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福星常昱

多年的书。”

    不过却到底没有说什么，只道：“常秀才难得一心为民，只是此事是地方之事我们大人也不好插手。原本按照常秀才人品、才能，我引荐你去见见我家大人也无不可，只是我家大人来到此处就曾对外说过，不管是谁都不见，连稻香县的县令也被拒之门外。”

    钦差闭眼喝茶，一副不想在谈的模样。

    “今天还真有好东西。”

    常喜乐明白他们的意思，人各不同，无法强求喜欢干的事也一样。

    常喜乐这时候有些绷不住了，这句式……

    直接购买粮食是暂时解决眼前之急，而后面那自带干粮的提议可就是长久了。有这两个因素压着，钱家也不敢太过嚣张。

    常喜盛静默片刻，“可我也想试一试，咱们东西这么好，我就不信做不下去。要是做不下去我也不怨谁，就当花钱买个教训。以后回家种地，再也不提这一茬。”

    小方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有，“哦，是何好物？”

    “不过是巧合罢了，无需大惊小怪。倒是多谢这小娃儿，要不是他方才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兴许我已经一命呜呼。”钦差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在鬼门关面前走一遭的并不是他，方才没有任何事发生。

    常喜盛夫妻一听这话就跟被泼了冷水一样，顿时冷静了下来。这些日子生意太好，他们有些得意忘形，有些忘了其实哪里有这么容易的事，他们现在完全是运气好而已。

    “不若寻回来查看一番……”

    若是钦差后来的话能通过，对他们到时候的谈判非常有利。

    常喜盛虽然野心大，让他去府里也不敢应。府里和县里可完全不同，县里一条街走到头，府里他们虽然没有去过，可听出去过的人都说那跟神仙住的地方似的，楼修得可高，到处都是房子，一个不小心就能迷路。

    常昱的救命之恩只需跟常喜乐购买粮食就能还清，后面这动作应是额外。毕竟那条蛇没有真的咬在钦差身上，虽有恩却也没有那么重，不值得如此给自己添个大麻烦。

    常喜乐被吓出冷汗，这孩子怎么了，别闹出事来啊。还没等他开口就见常昱从地上站了起来，手上还抓着一条蛇，正好掐在七寸上。仔细一看，是有毒性的银环蛇。

    常喜乐指了指那条死蛇，“有它亦可，这玩意可是补得很。”

    “你就是那个明明有才华偏偏去做饭的常秀才？”

    常喜乐这下更加难掩心中激动，“大人……”

    “学生不敢，朝廷这般做必定是有他的道理，朝令夕改为大忌，学生虽年幼无知，但这个道理还是知晓的。”

    那里规矩可就多了，他们这些没有根基没有门路的人去那里，就如同狼入虎口。常喜盛还是有自知之明，觉得目前就他那点家当还干不了。

    常喜乐笑了笑，“二哥刚才的话可是要做大生意的。”

    钦差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言行不妥，清咳了一声，面色恢复如常，又摆出一副方外人士模样。

    这下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气，这蛇什么时候窜过来的？而且距离钦差的位置这么近，这架势是冲着钦差而来啊。

    常喜乐也没有跟他绕弯子，“二哥，你是想要继续做生意？”

    “这段日子来上工的人更多了，大家伙都想牟足劲在秋收之前把钱挣到，好缴税钱。我听那些管事们说，这么下去咱们这一段恐怕不到两年就能完工。”常喜盛有些犯愁道，他本就不喜欢跟土地打交道，现在又做了一阵子生意更是不乐意了。

    可常喜乐却不那么认为，按劳分配合情合理。必须要给小家茁壮成长的空间，以后富裕起来帮衬日子过得差点的兄弟是一回事，啥都没干就直接分钱那就是另一回事。

    “你方才所说那事，非我不愿尽力，而是这粮草一事本就是自由安排的。即便是我，也不可从中插手。”

    钦差抬手阻止，“丢了就丢了吧，不过是小孩子调皮，别大惊小怪的，况且这孩子还救过我的性命。”

    “你当我不晓得！”钦差闻言能的拍桌，桌子是锯平了的大树桩子，直接把钦差拍得手都红了，偏偏要忍下弄得脸都扭曲了，让常喜乐都有些不忍看。

    常喜盛听了这话沉静下来，许久才开口道：“是我考虑不周全。”

    常喜盛一路上给常喜乐说工地上的事，平时他们虽然也经常在一起说话，可大家实在太过忙碌，不能像现在一样单独闲聊。常喜盛经过这几个月的打磨，心境与之前有了很大变化，而在常家能够说话的也只有常喜乐了。其他人包括常老爹，都太过保守，常喜盛觉得没法沟通。

    常喜乐带着常昱一起爬山，这山并不算高，而且为了方便钦差大人通行，早就被人收拾过，很快就到了山顶。钦差大人果然就在上头，正坐在草棚子搭建的凉亭下悠哉的喝茶，乍一看好像是在郊游似的。

    “学生听闻如今民夫暴涨，而粮食来不及调度，不知可否直接从本地征集。如此一来还省了运费，大大降低了成本。”

    可不管是何缘故，都是他们失职，这是没法为自己开脱的。

    钦差是个干脆的，直接道：“说。”

    常喜乐顿时明白了，“小喵说那香包有问题。”

    常喜盛夫妻以为常喜乐说的是分配方式，曹二嫂连忙道：“我们现在就是这么一说，具体到时候咋分再谈，都是一家人也不用犯得着算得那么仔细。我们只要不分家，这钱还不是左右手的事。”

    那些事与他无关，他要关心的是怎么带领桃源村的村民们一起度过税收难关。

    钦差深深看了常喜乐一眼，常喜乐一脸坦荡。

    常喜乐顿时乐了起来，“真棒，又多会了一个字。不过你得说清楚，是给我吃，而不是要吃我。”

    钦差这才反应过来，抬手阻止，“别动。”

    钦差挑眉，微微眯了眯眼，“你要如何？莫不会想让我向朝廷进言改掉这条律令？”

    “大人！”周围的护卫都连忙冲了过来，纷纷抽出腰间佩刀。

    几个护卫纷纷退下请罪，“大人，是属下失职，竟是让这毒物有机会接近大人，请大人处罚。”

    “是！多谢大人宽宏大量。”护卫们齐齐道。

    钦差这才明了，摇头叹道：“不过是分内之事，何得如此谬赞。”

    小方见到常喜乐笑道：“常秀才今天怎么得空过来啦？是不是又有什么新鲜玩意？”

    说着便火急火燎的走开了，常喜盛好奇道：“刚才小方大人跟你说啥了？”

    常喜乐却没有直接应，而是问道：“二哥，你难道只想做这小吃食的生意？”

    常喜乐深深叹了一口气，“其实学生也明白，只是实在无法，才想着要过来试一试。”

    “脚踏实地是必须的，但二哥也要多想想长远的事，然后一步步实现。这条运河要是一通，对咱们整个桃源村都是个大机遇，但是这样的机遇能不能抓住并且利用，就得靠咱们的脑子了。做生意就是得快人一步，咱们这次不也就是因此所以挣了钱。二哥有志气那就得多思考，看怎么去抓住机会。”

    常喜乐其实心里已经有计划，但是他不打算直接灌输给常喜盛。

    “人生在世吃喝玩乐，吃为首当其中，我不过一介俗人罢了。”

    常喜乐这时候也不好出声打扰，又不肯就这么离开，便是站在一旁候着。常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又得方才叮嘱，不敢像往常喜乐怀里拱，觉得很是无趣开始东张西望起来。

    小方一看那副漂亮的鹿角不由眼前一亮，“这鹿角确实漂亮，成，我替我家大人收了。”

    常喜乐也没生气，任由他去，他现在心情好得心里一直在放烟花。

    毕竟现在还没有通，他们附近也没有这样的例子，怎么也想象不出怎么做过路船的生意，总觉得好像很难成。

    “我说的不是府里，而是河道。河道虽然挖完就停工了，可你们别忘了那是干啥用的。”

    常喜乐现在已经进入了角色，不再担忧别人觉得他与从前不同，坦然道：“老人都说，只有经过磨砺才能成才，我在鬼门关走了一圈，总该能有些长进。”

    这话让常喜盛好像被砸了一样，说话都有些不利索起来，“不做这个做哪个？”

    说着负手而立，闭着眼感受着山风，一副不想开口说话的模样。

    常喜乐其实心里一点底也没有，他甚至怀疑他连见到钦差的机会都没有。可不管如何都想要试试，如今也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他这几天算了一下运输的成本，和探听周围的地理形势，才更加明白钱家为何敢如此大胆。不仅仅仗着自己有钱有势，也确实是地理所限。

    “难得你有这份心，你虽毁了容貌，可若想再上一层倒也不是难事，只是想要派个好官当当，却是不成了。”

    常喜乐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做的好，晚上我给你煮蛇羹。”

    这么做本质上和当地征粮差不离，但是意义却完全不同。

    这里到处是深林，这些毒物甚多，这段时日也有民夫被咬，所以每次前来他们都会将这一片清理干净，没想到还会有漏网之鱼。如此便罢了，一般来说这些毒物只要不去招惹，都不会主动攻击。钦差距离身旁的草丛有好几步路，根本就不会妨碍和伤害到那毒蛇，如何就会冲着他来了？这未免太过蹊跷。

    可现在只有陆运一条道，从桃源县走到南瓜府至少需要一两天工夫，而且路况险峻，还有山匪作乱。钱家人能做得起来绝非泛泛之辈，之前被那般要挟，他们没有赶尽杀绝都已算是厚道。

    常喜盛夫妻一听就觉得有门，齐齐坚定的摇头。

    常喜乐沉默并未说话。

    曹二嫂楞然，“不去县里去哪？总不能咱们村里吧，那怎么会有人买，还是你说府里？！这，这……不成吧。”

    “咱们的东西虽然好，但是府里情形咱们不知道，我也觉现在去那摆摊啥的，恐怕成不了。”

    “今晚上我给你炖蛇羹，就给你一个人吃！”

    “小喵。”

    常喜乐见他们这样，也就知道他们是下定了决心非要走这一条道不可的。

    常昱笑得大眼睛都眯成一条缝隙，“乐乐……乐乐……吃……吃……乐乐……”

    说完小方在常喜乐耳边低声道：“我们家大人最是喜欢跟人唠嗑，每次出门很容易就跟别人跟唠上了。”

    小方说完这话又跟没事人似的，提着东西准备离开，“好了，我现在回去了，我家大人现在还在那座山山顶上看下头的活干的咋样，我得赶在他回来之前，把我今早上的活儿给干了。哎，我这一天忙的啊！”

    要不是小方提起，他若是偶然路过恐怕根本瞧不出这是个钦差。钦差大人穿着广袖长袍，十分轻盈飘逸，留着长须披散着头发，好像分分钟就要羽化登仙似的，哪里像个官员。

    “这能成吗？”常喜盛夫妻都有些怀疑。

    钦差依然神色淡淡，“按照这形势，秋收之后怕是人手会更多。如今粮食已经供应不急，那时候更甚。如此一来自愿到此干活的民夫只能自带干粮，朝廷补贴。只是到底如何，如今还不敢保证。”

    常喜乐顿时眼睛一亮，“多谢大人！我替百姓多谢大人关怀！”

    “常昱虽然与常人有所不同，不过依然是个听话乖巧的好孩子，让大人见笑了。”

    “这世间就是如此可笑，容貌要大过才学。不过你我今日有缘，你身边这小家伙又救我一命，我这人欠什么都不欠人情，你以后若是再往上科考，我会保你无需担忧容貌而有失公允。可若无真才实学，即便你貌若仙子，也无济于事。”

    “喏，你看看这鹿角如何？这还有泡制过的鹿鞭。”常喜乐也是没法，只能把常喜乐猎到的东西当做见面礼。

    常喜乐心底有些失望，却并未表现出来，“是我们这传说的一个好人，因为做善事而被点化成仙。”

    这里头到底有什么缘故，常喜乐不想去探究，也不能去探究。

    自打第一次卖鹿腿之后两人也算认识，后来常喜乐来到工地上几次都会彼此打招呼。

    他万万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这已经比预期要好得多！至少这次秋税，他们桃源村是能顺利度过了。而这一切都是常昱的功劳，要是没有常昱，事情肯定不会这般发展。

    常喜乐则十分不解，“这里怎么突然会冒出一条蛇？”

    小方准备掏钱包，却被常喜乐拦住，“不瞒你说，我是想借这东西想要求见大人。”

    “这小家伙就是那捕猎高手？”

    突然，他猛的站起来，眼睛好像发着光似的，嗖的一向朝着钦差扑去。这动作来得太快，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钦差被这一动作吓得踉跄几步，直接摔到在一旁，差点就摔到山底下去。

    “其实你们要做生意不一定非要去县里。”

    常喜乐现在想起还有些后怕，依照他们现在的实力，对付钱家绝对是鸡蛋碰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