离，一切已然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由于被掳的人质不停哭啼和扭捏，使得队伍首尾拖延的很长也很松散。

    屏住呼吸，端稳弓身，用心掌握座骑颠簸的规律。

    那几名幸存者听到阵阵马蹄声时先是吓了一跳，纷纷缩着身子哭得更加厉害，直到其中有一人觉得声音的方向不对劲，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如获救星一般高声呼喊起来。

    祖昭暗暗冷哼，不过心神上却不敢有任何大意，此时此刻他自然不能轻易改变方向，就算抢不到上风的位置，也不至于让胡人拣去便宜。胡人要想包围上来，必然会在速度上慢一拍，到时候便能按照一早预计好的战术行事。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两路人马处于两条平行线上，互相以弓箭击之。

    “贼人有多少？走了多久？”祖昭继续问道。

    “保持队形，保持速度，宁可不放箭，也不要比贼人慢。”眼看胡人越来越逼近，祖昭侧身向身后众人下达了命令。

    “六、七十之众……刚走不久。”另外一人赶紧补充道。

    众胡马早在头领退缩之际便已心虚，这会儿又听到祖昭的大喝，还没见到羽箭飞来，队伍前面的几人立刻先行仓皇躲闪。最首的一人因为躲闪动作太大，又没有马鞍和马蹬稳定姿势，竟一下子从马背上坠了下去，手里还拽着缰绳，仍由座骑拖行了好一阵，终归在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埋入滚尘。

    “大公子，不放箭该如何使得？”后方不远处的祖季忍不住疑惑的回问道。

    他迅速从身后抽出长弓和一支羽箭，全身重心转移到马蹬上，扭腰回身的过程中顺势张开弓弦，瞄向相距最近一名帽上镶有绿色翡翠珠宝的胡人。此胡人从始至终都冲在队伍最前面，仿若正是这队马贼的头领，擒贼当然要先擒王。

    话音落罢，祖昭弯弓搭箭，再次瞄向那头戴珠宝的领头胡人。

    幸存几人都愣了一愣神，他们看出祖昭等人并非戎装，甚至连像样的兵器都没有，这会儿不寻思搭救自己，反而要去追踪胡人马贼，实在有些托大。不过祖昭的一声喝问中气十足，年纪轻轻身上却散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颇有少年豪杰的风范，让人不敢有丝毫怠慢。

    祖昭在幸存者藏身的马车一侧勒住缰绳，打量这些人一眼，发现他们都是身穿白衣，看来要么是商贾之人、要么是下等侍从，当即不废话的直接喝问道：“贼人往哪里走了？”

    “很多……很多……”

    祖昭听到众人的欢呼，顿时受到了一些启发，还有什么能比戏谑敌人更能打击士气？一念及此，他回头豪迈的对众随从说道：“此等不化之徒，焉敢与我大汉男儿为敌，真是笑话。看我在射他一人下马。”

    “你们且先乘马车往东去，大约二十里便是卢龙塞。祖季，我们继续追。”祖昭没有快速的吩咐道，说完之后打马向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疾去。

    祖昭暗叫不妙：胡人已经得手了？

    领头的胡人一早就察觉到祖昭开弓的姿势，在听到箭鸣声后赶紧低头侧身躲避。不过呼啸而来的羽箭先擦过了他座骑的头部，紧接着划过了他本人的肩膀，虽然避开了要害，却导致穿过去的羽箭最终射中了紧跟其后的另外一名胡人。

    胡人队末的几人听到后方阵阵马蹄声，很快便发现祖昭等人的身影，立刻挥舞起手中各式各样的长柄武器冲前方大部队一通乱叫。片刻过后，胡人的队伍渐渐发生变化，大约二十余人押着人质继续前行，而剩下的人马则在兜了一个圈之后，调转回头迎着祖昭这边一边呐喊、一边冲锋，显然他们并没有将区区二十余人的追击队伍放在眼里。

    向西的路途有略微起伏，追了一刻钟的光景，在翻过一片土丘之后，立刻就看到西北方五里外有一大群人马正以不快不慢的速度赶着路。胡人皆以粗制棉褶为衣，头戴棉毡帽，或伴有兽皮裘毛，隔远望去尽是深色调。而那些被胡人裹挟着的汉人人质则多是清淡亮丽的服饰，于人群中十分显眼。

    “百步穿杨，莫过于此。”

    领头的胡人愤怒又忌惮，叽里呱啦一通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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