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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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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恻然。

    舒什兰手一顿,刀尖刺在了指尖。他笑着掩饰了过去,又如常削了一块火龙果喂花舞。

    舒什兰这一回再不忍他,高声质问道:“笑什么笑?!”

    付雅道:“你似乎存了求死之心。为什么?”

    “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惟礼说:“那你怎么打算的?”

    马车原本就不宽敞,本可坐四人,但花舞不愿与舒什兰挨着坐,舒什兰就只好与付雅挨着坐了,他二人坐在一处,怎么看怎么别扭,就算是衣角似乎都不愿意碰到对方的,哪怕不是故意的也不愿。各自倚在一侧车壁,完全是相看两相厌。

    舒什兰又哼了一声,道:“我有没有意思与你何干?”

    “真的?”花舞一扬眉。

    花舞道:“舒什兰,放手吧。”

    想她亲带着舒什兰与付雅进了家门,当着阿玛的面自杀,也难怪他会误解。

    舒什兰惊讶地转身望去,只见帘外正立着一个,不是付雅又是何人?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又听到了多少。

    “你敢死!”付雅的话明显刺|激到了舒什兰,他气怒地坐了过来,不顾她的挣扎和付雅的戒备,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在她的羞恼中兀自气怒了半天,方才闷声说道:“嫁给我就那么难!?我对你全心全意的好,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我!?”

    “去哪?”舒什兰问。

    花舞被舒什兰逼得红了眼眶,艰涩道:“我……我好像一直徘徊在一个岔路口,前方有两条路,一条我看得到未来,所以心中无惧,而另一条我看不到未来,或许会幸福也或许……会遍体鳞伤,我不敢……我没有勇气去走……”

    舒什兰似乎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也被她问得一怔,想了想方道:“你什么我都喜欢,就算此刻你与我瞪眼睛我也是喜欢的。”

    花舞握着箭羽,低头望向胸口一片染血的红,感觉到了利器刺入胸口的冰凉与痛,突然笑了起来。

    花舞低着头望着手中箭,神思恍惚。

    他果然不肯原谅自己。

    付雅的有意提醒,舒什兰只给了一记白眼外加一个冷哼。

    舒什兰满手是血地抱着昏过去的花舞似丢了魂魄,尚书大人却已惊醒过来,他对伍总管道:“速去找个大夫来。”并问付雅,“伤势如何?”

    只是如今却已今非昔比。

    栾丫见她落落寡欢,怕她有什么心结再寻短剑,一着急便道:“小姐不要怪蓝枫贝勒,如今京城有传言说原本大人是想将小姐嫁给蓝枫贝勒,但小姐不肯,并以死相逼大人,郑王爷得知此事后勃然大怒,对外宣布你二人之间并无婚约,亦不会让蓝枫贝勒迎娶小姐,还……”栾丫欲言又止,道,“一切都是误会,等小姐养好了伤去和蓝枫贝勒解释清楚就好了,就好了……”说到此处,栾丫似乎也有些不确定,只是不敢再说下去。

    她没想到舒什兰会当着付雅的面这么质问她,手被他紧紧攥住,没有挣扎反抗的余地,在他的怒视下,她顿觉无措。

    随后,舒什兰一把夺走她手中的长箭掰成了两段,丢在地上用脚踩住,道:“不许碰这些东西!”

    却在这时,听外间的丫鬟进来禀报说蓝枫贝勒来了。

    在她睁眼醒来的那一刻,有害怕有慌乱,但直觉告诉她,她可能再也回不去了。

    花舞道:“如果这一次,我……”她没有说下去,只余马车的咯吱声。

    舒什兰意气风发地跟着花舞回家去了。

    付雅再次看向对面二人,很清楚地看到了花舞动容的神色。

    这时便听付雅的声音幽幽响起:“一辈子的事情太遥远,如果我承诺,我必然要做到,可我不想作守死规则的木头人,如果我未来夫人和我心意,我自会一心一意对她。换言之,如果我的夫人不和我心意,那我很可能会另觅新欢三心二意。”

    花舞还不能下地,这两日靠在床边无事做,便让栾丫拿了几本书来看。

    付雅冷静回道:“刺入时用力较大,刺入一寸二分,幸好刺偏,未伤及心脉。”

    月上中天,他已有些醉了,贴身奴才扶着他出了酒楼回到住处,又伺候着他更衣睡下。他只觉头晕得厉害,眼皮已重得睁不开,可脑中却清醒无比,辗转难眠之际,想到花舞要的是什么,忽觉一阵心酸,她要的……他终究给不起。

    付雅闻言哭笑不得,道:“贝勒爷,这马车是区区在下的,贝勒爷的马就跟在车旁。”

    付雅已多日没再去过尚书府了。

    栾丫见她神色舒缓了几分,吩咐了外间的丫鬟仔细照料,便亲自去看药煎好了没,挑起门帘时,花舞便看到了静静立在帘外的舒什兰。

    下了马车,花舞唤来一名家仆,问了阿玛现下正在书房,便带着舒什兰与付雅同去了书房。尚书大人正埋首案前,听伍总管通报后,放下笔墨,起身到了外间,便看到等候在外间的一女二男,互相见过礼,宾主落座。

    花舞垂眸道:“其实,我一点也不好。”

    话一问出口,车中再次静了下来,花舞很明显感觉到了两道不同的目光自对面射来,均带着疑惑与探究。

    惟礼惊讶问:“你就打算这么放手了?”

    她忽然扬起了一抹微笑,轻声道:“其实你们谁的箭术更厉害,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言罢,她转身离去,只是手中仍旧握着那根长箭,一直紧紧握着,没有松手。

    “你究竟喜欢我什么?”花舞停下脚步,与他大眼瞪小眼真的较起真来。

    而后听到花舞说:“我要的你给不了。”

    舒什兰有些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古里古怪的。”

    花舞摇了摇头,道:“在你们眼中,我是个怎样的人?”

    “尚书府。”花舞道。

    舒什兰又道:“你有心事不妨与我说说。”言罢,踢了踢身旁付雅,“你下车去,别在这里妨碍我们。”

    一生如此漫长,要经历的坎坷何其多,若有一人能与自己相知相守相持相扶而过,此生无憾矣。一世一双人,之于他,其实不是不能的,相反,他亦十分向往。只是那样的生活并不只取决于一个承诺或者一方……

    付雅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目露疑惑。

    她却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有种从未有过的痛快和解脱,她对舒什兰道:“我本就是……就是……个疯子,我……不好的,我不配……你的……喜欢……”她带着笑,在他面前闭上了眼睛。

    舒什兰不理他,只看着花舞。

    “我陪你!”舒什兰毫不犹豫地道,“管它什么路,从今往后,我走哪条路,你便跟着我走,我绝不会放开你的手,如果你走不动了我背你,即便都走不动了跌倒了我也给你做垫背的。”

    每当夜深人静时,他都会想起花舞问的那句话。

    自从她当着舒什兰的面自杀,舒什兰便再未提及彼此的婚事,不止如此,人也变得寡言少语,来了也多是沉默着。

    舒什兰重重点头:“真的。”

    舒什兰挑帘走了进来,放下手中水果篮,拿起其中一个火龙果用刀子削了起来,边削边道:“这果子头些日子才送进京,我姐那里总共只有三个,我一尝这东西挺好吃就全拿来孝敬你了,今天还被姐姐念叨着说我不孝,耳朵听得都生了茧子,为了我耳朵上的茧子,你的伤也要快些好起来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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