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痛痛快快地加入那什么票管会就好了,现在的结果倒像是偷鸡不成蚀了把米。”
雷金喜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将视线放到了涂海脸上,语重心长道,“涂兄说得好啊!咱们的身份地位,若是主动向范宁请降,的确是堕了咱们的威风,止增笑耳。好在我年轻不懂事,要不然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吧!”
可接下来该如何打算,却又是众人倍感迷茫的事了。
众人听了胡仲任之语,又继续面面相觑起来,心下都觉得他说得极有道理。
有抵押物的高利贷,如果到期不还了,就不用还了。
如果当初能够看清范宁等人的算计,结果又何至于如此呢?
一直很少说话的雷金喜,此时却清了清嗓子,看着胡仲任建议起来,“我倒以为解铃还须系铃人,咱们此时怕也只能与范宁坐下来谈谈了,要不然……”
就算他想要就此离开,那些曾经追随过他的涂海、雷金喜、罗家的人以及更多的可以称为大户的二三十幕后东家,又怎能放过他?
“如今形势逆转了,咱们输了,范宁赢了,这是你我都看得见的结果。今日你我齐聚于此,你们列位难道是为了抱怨老夫而来?有这心思还不如一起讨论,咱们的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呢!你们以为呢?”胡仲任咳嗽起来,而后又叹了口气,加重语气道,“你们不要以为老夫是为了转移话题,该我负的责任,我绝对不逃避!”
其中也有淳淳君子,可从这些遭遇饥荒就挨饿的人中找君子,本身就是一件难比登天的事。
经此一役,胡氏再想跻身豫章的顶级郡望几乎是不可能了,涂氏也会面临着新崛起的唐天德的威胁……
在六天前,也就是七月初十那天,当这些大家主大东家什么的见到粮价已涨到斗米两贯时,许多人是倾向于当时就清仓抛的。
众人听了雷金喜这话,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到了他身上。
“之前听你们一直说什么人多力量大,还说范宁和唐天德都是外来的,强龙不压地头蛇。现在看来啊,‘民不与官斗’这话还是有几分道理啊。”……
胡仲任却认为粮价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然后他讲事实摆道理,用经验证明了自己揣测的正确性,并顶住压力坚持了五天,结果他被现实打了脸……
胡仲任看着再次联袂而来的涂海、雷金喜等家主和十余个大东家大掌柜的,一时也拿不出第二个主意来。
尽管他们此时未必还会再相信他,却还是被他的气势所慑,纷纷闭了嘴,又将眼神投向了他。
更霸道的是,这些票劵上还写着——“最终解释权归本店所有”。
胡仲任毕竟是在皇帝身边呆了十几年的人,他本身也是极有涵养的,这也说明他有着极强的自尊心;他倒是不太把十万八万贯的钱太放在心上,可要是绞尽脑汁想出的主意接连被别人狙击,他就有点抬不起头了。
失败者便是如此,他们此时不再去想该怎么解决问题,而是指桑骂槐地抱怨起当初的决策者胡仲任和涂海、雷金喜等人来了。
这一天的太阳,终于在豫章城内的老百姓们的欢呼声和胡仲任等人的悲戚中,慢慢落下了山后。
但胡仲任和雷金喜、涂海这几个人,又何尝不知他们心中所想?
胡仲任不得不从病榻中振作起来,将众人招待到别院的密室中。
他们现在最后悔的,还是莫名其地掺和进来!
在这二十日间三天两头关门的那些大小店铺,此时的确没有能力抵抗大商家的挤兑,可他们死猪不怕开水烫啊。
雷金喜已离席而去,他的身影似乎有些落魄,可谁敢肯定他的心中没有欣喜和希望?
这些小店真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要不是因为前段时间的粮价风波,他们怎么有胆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抵押物归债权人”,这原本是放债人剥削债户的主要手段,如今却成了他们的掣肘。
面对一个个无赖,那些放高利贷的大户还真就没办法;因为抵押物的价值向来高于借出去的钱,所以一直有“到期两清”的说法。
听了胡仲任的分析,众人满怀信心地告辞离去了。
被气得吐血的胡仲任仿佛一下就苍老了十岁,他真的很想就此退出豫章城,就此关起别院的门,不问世事。
或许都不重要。
经过一番一轮之后,他终于得出了要解决目前困境,就应当从两方面下手的结论。
可他此时正身在风口浪尖,哪里还有退路?
这……实在是让他们情何以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