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逆转未来（一）

的老丈人当年发动兵变的吴桥以北，正在奔着新军的方向而来。

    江浙明军的秘闻，刘成是如数家珍，以前听来不过是当做奇闻而已，可是现在听起来，却没有一个亲贵重臣不觉得，这才是真正关键的情报，刘成对于清廷的重要性在他们心中也是陡然而起，这个御营幕僚长更是实至名归、人尽其用。

    “究其原因，浙匪对山东地面的渗透不及前者是其一，绿营并非一味地闻风而降，浙匪哪怕不需要攻城，也起码要出动足够的军队到目标出走上一遭方可拿下城池。再加上朝廷从漠南各部调来的骑兵，他们始终在对浙匪进行袭扰，亦是降低了其推进速度的主要原因。”

    御营的大帐中，以富绶为代表的回师派和以济度为首的南下决战派争执不休，富绶等人的理由除了山海关截断清廷自直隶撤回辽东的通路以外，更是提出了东路军偏师有可能会对京城造成威胁和东路军孤军深入，将其歼灭便可以在打击北伐军士气的同时削弱江浙明军的实力等理由。

    双方争论不休，谁也不肯放弃自身的观点。此情此景，看在顺治的眼中，却让他想起了当年没有亲政的时候，多尔衮、多铎、阿济格、济尔哈朗、豪格那批八旗老牌统帅们的风范，相较之下，现在的这批亲贵，在能力和眼光上比起从辽东一步步崛起的那两代人，相距良多。

    说罢，刘成将顺治以及这一众亲贵请到了沙盘前，拿起了指挥棒便向他们讲解了起来：“众所周知，浙匪大军北上，光是战兵就不下十五万之众。如今咱们也看了明白，其人分兵三路，河南和辽东俱是偏师，其作用无非是进取中原之地和包抄朝廷后路，真正的主力从来都是陈逆亲率的这支中路军。”

    刘成所言，俱是事实。清廷从漠南蒙古各部招募和调遣了大批骑兵，就在直隶的南部和山东北部游弋，对山东的西部和北部以及河南东北部都构成了不小的威胁。

    想到此间，顺治便看向了站在沙盘前一动不动的刘成。这个奴才自降清以来，给过他太多的惊喜，也帮助满清渡过了一个又一个难关，如今局面，若非此人，只怕还会险恶万分，只怕也更不会有翻盘的实力和机会。

    这些想法，正是刘成刚刚按照沙盘推演出来的。陈文进入山东之后，又玩起了步步推进的老节奏，如今活动在山东的清军骑兵已经基本上都被驱逐到运河以西，甚至就连一些运河以西的县城也已经落入江浙明军手中。现在陈文大可以沿着运河推进，安全、便捷，一如当年的朱元璋那般。

    众人的视线跟着指挥棒来到淮北，随后又跟着声音的主人继续延伸向北：“两路偏师，乃是为主力进军以辅翼的，暂且可以不提。陈逆亲率大军扫荡淮北，而后杀入山东，但是在进入山东之后，其行军速度远逊于在淮北地界的时候。”

    “现在，浙匪夺取山海关，表面上是想要截断朝廷退回辽东的安全通道，其实际上则是陈文在逼着朝廷南下决战，借此来进一步缩短补给线。”

    “不过，倒也不必担心，安有福不是个好脾气，但是对陈逆的命令一向是坚决执行。依着陈逆的性子，山海关的偏师其作用是截断辽西走廊和震动漠南蒙古各部，是不会在新军背后突袭京城的。更何况，山海关与京城之间相隔不下六百里，就凭一个一万多人的余姚师是绝不会孤军深入的。要知道，新军五部，拥兵八万之众，光是骑兵加一起就是余姚师的两倍多，陈逆和安逆都不是傻子。”

    “据奴才所知，陈文性子坚韧不假，但也并非是那等智计卓绝之辈。但是他建立了用众智，靠着合理推演来指挥作战的参谋司，即便是诸葛在世只怕也未必能比一群参谋推演出来的结果更加有效。他摆明了已经算计到了这一步，而且很清楚，靠着实力的差距他就可以逼着朝廷这么做，而这对朝廷来说也才是真正的最优解，没有之一！”

    这等模棱两可的说辞，并非是刘成惯常的那般。不过没让众人等候多久，甚至还没让一些人反应过来，接下来的那句“但是”就从刘成的口中蹦了出来。

    听到这里，看着沙盘上的那一面面象征着军队部署的小旗，联想起清廷的库存，以及那些蒙古人的嘴脸，在场的亲贵，甚至包括顺治也无不是额头冒汗，仿佛是身处于三伏天一般。

    军情飞马传来，御营登时就爆发了一轮争论，是回师夺回山海关，确保后路安枕，还是南下山东决战，尽可能快的击退北伐军主力，确实是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至于继续在此坐以待毙，则根本没有人提及，现在的战略局势确实也已经没有人能够坐得住了。

    这话说出口，在场的权贵们登时便是一愣，但是没等刘成揭开谜底，如鳌拜这样军事经验丰富的重臣，亦或是对于清廷和蒙古各部关系有着一定了解的亲贵们便很快就明白了刘成所指。

    死死的盯着指挥棒所指的区域，片刻之后，富绶才试探性的问了一句：“那山海关的浙匪怎么办？”

    更重要的是，刘成是江浙明军出来的，对于陈文和陈文麾下的核心将领以及江浙明军的规律有着远胜于他们的了解，此间面对如此局面，自然也更要刘成的谏言方能释疑。

    “额驸以为，现今当如何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