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铨哈哈一笑,其实到现在,他已经不太在乎周侗所携的六千贯钱了。
旁人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师师小娘子却注意到了,她扯了扯周铨的衣裳:“哥哥,你怎么了?”
当秦桧报名的第一瞬间,他的手就险些挪到了腰间——那里别着匕首,只要抓住这匕首往前捅去,这位千古之后仍令人咬牙切齿的汉奸国贼,就要血溅当场!
“如今你应当明白,为何你上回许诺,说是要让军中遗属老有养少有教,我与你父亲为何都不以为然吧,其实,你父亲为书手之时,这边的福泽园与居养院,便是你父亲职司范围之内……你做得再好,能比官家和蔡相做得好?”周侗又问道。
一边计算这些人交来的订金,师师一边眉开眼笑。
可听自家伯父的口气,他对蔡京还有些钦佩,对当今天子,那位著名的昏君赵佶,更是敬慕!
华夏能成泱泱大国,自有其传统。因为仁政、人本之理念,很早官府便设有养救机构,而至大宋,更是集其大成。
对内推行居养之制,行货殖之术,对外开疆拓土连败西贼……周侗口中的赵佶与蔡京,真是明君贤臣,简直可以比拟前期的唐玄宗与姚宋了。
准备停当之后,师师带着周铨出了白家巷。行了好一会儿,来到一处偏僻所在。
“胡说什么,你伯父岂是这等人!”周侗实在受不了这家伙的问题,一巴掌将周铨打老实了。
周铨脑子里顿时打了个结儿:“蔡少师、蔡相……莫非是蔡京?”
“师师说的对,再厉害,也没有哥哥厉害!”周铨原本想再揉揉小姑娘的发髻的,古人的发髻实在太有意思了,但看到她盈盈的目光,怔了怔,收回手,哈哈大笑起来。
不唯房屋更好,里面的器物也相当精美,几不逊于一般大户人家。
“果……果真如此?”好一会儿之后,周铨问道。
“大伯,该不会,这蔡少师对咱们周家有恩吧?”
周铨顿时精神一振。
深深吸了口气,周铨让自己的杀机平复下来。
至于雪糖,对周铨来说只是一个赚钱的方法,象这样类似的方法,他还有好几个,而且周铨很清楚,如今雪糖能有暴利,是物以稀为贵,待普及之后,必然会导致原料价格上涨,使得其利润急速下隐。
“你以为我只是想做这门生意么……呵呵,那可就太简单了。”周铨却摇了摇头。
他想做的,比这些要高端得多。
“若是被遗弃的幼儿,还要代请乳母,待长得稍大能学,便许其入小学!”周侗道。
周铨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认得的秦梓,梁师成的门客,竟然就是秦桧的哥哥!
见周铨有些不以为然,周侗暗叹了口气。
周铨嘴上虽然不问,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好奇的念头,想要近距离去观察赵佶与蔡京,这对让他觉得极为矛盾君臣,究竟是怎么把这个好端端的国家弄出靖康之耻的。
他在教导岳飞之时,便时以忠义激之,偏偏自家这个侄儿,却不将忠义放在心上。
他心中有些可惜,或许该让李宝认一认秦桧的面孔,有机会直接暗杀掉这个令他发怒的家伙。
蔡京,可是在后世被认定为大奸臣的人,也被视为祸乱徽宗时朝政的六贼之首。
周铨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苦笑起来:“竟然会如此……此前我还不知道如此。”
“这居养之制,很早就有了,不过当今天子续位之后,更为重视,年拨内库数百万钱为供奉。蔡少师为相时,更是推行全国,以绝户之财和常平仓息支之,朝廷在拨放款项之时,位在军粮之前……”跟在周铨身边的周侗说到这里,眼中有敬慕之色:“官家仁厚慈悲,蔡相亦为贤相!”
周铨还是不相信。
难道说,自己在后世看的史书都是错的?可若是错的,为何又会有靖康之耻?
乘着这机会,正好教训一番。
踏入居养院之后,周铨再次呆住了。
回到队伍中后,周铨沉默了会儿,目光在前方李宝身上转来转去。
而且这还是最初这批车辆的成本,周铨心中还有打算,必然能将成本降得更低。
其实全车的成本,材料加人工,最多也不超过三十贯钱。
“你这小子,最是轻浮,若你为将,我必然不放心你!”周侗沉下脸来,隐隐有发怒迹象。
“正好,我若真想建立属于自己的力量,可以借助一下这位官家。”他心中暗想。
而秦桧此时,眼中满是莫名其妙,不知眼前这少年,方才还是笑语吟吟,怎么突然间就凶神恶煞一般。
面上虽笑,心里想的却是杀人放火的勾当:“若有机会,一定把这个秦桧先弄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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