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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豫望着山下阵列如山、端着臂张弩的汉骑,心中突然生出不忍的感觉,这根本不算一场战争,而是彻头彻尾一场残忍的大屠杀。他深知这只大汉精骑的威力,一千重骑外加四千精骑,对三万鲜卑骑兵,即便敌人体力充沛,在五千臂张弩的突袭之下,再加上重骑的冲击力,鲜卑人未必能赢。更何况,如今敌军已是强弩之末,根本就是前来送死。
“杀!”
“停!”
稽落山出现远处的地平线上。
原来俊靡城之围被解之后,太史慈等人在得到浦头大军已进入过了马城之后的确切消息,这才开始启程,横穿幽州北部,进入并州地界,然后出鸡鹿塞,在稽落山守株待兔。这就是公孙白要在大青口阻击浦头的缘故,为的就是给墨云骑争取时间。
说完从袖中逃出一纸密令,递给管亥。
“有意思,果然这群愚蠢的汉人逃到了稽落山脚下,汉人选择此处作为埋骨之所,的确也不错。”
夜色中,公孙白和郭嘉、田豫三人并肩登上稽落山的山顶,借着黯淡的星光朝远方望去。
这一路来,浦头想报个仇真不容易啊。几次眼看就追上了汉人,相差不过一两里地,浦头不禁精神大振,下令部曲奋力急追,结果追了一天一夜连续不休息,却离汉人越来越远,眼看这人累得快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那马匹眼看就要不行了,浦头这才不得不下令就地宿营休息。
鲜卑军冲到山下两里之外,浦头终于察觉到一种不祥的气息,急令大军停下。
“杀!”
只是,已经晚了!
夜色渐浓,鲜卑军来时匆忙,并未带上多少照明之物,只是零星的点了一些火把。要侦查四周的情况,须待天明后进行,不过那时已迟了,再没有机会。
红日西坠,霞光将疾奔而来的两千白马义从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
“杀!”
不过这5点健康值加的不是人,而是他们现在胯|下的骏马,虽然这些骏马整体比鲜卑人的马要雄骏,而且一路上两马换乘,但是仍然显得十分疲累,加了这5点健康值,这些骏马便显得龙精虎猛起来,和背后的墨云骑以逸待劳的骏马无异。
公孙白低声道:“是时候了,吹号!”
太史慈目光投往远处的鲜卑骑兵,双目倏地闪亮,语调却平静至近乎冷酷的道:“要来的终于来了。”
哀鸣声中,几匹疲累到极点的马匹轰然倒下,将背上的鲜卑骑兵掀翻在地。可是其他鲜卑骑兵依然没有停歇,继续向前玩命的追杀而去。
大旗之下,太史慈端坐在乌云踏雪神驹之上,居中而立,两旁则立着田豫、管亥和刘政三将。
他望着对面奔涌如潮的,微微的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两个月的战斗,终于可以做个了结了……”
三万大军缓缓停下,又有不少马匹刚刚停住脚步便双脚一软,摔倒在地,又撞倒边上的士兵,引起一阵小小的骚乱。
太史慈冷笑道:“这是亭侯的命令,违令者斩!”
这一战,到底是还差五个月满十八岁的公孙白名垂青史,还是这个屡次创造奇迹的少年将军昙花一现,就此陨落?
……
玉带雕飞到稽落山顶上,在空中不停的盘桓翱翔。
鲜卑骑兵依然气势汹汹的往前狂追而来,对于前面逃逸的公孙白和汉军,他们志在必得。
眼看那些马一匹匹疲累得什么似的,那些鲜卑士兵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瘫坐在地上,连续七八天的追袭,再加上一宿未合眼,有的人坐在那里就能打起呼噜来。
三十里外的草原之上,数万匹骏马正围着一条小河在饮水,那饮水的声音可以用惊天动地来形容,以致背后的鲜卑军担心这条如同溪水一般的河流会被这些渴到极致的疯狂的马匹吸干。一些挤不上前的马匹则在啃着地面枯黄的草,那马腿似乎都在发抖,马背上的汗水如同洗过一般,鬃毛都卷到了一起。
他急于报仇,甚至失去了理智,但并非是来寻死的,马背上征战多年的他,凭着敏锐的察觉力预感到了危机。
夜色终于降临,远处的三万鲜卑铁骑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
一时间,鲜卑诸将纷纷欢呼起来了,一旦汉人再往西跑个上一两百里,就要将被西面群山阻隔,汉人除了被击杀,就是被困死在莽莽群山之中。
此时的确早已过了鸡鹿塞方向,若往南则是凉州了张掖郡了,而且还被茫茫的沙漠阻隔,即便此刻汉人立即往南而去,恐怕也要困死在沙漠之中。
边上的田豫只是微微一笑道:“老管勿疑虑,此乃奉孝借刀杀人之计,不杀浦头,才能让鲜卑人内部起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