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才自己好像根本就没冒过头啊,如果说玩雪橇勉强算是壮举,英姿又从何而来呢?可见不明真相的围观者多半还是牵强附会的多。
范二对王国宝的坦白,还是挺有好感的;若不是心中怀疑,他现在到底是在皇帝一边的还是司马道子安排在皇帝身边的内鬼。
范泰这本奏折如果递上去,范宁范泰父子肯定一个都保不了,如果他有心保范宁,为何不选择抵罪而用“上诉”的字眼呢!
范二披上斗篷,跟着王国宝遣来的婆子走向后门,穿过后花园后又走了一段近百丈的穿堂,这才转而向北,从一个小角门进了王国宝的正房大院,继而到了他的内书房。
王国宝哈哈一笑,让过范二座后,又命下人快些添火添炭,这才说道,“刚才在府衙中便听说你的英姿,我原还不信。如今看来,可为上品。”
可惜现实总是太残酷,多么痛的领悟。
范泰之所以任天门郡守,明显是追随表弟王忱去的,而王忱是地地道道的道子党;皇帝看着道子党用官位上诉,不是正中下怀吗?
帘子刚一动,正在处理公务的王国宝便抬起头。
范二也不管王国宝口中到底是翘还是撬,毕竟玫瑰即使不叫玫瑰,依然有玫瑰的芬芳,不是吗?
范弘之才学是有的,可他何时有过范二如今的声望呢?尽管范二受到京城人民的关注是因为雪翘,但他刚下雪就发明了这玩意,也能看出他的通权达变不是?
自己也算是除了范逸之之外第一个知道这“雪翘”之名的人了,难道这不该骄傲吗?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把他的几双鞋送过去。”范二如此想着,紧了紧斗篷后便让阿仁把早上带回来的三双鞋找出来。
要是皇帝先松了口,保住范宁的希望更大是毋庸置疑的。
牛车回到范府门口时,范宁却忽然想起了早上在西市的鞋店中遇见的刘主簿。
范二缓缓走近,轻声唤道,“刘主簿?”
这样也好,自己隐藏在随波逐流中,也就不会被围观了。
标准的国字脸,怎么看都是主旋律电影中的正派人士,他的皮囊理所当然给让主旋律熏陶了一遍又一遍的范二以完美的第一印象。
即便范二不把范夫人的底线说出来,王国宝又何尝不知?
怀着这样的心思,范二一路向西,令人烦躁的是,那纷飞的雪团犹如胡同大妈的碎嘴子,絮絮叨叨个没完。
告辞了王国宝,范二又一力要求去向范盖拜别,王国宝执拗不过,也只得派人带了他去。
范二听着王国宝的分析,虽未开口,心中却是无比认同的。
范二这一辈的人,也就只有他一个人撑场面了。
“舅舅这个案子,本质上是得罪君上,如今已是证据确凿,所以翻案、上诉之类的途径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君上既插手此事,岂能空手而回?我们现在要做的,一是拖延案子的判定时间,等到什么时候大赦天下了,这一页就有可揭过去了;二就是拿出合适的筹码来为保住舅舅的官职,比如说伯伦现今的天门郡守的职务,还有你即将继承到的武兴侯爵。”
有感于王国宝目光的咄咄逼人,范二终于点了点头,“朝堂的水太深了,先父尚且应付不来,又何况我?晚辈进京前,家母便有交代,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叔祖父。”
范二接过范泰写给皇帝的奏折,看完后明白了奏折表面上的两个意思,“一是皇帝威武,我一定坚决拥护、誓死追随君上;二是,父亲范宁向来是忠心耿耿的,他就算做了错事也是无心之失,我愿意用现在这个天门郡守的职位为父亲上诉,如果他真的有异心,我也不做这郡守了。”
范二所放的迷雾弹,王国宝自然不可能照单全收,对范二之父范弘之的政治智慧他又岂能不知?
“便是你刚才乘坐的那半叶舟,雪中乘船,说的不就是你的壮举吗?”
看了一眼坐得笔直的范二,王国宝出言安慰道,“这事虽闹得沸沸扬扬,君上一时半会也难做出圣裁,但咱们的准备是要做的;若能在适当的时候把咱们的决心传递给君上,说不定他一高兴就大事化小了呢?”
“我会为你拟好奏折,到时候再派人给你送去签字画押。”王国宝点了点头,揽下这事后两人的谈话也就此进入尾声,他又礼节性相邀道,“你家老宅也没几个人,要不然就住进蓝田侯府吧,也更好照应不是?”
王绵与范二相谈甚欢,又不想再去私塾,也求着范盖让自己陪后者回家。
走入...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