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尔虞我诈

    一方面是督促老百姓尽快还钱，另一面向那些发票劵的商铺施压，让他们按原价赎回票券；总之，就是要尽量让票劵变成真金白银。

    胡仲任退休前就是先帝的治书侍御史，年纪又是在座诸人中最大的。

    这些人中，多半还是会选择雷金喜提出的策略的，毕竟他们大部分都是商人，面子对他们而言并不是太重要的事，是不是将范宁赶出豫章更是可有可无的！

    听出去办事的人回来后反馈往这样的坏消息后，涂海当即拍着案子气急败坏地骂道，“妈拉个巴子！那些借钱不还的也就罢了，可咱们手上的票劵难道不是那些店家的把柄吗？都不给赎是吧？那就全给他兑了，大家一起玩完！”

    因为每张票券的背面都这些这么几个字——“一经出，概不赎回”。

    看着胡仲任满脸寒霜的样子，几个掌柜和东家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哭丧着脸转向涂海和雷金喜，“您二位也想想办法呗？怎么说你们也是在豫章最说得上话的不是？我们为了这一战，早已把全部家当压了上去，这事今儿要是解决不了，我们以后的日子可真就没法过了。”

    事实是这样的事实，情况也是这么个情况。

    现在的老百姓又不傻，既然抵押出去的票劵贬值了，相比于用手上的钱赎回它为什么不选择直接赖账呢？

    他支撑着几杖坐直了身子，“啪”地一下就拍起了案子，而后哆嗦着胡子指着刚才开口的几个人怒喝道，“够了！都给我闭嘴。”

    胡仲任的眼神也一一在众人的脸上逡巡起来，缓缓说道，“当日我胡仲任回到豫章时，你们列位可都是趋之若鹜的啊，你们现在真的令我很是失望！你们中的一些人，是很早前与我计划将范宁赶出豫章的，也有因此吃了他的一顿鸿门宴被他逼迫而心存不满的，我相信列位都能认清范宁呆在豫章的坏处！愿不愿意站出来与范宁做对，都是你们自己选择的路。老夫现在就想问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涂海却不用顾忌雷金喜的地位和身份，一针见血地笑道，“坐下来谈谈或是化解恩怨，都只是一种体面的说法罢了，实际还是要向他请罪。更重要的是，化不化解的主动权在他，我身为涂氏家主，可做不出这等丢脸的事来！”

    直到这两个“真理”得到了实践的检验后，他们才真正认识到，胡仲任不过是纸上谈兵而已，他的建议并没有卵用。

    至于想让那些发行票券的店家，用当初的发行价购回如今等同于废纸的票劵，那就更不可能了。

    而面对老百姓和众多小铺子耍的无赖，胡仲任等人第一次有了自己竟然是弱势群体的觉悟，他们此时能做的也就只能是静观其变了。

    胡仲任和涂海却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对方，眼中充满了忧虑。

    若是可以选择风平浪静地消除这件事的影响，道个歉、赔个礼什么的，又能是多大的事？

    他们听了涂海的威胁后，纷纷对那些传话的人回应道，“我们的钱都用来买粮食和粮劵了，现在也是一穷二白的；你们若是逼得紧了，大不了我们宣告破产呗，到时候你们手里的券都得变成废纸！玩完就玩完！”

    可涂氏和胡氏呢？

    此前的粮价战争，基本上还是由胡仲任领导和指挥的。

    如今再听他们不冷不热地说几句闲言碎语，他的脸色顿时就黯了下来。

    豫章城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战，在这场没有硝烟中，胜利者和失败者却泾渭分明。

    当第一个无赖出现后，其他人也是有样学样，豫章城中一天之内就多了上千无赖。

    雷金喜这话，是真心还是反语？

    因为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雷氏很快会得到范宁的信任和拉拢，而雷氏也会从此成为座中这些东家和掌柜所仰望的鼻息。

    座中众人看看雷金喜，又看看涂海和胡仲任，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张口才好。

    雷金喜虽只有三十出头，但他却是豫章郡四大望族“涂雷罗熊”中排行第二的存在，所以当他提出建设性的意见时，厅中竟安静得出奇。

    涂海一瞬间就意识到了雷金喜刚才所言的恶毒，可他现在还能死乞白赖地与他争抢去负荆请罪的资格吗？

    神仙打架，遭殃的却是凡人！

    这些人借着给他探病的名义，或是乘车或是步行，竟不约而同地赶在天黑前递上了求见的名帖。

    胡仲任身为反抗范宁这条统一战线的发起者和指挥者，此时显然是拉不下脸，附和雷金喜这种等同于投降的建议的，所以他只是不置可否地苦笑起来。

    听了胡仲任的责问，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满脸惭色。

    “当初我们就不该跟他们斗啊，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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