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范二的车子回到范府时,他便知道自己怕是没有时间再见她了。
离开衙门后,范二的心情还处于极度的亢奋之中,就像是突然回到了初恋的那段时光一样。
范二无比痛苦地站了起来,强颜欢笑道,“打搅了府君这么长时间,晚辈也该告辞了,多谢府君的盛情款待。”
范二苦笑一声,只得对皇帝弹冠相庆的事做了总结,“所以我就想着,咱们与其闲得为非亲非故的人弹冠相庆,倒不如坐下来好好谈谈北伐。”
袁皙儿梳着堕马髻,乌黑的发丝上插了一支绿玉的步摇,她上身穿着蜜桃粉锦缎衣,下身是绛纱复裙。
冷场什么的,显然不是范二愿意看到的,所以他很快就沉声说道,“过了元宵,我便要前往江州读书了。”
想不到身着女装的袁皙儿,竟美艳若此啊!
相比于最初听到范二提亲时的讨厌,至少袁皙儿对现在的范二是不讨厌,这也是她欣然来到客厅与之相见的原因。
一想到初恋,范二便不由想起了司马慈安。
范二很快就决定了下来,去钱塘!
就算甘夫人不打算留下来,她作为天师道的一份子,大概也不愿意看到范二违逆孙泰的道令。
可这,跟自己有半文钱关系吗?
拓跋珪还是先保住小命再说吧,灭后燕什么的想想就可以了。
在参合陂赢了一场大战的拓跋珪,如今还在草原东躲西藏,一旦慕容垂的大军杀到,他的结果会怎样?
之后两人的交流就变得愉快起来了,还是因为范二茶水喝得有点多,觉得憋不下去了,这才起身向袁皙儿告辞而去。
袁皙儿点点头,展颜一笑,“好啊。”
范二苦笑起来,两人一时无话。
至于她刚才所言,倒并没半字虚语,那的确是袁崧一厢情愿所为。
背着袁崧叫他一声伯父,范二自己都觉得身上起了鸡皮疙瘩,厚着脸皮扯出袁崧,自然是为了拉近与袁皙儿的距离了。
袁皙儿微微一皱眉,“是吗?他刚才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袁皙儿也规规矩矩地点头,开口招呼道,“范公子,请。”
尽管袁皙儿不时听到范二的传闻,她也曾料想过再次与范二相会时是怎样一种场景,但她并不认为自己真就能与他走到一起。
如果天师道的纠缠只是引来范二几句的吐槽,看到信笺上的签名时,他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一会,范二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袁皙儿笑问道,“刚才听伯父说,女郎似乎有话要与我说?”
不管怎么说,范二也彻底哑火了,他都不知该怎么接袁皙儿这话才好。
再次听到袁皙儿的声音,范二终于发现这并非梦中,他曾经想过无数与袁皙儿再见的场景;准备了无数次的台词,却在这一刹那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什么?这……
拓跋珪在参合陂赢了慕容宝是不假,坑杀了五万降卒也是真的,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袁崧却摆了摆手,笑道,“这就要走?小女似乎还有几句话想与你说呢,要不你再稍坐片刻?”
范二一愣,到底是袁崧这老货在搞鬼,还是袁皙儿脸皮太嫩让老父亲背黑锅啊?
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范二是不相信什么道法的,问题就在于自己到底是去钱塘,还是去钱塘,还是去钱塘?
大概有半盏茶的功夫,范二才听到外面响起了轻轻地脚步声。
两人的关系实际上已经通过“通信”确认了下来,也就是说他们已经完成了这次会面最迫切解决的事,所以此刻可以放松心情。
范二把未来的国际局势说了出来,袁崧却并不以为然。
袁崧要走,范二自是忙不迭地起身相送,待他离去后,便又坐立不安起来。
天师道的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袁崧却站了起来,摇头道,“得,你这一通马屁我可消受不起,你请稍坐罢。”
他赶忙收摄心神,起身与袁皙儿颔首为礼道,“袁家小娘子来了,幸会。”
不但要去钱塘,而且要马上动身赶往钱塘。
去钱塘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天师道最高领导人相招,区区道民怎敢不从?除非他决定了就此叛教,除非他马上就动身前往江州,并且将甘夫人带上。
袁皙儿对范二的情感始终是淡淡的,或许她曾想过与他成亲,可过去了两个月,这事也就更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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