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坏约战的正确打开方式

知信笺的确切内容，大概意思或许是知道的。

    小蝶得了话，自去通知还在等候消息的阿仁，范二则开始享受重生东晋后的第一顿晚餐。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意义的战斗，这是一场范二不愿意参加的战斗，这是一场他的亲人也不愿意看他加入的战斗，却同样是他不得不参加的战斗！

    为了组织冲锋陷阵而牺牲一切，与误入义和拳成为朝廷鹰犬有何区别？

    看着被摆放上来的几个精致小菜，范二竟一时忘了小蝶刚说起的书童阿仁传来的信。

    叫上书童阿仁，又吩咐福伯把家里的一套木匠工具找了出来，范二便亲自动手制作起双节棍来。

    范二掐指一数就是好几十个加入五斗米教的名人，什么王羲之王献之，什么顾恺之王坦之，什么陈庆之陈操之，什么范弘之范逸之……

    仿佛是不习惯于范二对下人的关心，正摆放碗碟的小蝶顿了一下，才笑着回应道，“阿仁刚被救上来一会就醒了，他刚才就问起您的身子来，我都说了。”

    初二的时候，范逸跟着父亲加入过某个门派，也曾响应门派的召唤与父亲并肩作战；好在那时候父亲醒悟得早，明知无休止的争斗对范逸的前途不利，便以他的学习繁重为由把他从组织中除名了。

    平头百姓一日只吃两顿饭，早上八九点钟左右吃的那顿叫大食，傍晚四五点吃的则叫小食；士族却可以多吃一顿夜宵，也就是多了掌灯时候的这顿宵夜。

    因为范二昏迷不醒，全府上下吃小食的时间也就推迟到主子们的宵夜时间了。

    从本质上说，天师道与引起黄巾祸乱的太平道并无区别。

    天师道初创时多半是以修炼为目的的，但从张鲁建起如此严密的组织看，他所图的就不止表面这么简单了。

    天师道又名正一道，是张道陵在汉顺帝时所创，入道者需缴纳五斗米，故又名五斗米教。

    天师道是最早的道教流派，论资格比张角所创的太平道还要古老，太平道因为发动黄巾起义而迅速消亡；五斗米道却乘机发扬光大，在东汉末年还由教主张鲁建立了汉中政权。

    今晚的战斗不一定发生，范二却不得不做好全力一战的准备。

    想到这段话，范二最想做的自是退出天师道，可如今并不是时候。

    “你要做一辈子的懦夫，还是做一个英雄，哪怕只有几分钟。来自心底的革命呼唤，只为惊醒少数人！”

    如果师兄们这次相邀而自己爽约的话，上次的懦夫之举也就坐实了，自己以后还怎么出去混？

    “约架都约得这么浪漫，我也是醉了！”范二捏着信纸，心中虽是吐槽，却不能等闲视之。

    想脱离天师道是不切实际的，大概也只能想想而已。

    可要是答应去参战，甘夫人怕会气得哭死过去吧？她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又怎忍心让她担忧？

    这一晚上，范二想得最多的自是天师道和那帮秃驴明晚的约战，脑子里又不时蹦出以后的路该怎么走的算计。

    回了自己房中，昏睡了一天一宿的范二倒精神起来，辗转反侧了大半夜，将近丑时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我打算从后天开始闭门读书，但明天下午会出去散心，这个打算我会向夫人分说的，你去吃饭吧。”范二说着话，在案后缓缓坐了下来。

    范二心情沉重地接过信，信封上果然有天师道的暗号，他撕掉信封后展开那黄色的信纸时，只见上面写着两行龙飞凤舞的行书，——“约战明晚，通玄桥畔；金乌西沉，不见不散！”

    正在天人交战之际，甘夫人已是一叠声劝范二早去休息了，还叮嘱他明天的辰省先免了；对于处处为自己着想的亲人，范二除了在内心中发誓以后一定对她好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这些天师道徒也太肆无忌惮了！

    “二公子，今儿为您准备的鸭皮小米粥，是夫人吩咐周婶特意给您做的，说是对您的身子……”小蝶一边说话，一边把手中的吃食一一摆到案上。

    想到这个可能时，范二脸上缓和了下来，他手上的信笺也化作纸团落入墙角的土簸箕中。

    信上写得分明，天师道的师兄们显然已决定这一次的行动了；地点是通玄桥，时间是明日太阳落山时，他们这是要攻打通玄寺的节奏吗？

    想到这，范二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就是所谓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吧？”

    范二向甘夫人请过安，一起吃过早餐后便出了前院。

    吃过饭后，范二发了好一会呆，想着差不多到了就寝时间，便起身前往静室向甘夫人道晚安。——范二也是在遵循晨昏定省的老例儿，并非因为他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