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于太原王氏各支的纷争,范二当选为顺阳范氏的族长就毫无争议了,这同样也说明了范氏人丁凋零,族人出了事就只能自己去扛。
王坦之共有四子,长子王恺和次子王愉都是庶出,只有三子王国宝和四子王忱是正妻范盖所生,因此王家的蓝田侯爵位也就落到了王国宝头上。
尽管如此,土生也还知道主仆之别,非要大开中门迎接范二才罢。
修炼自己、壮大家族,这才是最应该考虑的事情啊,但现在最紧要的还是保住范宁。
范土生的声音冷冷的,“这丫头叫金枝,今年九岁;小子叫金韭,五岁。”
范二本就轻车简从,又没有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的心思,哪肯随他?
范二远远看着用木栅栏搭建出来的京城外郭墙,不由为这东晋特色而恍惚,怕是除了这个时代外再没有哪个王朝用木栅栏当城墙了吧?
不过,太原王氏宗族间从暗斗变成明争,多半还是谢安在二十年前一手策划的。
今时已不同往日了,十年前范二的爷爷还在,范二的父亲范弘之尚在,如今一切皆由范二做主,他亦可登堂入室了。
“公子,您住这还是……”土生站在门边,适时地提醒了一句。
看着范二拿着信笺发愣,甘夫人心中亦是痛苦无比,语声发涩道,“袁氏女郎也不算是完全拒绝,要是再提亲的话……”
范宁当日得罪的王国宝还是司马道子的党徒,如今王国宝却倒向了皇帝,后者甚至答应让二皇子司马德文娶王国宝之女为妻,尽管这两孩子现在都不满十岁。
因此这门也称南篱门,进门之后便是南北向的朱雀大街,宽达三十丈。
这样叙述似乎有些语误,非得详细划分的话,太原王氏共有三个分支。
“还住这里罢。”范二能够理解土生的意思,但他有自己的坚持。
翌日,已经收拾好心情的范二在甘夫人的泪眼中上了牛车,驾车的是护院周如海,书童阿仁自也追随在侧。
拍了小半天才有一个半大的女孩小心地开了侧门,怯生生地问,“这儿是范府,请问郎君所为何事?”
看着宅子门前冷落,范二挥手让阿仁下车拍门。
“净整这些虚的干嘛?咱们又不是衣锦还乡,低调点不行吗?”范二适时地下了车,从后面拍了拍阿仁的肩膀。
土生过了半刻才把热水送来,但范二可以明确地感觉他对自己的态度亲热了许多,不用说就知道是阿仁那张大嘴出卖了范二此行的目的。
王忱已故,如今太原王家掌权者中与范家有血缘的就只有王国宝了。
谢安和桓温为司马曜选皇后,只能选择第二等士族了。
朱雀大街直通皇城,街两侧为长干里、小长干和东长干;再往北走,从大街上就能看到西市口,以及东面的乌衣巷。
四百余里的路,在范二眼中不过一两个小时的车程而已,可范府上下都依依不舍的。想想也是,现在的交通工具只是牛车,要是能把牛换成马,世界观就都不一样了。
大约,眼前的孩子当时还没出生罢?
额,土生金的节奏吗?还好女娃不叫金莲,男娃不叫京巴……
王国宝成了皇帝的心腹,也就不存在与范宁政见相左的原则性问题了。
甘夫人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心中也就徒留遗憾了。
为了分出正庶,同姓之间往往有隙,太原王氏三个支脉互相不服,太原王氏与琅琊王氏亦是不相为谋。
成长的代价在于祖父和父亲的老去,这也蛮沉重的。
不过,现在军中的马多半来源于淝水之战的缴获,这些老马还能拉得动车吗?
范宁自然不是忘恩负义之辈,进京后就让人给土生说了媳妇,又给他在府中安排了轻松的活儿。
六年后重游旧地,范二却没有怀旧的心思,以后世的眼光看,这个在当时世界上最大的城市也不过如此。
第二大的是王蕴一支,王蕴的女儿嫁的是皇帝司马曜,所以他的儿子都是帝党,这一支的代表人物是王恭,他掌握着战斗力最强大的北府兵,谢玄曾在十二年前以八万北府兵战胜了前秦百万大军。
还有以王绪为代表的另一支,司马道子娶的便是王绪的姐姐,因此这一支也是道子党,且实力膨胀很快;因为殷中堪的挑拨离间,王绪与王国宝产生间隙,如今更是政见不同了。
又过了一会,一个年近四十的汉子重新打开了门,阿仁欢喜地招呼起来,“土生叔,快给二公子开门。”
不过,让土生知道自己是为营救范宁而来也没什么坏处,至少可以和他愉快地相处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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