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故乡自有贵人助

    碰了一鼻子灰的陆通黯然离开长安，临走时在会昌寺算了一卦，得到的说辞是——故乡自有贵人助。

    “朋友？我与你是朋友吗？”胖少年一把推开伙计，冲上前几乎抓住谢逸的衣领质问。

    “请问少年郎有何贵干？”立即有伙计上前询问。

    本来陆通不相信，却不想恰好陈国公履新陈州，两淮才俊竞相行卷。也许这就是会昌寺高僧所称的贵人吧，纵然儿子资质不佳，学问不深，陆通依旧让儿子陆安前去，至少要试一试。

    想要改变低贱地位，途径有二，一个是联姻，迎娶高门显贵家的女子为妻，应国公武士彟迎娶杨夫人便是如此。

    “敝人陆通，原来是谢公子，当日就是尊驾卖诗与我儿？”陆通满脸含笑，看不出是喜是怒。

    着实是个尴尬，也很难回答的问题。

    醇烈的酒激起了他重振旗鼓的信心，却依旧对郑家的威胁多有顾虑。

    “当然，如果谢公子有此意，求之不得啊！”陆通满脸欣喜，随即却又神色凝重地问道：“不知谢公子缘何专门与我合作？”

    为此，陆通想了很多办法，比如前往长安拜访昔日“恩主”李孝恭。可河间郡王岂是一介商贾能够见到的？尚未递上名刺，便被王府侍卫扫地出门了。

    只是……

    “呃，好像……有些道理。”

    “谢公子言重了。”足够的寒暄之后，陆通正色道：“言归正传吧，尊驾今日的来意是？”

    “不知是什么生意？”

    “少年郎如何称呼？来谈什么生意？”在幕后冷眼旁观许久的陆通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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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公子，此酒何以如此醇烈？”

    陆通忧心忡忡看着儿子，长吁短叹之际，一个少年人登门了。

    荥阳郑氏这几年确实不如以前，盖因为他家的女儿郑观音原是隐太子李建成之妻，本来注定母仪天下的太子妃。

    “嘿嘿，胖……陆兄多虑了，在下今日前来是想和你谈笔生意。”说完之后，谢逸满脸含笑。

    武德六年，辅公祏反唐，河间郡王李孝恭奉命率部平叛，军粮运输不济。粮商陆通抓住机会，动用船队将自家仓中粮食运往前线，解大军燃眉之急。

    “这个……人各有志，处境不同，选择自然不同……”谢逸道：“兴许陆东主也听过在下的名头，只是不怎么好听……那日家中窘迫，不得已才从令郎手中换得度日家资，说起来还要感谢少东主呢！”

    “我有此酒酿制配方，陆东主有作坊，不知可有合作可能？”

    陆通少不得郁闷，却没有生气，也没有责怪儿子，更多的则是失望，难道当年会昌寺法师所言有误？

    平叛之后，立下功劳，得到李孝恭的旌表和关照。从此立足陈州，几年下来便成腰缠万贯的富商巨贾。

    “陆兄，我当真是来谈生意的。”谢逸一脸真诚，很疑惑为什么没人相信呢？

    陈州这等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如果国公都不算上贵人，还能有谁呢？

    如果谢逸是刺史侯君集的座上客，那么郑家何惧之有？想起让儿子丢脸的两首诗，陆通相信这完全有可能。

    “还说呢，若非你是，我何至于……”往事不堪回首，胖少年想起来便火大，欲哭无泪。

    “谈生意，谈合作。”

    “生意？”吃过一次亏的胖少年陆安顿时心生警惕。

    以至于陆通时常感叹，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灵？流年不利，还是陆家命数不佳，注定难富贵？自己眼下还能支撑一时，儿子生的憨厚耿直，将来恐怕难以独当一面。

    不由自主间，他还想起了会昌寺法师的那句话——故乡自有贵人助。陆通不由意动，难道……莫非这少年郎便是我陆家的贵人？

    陆通说的很委婉，就差直接说：你这么有本事的，当初为何非要做个败家子呢？否则今日何至于如此落魄？

    其次便是入仕，虽改变不了门第，但不至再是在被人轻贱的商贾。然后再重修一下家族谱牒，与某个名门望族沾亲带故，几代人之后，陆家便能非同往昔。

    当以荥阳郑氏为后台的商家介入时，陆家的生意便不好做了，淮水船运被郑家控制后，陆氏商行的粮食运输便处处受到掣肘。

    胖少年的老爹陆通原本只是个小粮商，但十多年前抓住了一次机会发迹，从而成为陈州有名有号的大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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