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你还说我?你刚刚明明都看直眼了,叫你几次才听见。”
那小妇人见状立刻转过身去拿掸子,待她拿完鸡毛掸子回来,才注意到小院里多了一个人。
今年年景不错,这大兰山脚下也算太平。早点吃饭,剩下灯油钱,勤俭着度日,日子肯定会更好的。
“好啦,相公,陈家叔叔还在呢。”此时,小妇人已是羞臊的满脸通红,几欲滴血。
不是说古代盐铁专卖,盐价是很贵的吗?这小媳妇儿这么放盐也太败家了吧。
接着,孙钰又连忙凑到陈文耳边,低声说道:“内子不善烹饪,还望陈兄海涵。”声音之中,竟颇有些愧疚。
村东头的孙家,一个粗布麻衣的小妇人正在灶台前笨手笨脚的忙碌着。
果不出所料,陈文还没来得及进屋,北屋的训斥声就开始了。不过,最后的结果陈文并不清楚,因为等那小子哈气连连的回来时,他已经睡着了。
陈文并不知道,七月初七即是乞巧节,也是魁星诞。魁星是道教中主宰文运的神。魁星信仰盛于宋代那个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朝代,从此经久不衰,成为封建社会读书人于文昌帝君之外崇信最甚的神明。到了这一天,女子要拜七姐,而家里的读书人就会拜魁星。
我赵日天不服!
入夜后,孙家的小媳妇在院子里放了张小桌,摆好了先前准备的巧果、莲蓬、白藕、红菱等贡品,还将一个装着蜘蛛的小盒放在桌上,开始拜七姐。
虽然食材只有青菜和豆腐,但是汤的味道却很是鲜美,尤其是这个时代还没有味精,所以更为难得。
“这位就是陈家叔叔吧?”
电光火石之间,陈文脑子里窜出了好几个念头,最后回了句:“在下没打算过要考科举,所以就没拜过。”
这话入耳,孙钰的目光也柔和许多。“陈兄客气了,雕虫小技而已。”
真是哪个时代都不缺花痴啊,想想现代那些看见帅哥就尖叫得不能自已的小姑娘和阿姨们,看来古人还是太矜持了。
“娘子,我自己来吧。”孙钰摇了摇头,自顾自的将驴子牵到畜棚里,在食槽里添了些干草。
这时,外面忽然传来了“饭做好了。”的声音。
陈文想了想,便从怀中掏出了五两银子,说道:“这是在下的生活费,还望孙兄笑纳。”
但见,孙钰的弟弟在吃了一口之后,立刻就吐到了碗里。不过,他的小动作也就到此为止了。只见孙钰冷着脸瞪了他一眼,那可怜的小家伙立马就又把肉丝吞了下去,赶紧扒了两口白饭才没落得陈文那般。
但见那小妇人身着粗布麻衣却剪裁得体,十指纤纤不似久事家务。左右脸颊上各有一抹黑灰,还勉强算得上对称,大抵是从衣袖上蹭上去的,只是这样子竟把自己弄得跟只小花猫似的。可是细看去,这小妇人却是柔情绰态、靥辅承权、皓齿朱唇、明眸善睐,与那孙钰倒是称得上郎才女貌的佳偶。
原来还藏着另外一个电灯泡啊,心安了。
只见孙铭飞快的写完最后几个字,起身对孙钰说道:“兄长,功课我已经做完了。”
这一刻,他突然有些理解孙钰了。怪不得这厮一路上就没给过我好脸色,人家娇妻在侧,素手研磨、红袖添香什么的,自己这么一个电灯泡算哪门子事儿啊。
于是,陈文立刻又盛了碗汤,一饮而尽。
闻言,孙钰便将陈文引到了屋子里,孙钰的弟弟正在西屋正面的桌子上写东西。
“哦。”那半大小子立刻垂头丧气的转身走了回去。
这时代又没有冰箱,坏了可怎么办啊。
“相公回来了。”那小妇人见孙钰回家,连忙擦了擦手,跑过来去接孙钰手中那驴子的缰绳。
村子是依山而建,茅屋和土坯房杂乱的分布其间,到是一条从西到东的村路分外明显。孙钰的家在村东,所以要穿村而过。
听到这里,陈文不自觉的支起了耳朵。
那我要不要怯生生的叫你一声“若白师兄”呢。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长兄如父啊。
不过在他的那个时代,经过了常年的唯物主义教育,考试不是靠作弊就是各凭本事。就算有人要拜也多是去拜关公,毕竟他老人家管的事情比较多,能者多劳嘛。到了后来似乎也有人开始拜范进了,并且尊其为考神,只是并不普及罢了。
这孩子真可怜。
而那孙钰更是厉害,上来慢慢的吃,等陈文和他弟弟吃完后,他竟把剩下的菜全部消灭个干净。看他的样子,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了,显得经验十足。
盯着别人的老婆看在哪个时代都是不礼貌的行为,不过,这却不妨碍陈文用余光观察。
孙钰推开了小院的大门,牵着驴子走了进来,而陈文就跟在最后。
闻言,孙钰厉声喝道:“回去做好,做不完不准吃饭!”
又不是没上过学,那小子吃饭前赶出来的功课能有多少质量,不挨卷才怪,自己在那岂不是碍人眼。再者说了,万一那孙钰哪根筋不对问自己该怎么写,那不就剩下出糗了吗?
这个答案似乎还算合格,孙钰便没有再说什么。
看来他们早就知道自己要来。
那小妇人立刻道了个万福,便不在和陈文说话,赶忙过去帮孙钰掸土。
小朋友有经验啊。
下了山没多久,陈文和孙钰终于来到了村西口。
两厢见过礼后,孙铭便又回去继续做功课,而孙钰则将陈文引到一侧,示意这是陈文的住处。
这个回答显然不足以骗过孙钰,只见他立刻起身行了一礼。
可是,同样夹了肉丝的孙钰却依旧吃得很开心,而且目光中竟隐隐透着一股柔情。
而屋里,孙钰则正对着一张画着面目狰狞、金身青面、右手握朱笔、右脚独立于海中大鳌头顶的形似鬼怪造型的画像下拜,而案前就是那只陈文先前没注意到的白煮鸡。
饭菜闻起来很香,这让陈文想起了前天晚上和王翊王江一起吃的那顿饭。不过,这里面却没有他先前透过厨房打开的窗子所看到的白藕、红菱等物。
对了,那些东西应该今天晚上乞巧的贡品吧。
就在这时,一股子糊味从厨房传了出来,只见那小妇人脸色突变,立刻又着急忙慌的跑回了厨房,而她的手里却还拿着那个鸡毛掸子……
寓意很是美好,不过那只鸡的命运就要苦得多了。因为今天它除了性命不保,晚上更是还有别的任务,以至于要到明天才能被摆上餐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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