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袁崧之语听在范二耳内便如天籁一般,他原本还以为和袁皙儿就这么完了呢,想不到希望就在前方。
一路上,范二还想着要不要等到元宵时再与袁皙儿见一面,然后再离开吴郡?
范二苦笑起来,“也不知何时才回吴郡了。”
“只是怕耽误了府君的宝贵时间,府君为老百姓日夜操劳……”范二笑着回应起来,边说边坐了下去。
范二整理了自己的形容,转头望向门口时,只见门帘一动,袁皙儿便在侍女青蝉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若是将甘夫人带往江州的话,范二就不能胡作非为了,从此范宁可能会多一个学生,江州则少一个教授算术和格物的老师。
说出了最紧要的话,又看到了对方的反应,范二顿时就松了口气。
袁皙儿抬起头看向范二,淡然道,“我知道。”
吴郡和钱塘的路程有三百五十里,就算没日没夜地奔波,也需要一天半的时间。
范二看到信时,顿时就傻眼了。
袁崧却没有认识到,江左安逸得越久,志气就越是消沉。
“最主要还是国库空虚,江左也不知何时才有北伐的基础,哎……”
两人同时落座,又同时端起了案子上的茶盏,却同时不着一语。
“那就全看你们这一代了。”
袁崧摇摇头,“你太想当然了,北伐也不是说伐就伐的。从王司徒到桓公,再从桓公到太傅,江左的治国方针无不遵从‘镇之以静’之策,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提出北伐的倡议?”
与范二相见,又担心真正见到他,这也是袁皙儿和范二的心有灵犀了。
范二依然清晰地记得与袁皙儿的初遇,那时候她穿的是男装,如今再见到换上女装的她,仿佛气质上也换了个人似的。
“没,只是想到一些奇怪的事……”范二摇摇头,便开始说起自己在京城的所见所闻,当然也还偶尔插上一两句对她的相思。
范二意识到要是这么下去肯定得冷场,遂鼓了鼓勇气,认真地说道,“到时候咱们互相通信吧。”
范二还未下车,看门的福伯便将一封信递到了他的手上,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信封上的标记,他的心就跌落到了谷底。
可甘夫人说好了留下来的。
袁崧想到拓跋珪时,倒也希望拓跋珪不要太脓包才好,他最好是能带领魏国与慕容垂的后燕打上几十年,这么一来就可为江左的发展赢得宝贵的时间了。
这竟然是孙泰的亲笔信!
在心灵和视觉的巨大冲击下,范二差点就失态了。
鸿雁传书,大概可以维持甚至是增进他和袁皙儿的感情吧?毕竟范二的初恋就是用短信勾搭上的,他也相信用同样的方法可以俘获袁皙儿。
范二本想问问袁皙儿的近况,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直到听说范二回了吴郡,身边还带着落难的百济公主时,袁皙儿心中才有种自己的玩具被人抢走的错觉。
又忍不住暗骂自己,司马慈安与自己连半文钱关系都没有,真是莫名其妙!
范二的潜台词显然是“不知何时才能见到袁皙儿”,未说出的内容大概还有“你会想我吗?”“你能在闲暇时看看我的母亲吗?”之类的,可现在说这些实在太唐突了。
静立的袁皙儿,看起来秀拔清隽,彷如神仙许人。
袁皙儿听了范二之语,似乎有些微微的失望,但她的脸上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既已得了袁崧的认同,范二也就继续道,“咱们和后燕是敌对不假,与拓跋珪、与魏国却非亲非故,朝廷有什么立场为他庆贺?若拓跋珪灭了后燕,拓跋珪又何尝不能是另一个苻坚?”
至于拓跋珪的预言,范二也知自己的脑洞开得太大了,毕竟袁崧没有身居历史下游的后知后觉,他又怎能理解自己的“预见性”呢。
如果是日行夜宿,三天刚刚够赶路的。
如果就这么离去又实在不甘,可继续赖在这,又算怎么回事呢?
细想之下,袁皙儿很快就想通了,身为武兴侯的范二又怎么可能娶番邦女子为妻呢?
当真正的强敌降临时,尸居余气的江左朝廷就会像被白蚁啃食过的烂木头一样一触即溃,这也是范二不愿见到的。
范二的脸色变得有些诡异,袁皙儿看在眼里,不由问道,“怎么了?”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说的是孙泰最近几天会在钱塘开设道场,希望范二能在三天后前往拜会,他将亲自传授道兵级的弟子以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