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乱叫之后,也张开弓向祖昭射了两箭。其余胡人纷纷效仿,七零八落的射出了十多支箭,可惜既不是顺风,又没有马蹬,在开弓瞄准时就不得不放慢马速,射出去的箭别说追上祖昭,哪怕是祖昭队末的几名随从都沾不到丝毫。
众随从附声呼道:“大公子神武。”
祖昭嘴角浮出冷笑,早先那一箭已然凑效。他并没有打算刻意盯着那领头胡人,仍然是选了距离最近的马贼做为目标,自己就是要让这些胡马知道什么叫枪打出头鸟。弦至满月,在放箭的同时他还故意大喝了一声“中”,故意要形成一股威吓的气势。
“啊!”中箭的胡人痛叫一声,在马背上坚持了一阵,随后摇晃的栽倒下去,被马蹄下的滚滚尘土吞没。
祖季满是亢奋,即便知道胡贼三倍于自己,但脸上丝毫不见任何惧怕。他大声回应了一句,然后用手中长弓敲了一下马屁股,紧追在祖昭身后。但见祖昭、祖季两少年英勇在先,其他随从也不敢有半点退缩之心,吆喝着座骑一拥而上。
鲜明的对比立刻引起了祖昭身后众随从的高声欢呼,祖季甚至一边挥着自己的长弓高呼,一边还回头冲那些胡人做鬼脸。
果然有两下子!
“见机行事,切莫让贼人合围我等。”祖昭交代道。
尽管是阴差阳错之下命中,但这一箭犹是让所有人惊讶不小。
“到底有多少!”祖昭瞪眼厉声问道。
“胡夷小儿,安敢再追否?”
以他装配跨越时代的马鞍和马蹬,再加上经过刻苦训练的骑射技术,到时候只要以徐缓拖耗的战术,放倒七、八人之后,足以摧垮这些“牧民”的信心。但凡图财的马贼,就没有决心的勇气,这就是自己的把握所在。
三里的路途转瞬即过,林子越来越稀疏。
此处树林的林木间距不算密集,不过却时不时有低矮树枝阻扰。祖昭诸人的座骑都是北方高头大马,单马身就有八尺之高,再合上人高,若要在林丛中穿行实在不易。好在众人马术精湛,稍微放慢一些速度,还是能自由穿梭其中。
冲出林地,他下意识抽了一下马鞭加快速度,踩着一阵风来到车队前面。
“往西……去了,我家小姐被他们……掳走了……”一人战战兢兢伸出手指了一个方向。
至于祖昭射出的箭到底有没有命中,任谁都不清楚,但是众随从们可顾不上那么多,纷纷大声呐喊起来:“又中了,果然又中了。”
一路疾追,祖昭的脑海里同时盘算着许多念头。他当然不是傻子,也绝非一时脑热所以才盲目托大,自己这边二十来人去对付数倍之众的胡马,纵然是正规军都会感到棘手,更何况只是一群家仆随从?之所以一定要追下去,一方面是因为在过去几年他一直表现出痛恨外族侵袭的立场,今日既然遇见胡马抢劫,必当挺身而出打抱不平;其二方面则是蛰伏这许多年,是该一显身手赚取一份勇武之名;其三方面自己倒不是没有一点把握,东汉末年北方的游牧民族并没有完整的军事体系,无非是放牧之余拉帮结伙干上一票,对付乌合之众不在人多,而是士气和心理上的较量。
随从们相互扭头转告,保持着西北方向继续快速挺进。
胡人射出的十多箭皆落空,不仅折了自己的颜面,反而更加衬托祖昭的威风。
“大公子神箭法。”
百步穿杨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还是在颠簸的马背上,然则眼下处于上风,又兼有马蹬的优势,还是有三分自信能制造一些威慑力。
未己,胡人队伍逼至侧后方相距百步以上的位置,之后再也没有想方设法逼得更近,否则只会让双方距离越拉越远。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不断发出粗犷的大笑声,时不时也几支羽箭飞来,只不过处于下风位置又距离太远,根本没有命中的可能性。
前来迎击的胡人队伍人数不少,粗略算去几近半百之数。这些牧民对射箭同样很有经验,知道要抢占上风的位置,正好与祖昭等人针锋相对。
就在一刹那,他松开弓弦,羽箭尖叫着飞射出去。
领头胡人见状,赶紧放慢马速,藏身在人群之中。
真一点对祖昭来说极为有利,他判断了一下风向,回过身来对后方众人喊道:“顺西风往他们的左翼抄过去。”
祖季一时半会摸不着头脑,原以为会短兵相接,现在倒变成看谁跑的快,实在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