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街头戏鼓，不是歌声（7）

    周铨见这小子满脸轻浮之色，心中早就不喜，一摆手：“你们三位就算了，自己耍去吧。”

    “第一步呢，你小姑娘家，不懂的。”周铨懒得多解释，不过他这样小瞧师师，让小姑娘嘟起了嘴，于是他又不得不说好话，师师才提起笔，按照他的要求开始写东西。

    “就是，傻子加傻子，傻上加傻！”

    “不懂吗，让你们走！”李宝低喝了一声，握着拳头，一副他们不走就揍人的模样。

    周铨的话才落，一个少年便笑出声来，然后转身离开，还有两人，犹豫了会儿，也跟着他要走。

    周铨让师师先回去，请周母多做些饭，师师虽是心有不甘，可那日周铨舍命救她之后，她对周铨就已经是千依百顺，只能嘟着小嘴，磨磨蹭蹭地回家去。

    “哈哈，那有什么可生气的，你觉得我是不是傻子？”周铨随口问道。

    “你想跟我，我还未必会收你，这样吧，还是方才我说的条件，五十文钱一日，你替我做事！”

    数了好一会儿，李宝数出了二十余人，周铨打发他去将这二十余人都唤来。这李宝虽是憨人，可在街坊的同龄人中倒是有些号召力，没多久，便带着二十五个人过来见周铨。

    “写东西？”

    不过他心眼憨实，并未深究。

    周铨不由得再次笑了起来，以三仙姑那等见识，也只能想出这样的办法了。

    “他们三个骂你是傻子。”

    回到家中，周母对李宝跟来吃饭没有说什么，反倒是比平常加了一个肉菜。李宝一开动，周铨就明白，这家伙为何被称为饭桶了。

    闲着无聊的李宝，则被周铨打发到院子里等人。当全部写好之后，周铨带着师师走出来，李宝憨憨地道：“只来了十五个。”

    “大浪淘沙，这是淘掉的第一批沙子。”在心中默默念叨了一句，然后周铨开始和留下的少年们说话。

    不过他虽然吩咐，自己却不动手，只是将李宝与师师指使得团团转。李宝有些笨手笨脚，可力气大，而师师心灵手巧，很快就将家里的十余张大白纸，裁成了近百张书页大小的白纸。

    原本周铨是个性子莽撞容易冲动之人，可现在的周铨，面对那三个小子的话语，不但没有愤怒，反而觉得有趣。

    不过就是这样的憨货，收拢来当小弟也不容易，更别提别人了。

    师师落笔很快，偶尔会思考一下，周铨还不时地说几句，百余张纸，个把时辰之后便全部写满了东西。

    这个回答，反倒让周铨呆了呆，然后大笑起来：“李宝，知道自己是傻子的，往往都不是真傻，反倒是那些以为自己聪明的人，往往是真傻！”

    “俺娘说，你比她奸猾，要俺长个心眼，可以跟着你，却不能被你卖了！”李宝警惕地望着周铨。

    李宝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为何周铨把人召来了，又将他们放走。不过听到吃饭，他就将心中的疑问暂时抛开，跟在周铨身后好一会儿，才突然又停住：“铨小郎，你方才不生气？”

    打发走了师师，周铨又道：“我想要做件事，需要不少人手，象你这样的，咱们邻居街坊里还有多少？”

    至于为何周铨自己不动笔——那些繁体字，他大多都认得，可要自己写就太累了。

    此语一出，少年们都露出欢喜之色。

    李宝风卷残云一般将食物扫干净，这才意犹未尽地打了个饱嗝，然后红着脸起身，向周母下拜行礼：“周妈妈，我实在是饿久了，下一餐必然会少吃些……”

    “生什么气？”

    “什么？”那少年愣住了。

    “你既然跟着铨儿，那我就要管你饱，只管放开肚子吃就是。”周母却是笑道。

    李宝掰着手指头开始数，周铨见他这模样，摇了摇头，不过自己刚起步，能有这样的憨人用也不错了。

    “俺娘说了，让俺不要钱，只要管饭！”

    这实在是他的一个大弱点，记不住人脸！

    听得他们出口坏事，李宝骂了一声就要追过去揍人，但这三少年一说完后，撒腿就跑，转眼跑得老远。

    “一个、两个、三个……”

    上午约好的半大少年，只有十五人如约而来，其余之人，不知是什么原因，都没有出现。

    周铨一时无语，这小子，果然是个憨货，连这话都说了出来。

    “走，跟我回去吃饭。”周铨对李宝道。

    望了跟在李宝后边的这十五个少年一圈，周铨神情肃然，那十五个少年被他神情所感染，原本是窃窃私语的，但此时也安静下来，等看着他，等他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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