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令旗摇动,步度根和扶罗韩二将,各率一万突骑,轰然杀出,率先发难。
蹇曼精神大振,长刀一举:“杀!”
狰狞的牛角号吹响,东面鲜卑军阵之中,铁骑杀声大作,震天动地。
三万对五千,主将能够逃脱性命便是胜利,这是遇到何等厉害的军队?
这一路,他简直如惊弓之鸟一般,在彻底宣告战败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高高的悬起,因为他知道以公孙白的狠绝,根本就不可能放任他逃走。
步度根沉声道:“先整顿队列,再行追击。”
背后的阿古木郎嘶声哭道:“父亲,我们的三万大军完了,只剩下这几百人了……”
其中紧挨着他的一员青年将年显得格外显眼。此人年纪不过二十出头,身长八尺有余,面目俊朗,手执长刀,威风凛凛,极其勇猛。
浦头浑身浴血的站在退守的无名山的山巅,旁边站着阿古木郎等将领。
浦头几次冲杀都未逃不出去,只好死守这座高山。幸好山高且险,蹇曼的军队虽多,但次强行攻山都被杀了回去。
一时间,四周雅雀无声,只听到山风在呼啸。
嗖嗖嗖!
敌势冲天,对面阵中,蹇曼脸色却沉静如冰,只冷冷的盯着对面乌压压而来的敌骑。在他身旁,则站立着一名纶巾白衣的文士,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李先生,怎么办?”蹇曼沉声问道。
惨叫声响起,气势汹汹的鲜卑铁骑,冲势骤然受挫,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精确无双的箭雨,无不震惊。
突然浦头身后的一名少年鲜卑将领勒住马脚,回头望去,只见背后空空如也,急声喊道:“大王,汉人并未追来,休憩一会吧,不然这马也坚持不住了。”
李昭却哈哈大笑:“真是天助大王也,前往拦截浦头,割下他的人头,大王便可名正言顺的继位了。”
此人正是蹇曼的心腹谋士李昭,也是前几次屡次冒充步度根部下出使公孙白的那名使者,也是当年李陵投降匈奴后留在草原的后人。这次借公孙白之手,打压浦头的计策,正是此人所出。
抬起头来,心坚如铁,没有一丝惧意,傲对滚滚铁骑。
步度根和扶罗韩两人认定蹇曼是内奸,派出侦骑四处打探。蹇曼率着部众,正往龙城方向撤退,只等公孙白和浦头之战尘埃落定之后,便以浦头引祸入内,致使先王檀石槐所建的王庭被毁和鲜卑族人被屠戮的过失,宣布不承认浦头的王位,同时以先王和连之子的身份继位。
背后的步度根和扶罗韩两人大怒,率着众部曲狂追不休,眼看又追出三四里地,步度根突然勒住马脚,急声喊道:“停!”
阿古木郎的这番话虽然十分丧气,大丢鲜卑人的面子,但是众人竟然无言以对。
顷刻间,敌骑已冲至一百五十步的距离。
嗖嗖嗖!
两军相遇,立即展开了唇枪舌剑的战斗,一方指着浦头、步度根和扶罗韩三兄弟作战不利且未能保护祖宗基业,另外一方则指责对手通敌卖国。
希聿聿!
扶罗韩恨声道:“难道就此罢休?”
扶罗韩不解地问道:“敌寡我众,眼见即将靠近,为何要停止追袭?”
尖锐的破风声骤起,第一波四石之力的弩矢,如流光一般离弦而出,铺向迎面而至的敌骑。
是啊,如果不入关惹怒汉人,无非是这个冬天要过得紧巴巴而已,不至于死伤这么多人,浦头甚至连王位和小命都不保……
浦头脸沉如水,抬起头来望着远方出神。
这种语言之争是没有结果的,于是双方很快发起了激战。
万余铁骑便如同潮水一般,向前滚滚而去。
众人一阵无语,纷纷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众人听得已摆脱汉人的追踪,这才缓缓的勒马停了下来,却听又是几声马匹的悲鸣声,又有几匹骏马体力不支,双腿一软便栽倒在地,即便是剩下的那些八尺左右的骏马,也是口吐着白沫,喘着粗气,似乎随时要栽倒,马背上的骑士不敢再增加骏马的压力,急忙翻身而下。
这般摧枯拉朽之气,足以令任何对手都为之胆寒。
李昭长剑一指,暴喝一声:“四石弩,给我放!”
只见箭势如风,瞬息间,冲在最前面,骄傲凶蛮的敌骑,就声中箭,纷纷栽倒于马下。
……
日已东升,火红的朝霞照亮了整个草原。
……
时机已到!
正是既知今日,何必当初?
一百八十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