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法不责众

时代了，作为功臣，没人敢乱动你的！”余彬转过身来，把坐椅向后调了一下，加宽了车内的空间，“其实，主席那句话还是有来头的，你仔细想一下他当时的表情，如果你这事真的没有商量的话，他会说这话吗？”

    “老魏，还有我在呢，如果有什么事情要责怪下来的话，我们一起扛！”

    魏明涛尴尬的笑了一下，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才跟着那名年轻军官朝军委办公大楼走去，而第5集团军司令也面色尴尬的跟了上来。

    “怎么，我已经够倒霉的了，还有什么好倒霉的吗？”魏明涛迅速的穿好了衣服，鞋子一登，连鞋带都没有拴好就被余彬拉着走了出去。

    魏明涛一愣，回想起当时主席的神色，心里稍微塌实了一点，这才放松了下来：“照你这么说，主席不会拿我怎么样了，那他会对部队开刀，让下面的人来承担责任吗？”

    魏明涛低着头没有说话，就如同一个刚入伍的新兵受到老兵训斥时一样。其实他也知道总参谋长肯定不会拿他怎么样，说白了，现在前线少不了他，如果没有他的指挥，恐怕乌克兰战役就要拖到明年春天去了，而且到时候战场上会是个什么情况，也没人能够预料得到。而现在，部队刚刚在基辅站稳了脚跟，俄军的反击眼看就要到了，如果将这么一员猛将给撤下来，这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吗？

    回到宾馆之后，魏明涛仍然没有放下心来，几天下来，都在焦急的等待着最后的处理意见，同时也想方设法的去了解前方的战斗情况。而几天之内，只有余彬偶而回抽出空来找他谈谈，或者是请他去吃饭，以缓解一下魏明涛的压力，并且给他送来一些前方的战报，如果没有余彬的照顾，恐怕魏明涛都已经憋出病来了。

    “好象没有，走的时候只是说会讨论决定的，让我等消息！”魏明涛苦笑了一下，“这么在后方等着，我还真是不适应，每天都在想前线的情况怎么样了！”

    “对，这次让你回来，并不是我的意思，你在俄罗斯，天高皇帝远，相信也没人敢拿你怎么样，而回来之后，军权被卸掉了，随便两个宪兵都可以把你这个将军抓起来！”孔辉金给自己点上了根烟，“这是主席的意思，是他让你回来的，而目的嘛，就是要你亲自去向他做解释，而最终的处理决定是掌握在主席手里的，他才是我们的最高司令，我不过是一个参谋长而已，所以嘛，到底最后会怎么处理你，以及你的部队，那就要看你能不能说服主席了！”

    魏明涛静静的等待着结果，看着主席脸上神色的变化，他几乎不敢抬起头来了。魏明涛心里清楚，自己的前程与命运，十多万官兵的前程与命运就在主席的一句话中了！

    魏明涛看了一眼这位有点谋生的总参谋长，摇了摇头。他知道总参谋长是向着部队的，这与他才到总参谋部有着很大的关系。以前他只是海军司令，而现在却要统帅所有的军队作战，所以能否得到陆军的支持，就显得非常的关键了。魏明涛是陆军的猛将，其人缘关系也算不错，如果一上来就把魏明涛给整下去的话，那今后陆军还有谁买他的帐？如果他在总参谋长的位置上坐不久的话，那下一任总参谋长就会由陆军司令来出任。而到时候，肯定海军不会买帐。这么一来，帐还没打完，自己内部就乱了起来，那后面的战斗怎么办？所以总参谋长是一个很有长远目光，而且懂得力量平衡的人，所以自然知道此时应该怎么处理基辅事件。但是听总参谋长现在这么一说，元首要处理魏明涛，显然就是有别的原因了。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魏明涛苦笑了一下，明白了余彬的意思。

    “放屁，谁叫你这么做的！”魏明涛虽然语气上很是凶狠，但是心里已经软了下来，这是他带出来的战士，也只有他带出来的战士才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来。

    “鲁毅，我们心中的战神！”余彬笑着点上了烟，接着给魏明涛也点上了，“你应该知道，主席与鲁元帅的关系，可以说，自从鲁老走了之后，主席显得老了很多。而你在战场上的表现，可以说与年轻时候的鲁老有着很大的相似之处。而正是这一点，让主席最后改变了想法。我敢保证，主席说再考虑一下的事情，其实仅仅是个借口而已，你完全可以安心的回去睡大觉了！”

    “总参谋长，如果要惩罚的话，那么就惩罚我一个人吧，撤去我的军职，我也没有怨言，但是现在前线的战斗刚平息下来，但是远远没有结束，俄军的反击正在酝酿之中，如果此时把部队撤下来整顿，那么不但对军人是侮辱，更加会影响到我们在俄罗斯战场上的形势，所以我恳求，暂时不要对部队进行整顿，就算要，也等到俄罗斯战役结束之后再说！”

    魏明涛还要说什么，这时候突然有人喊到：“快看，宪兵来了！”

    这些人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而且在他们心目中，魏明涛就是权威的代名词，所以当魏明涛列队的命令一下，1000多人，不管是缺胳膊少腿的，还是缠着绷带，裹着石膏的，还是已经康复痊愈了的，都动作麻利的按照高矮顺序排列车了十多列纵队，似乎这不是一支杂牌军，而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部队一样。

    “呵呵，我就知道你会想这些事情！”余彬摇了摇头，“回来的时候，我去作战处了解了一下，你走之后两天，俄军就在基辅方向上展开了一次反击行动，显然是欺负你不在。但是你放心，即使你不在，老毛子也没有讨到好处，40军的表现相当优异，俄军的反击只持续了一天，就被击溃了，还丢下了几万具尸体，看来这个冬天，他们是不敢在基辅方向搞什么动作了。但是，这在我看来，这算不上是好消息！”

    “肯定不会，你知道主席为什么会在态度上来个这么大的转弯吗？”

    “怎么样，主席的态度有松动了吗？”余彬小心的把车开上了高速路，这才转换到了自动驾驶档上。

    这一阶段，第3集团军与第5集团军都在基辅休整，顺便也帮助失去了家园的基辅市民建造房屋，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当然，魏明涛仍然担任总指挥，只不过其心里一直悬吊吊的，为了基辅作战的事情，他一直都没有安心过，知道此事这么拖下去，那么新上任的参谋长肯定会拿他开刀！

    “老魏，你别为这事担心，我已经找熟人去总参谋部与军委打听了，这两天就会有消息的！”

    “魏明涛啊魏明涛，我就知道你小子会搞出点事情来！”新上任的总参谋长孔辉金大将的脸色很是愤怒，“你说你，什么时候让人省过心？当年在新西兰，后来在日本，现在是在俄罗斯，你在哪没有搞出点问题来。好了，新西兰的事情没有拿你怎么样，日本的事情还让你得到了表彰，这让你更是为所欲为了，公然不把军队纪律当回事情，你说，这次的事情怎么处理！”

    “将军，总参谋长叫你到他的办公室去！”人群疏散之后，一名参谋跑到了魏明涛面前。

    “如果前线吃紧的话，那你准得调回去，最后这事就不了了之了，而现在前线的情况一帆风顺，你想想看，你还有多少价值呢？”

    “这都是你的老部下，我可没有能力煽动他们闹事，是他们自发组织来的！”

    看着1000多名伤残军人都离开了军委大院，魏明涛这才松了口气，如果真让宪兵把这些兵抓了起来的话，他肯定会拼了命的保护自己的手下，不然他对不住自己的良心。而此时，在墙外微观的群众都热烈的鼓起掌来，连伤残军人都可以走出这么优秀的队列，可想而知这支部队在战斗中会是个什么样子。而记者们也纷纷用镜头记录下了这难得的瞬间，也许，中国军人的能力在这一瞬间表现得最为强烈！

    看到这些为自己喊冤的部下，魏明涛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眼泪无声的滚落了下来，但是此时他必须要克制住自己的感情。

    魏明涛抬起头来，才看到是余彬在门外等着他。

    “跟你直接说吧，现在我们是占领军，这关系到了地方安定的问题，我们总不希望占领一处地方，就多出一支游击队吧！而基辅事件对整个俄罗斯战场的影响都很大，很多原本安定下来的俄罗斯人此时都开始在闹反叛了，你说说看，如果我们不拿出一个能够让人信服的理由让那些占领区内的俄罗斯人安定下来的话，那今后我们要在俄罗斯战场上投入多少兵力？恐怕到时候仅仅是占领军就要数百万，而这次我们可没有以色列，英国来帮忙了。”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处理结果我们会再讨论的，但是这段时间你不用回前线了，有了消息，我会让人来通知你！”

    离开的时候，魏明涛显得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在他看来，主席的态度仍然没有松动，而这就意味着，他还必须要承担责任，担负起后果！

    “你小子够聪明，但是聪明没有用到正道上！我知道，你的意思是想让部队待罪立功，到时候功过相抵，也就屁事没有了，但是这次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总参谋长指了下对面的沙发，让魏明涛坐了下来，然后把自己面前的烟盒丢了过去。“我跟你直接说吧，这事我还是打算私下处理的，原因与你说的一样，现在前线部队是动不得的，为大局考虑，我们不应该太急于处理这件事情。但是，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把这事给捅到了主席那去，好了，现在是由中央军委出面来处理这件事情，主席亲自下了口令，要严查，你知道原因吗？”

    “怎么，你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啊，难道你认为除了你魏明涛，前面就没人能够指挥好了吗？”魏明涛一惊，知道总参谋长开始玩真格的了，而孔辉金显然还没有发够火，接着又说到，“你自己看看，你不要以为缺了你魏明涛，战场上的事情就玩不转了，这是中央军委的命令，元首签了字的，你自己看看！”

    “现在，听我命令，向左转，齐步走！”

    魏明涛得到的消息果然没错，两天之后，总参谋部的一纸调令就让魏明涛将前线的指挥大权交给了第5集团军司令，而他则立即返回了总参谋部。虽然调令中没有说明让他回去的原因，但是毫无疑问的，基辅的事情穿帮了，现在上面要追查原因，而魏明涛首当其冲，再加上他在新西兰的前科，他不倒霉，谁会倒霉？

    “军长，没有人叫我们这么做，是我们自发组织起来的！”

    “今天这事只有你才能够解决，解决不好，你就等着回家养老吧！”

    “怎么样？”

    “谁？”魏明涛一愣，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

    “很简单，你让主席想起了一个人！”

    “你怎么来了？”魏明涛一惊，他回京的时候都没有见到余彬，所以一时把这个老战友给忘记了。

    “为什么？”魏明涛刚刚放心了一点，听到余彬最后一句话，又有点紧张了。

    “两位将军，主席叫你们进去一下！”

    魏明涛点了点头，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但是他却对国家元首没有多深的印象。还是在他才担任40军军长，及晋升为少将的时候，见过主席一面，而当时是主席亲自给他戴上少将军衔的，而由中央军委主席给新晋升的将军授衔，这已经是传统了。这么多年过来，主席肯定有着很大的变化，所以魏明涛一时也显得有点紧张，不知道见了主席之后应该怎么阐明自己当时那么做的理由，而说不好的话，那不仅会影响到他个人的荣誉与前途，也会影响到两个集团军十多万官兵的荣誉与前途！

    魏明涛皱了下眉毛，能够被老战友将他与自己心目中的战神相提并论，这绝对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但是他并不完全相信余彬的分析，国家元首归根结底是个政客，而他会因为自己个人的感情而改变一个重大的决定吗？

    “我的表现？”魏明涛惊讶的看着总参谋长，其实这就说明现在这事还有回转的余地。

    这时候余彬走了上来，朝魏明涛点了点头，然后小声的说到：“今天应该是军委例行会议，主席肯定会参加的，他开始好象就在四楼的办公室里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