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存中还真

不想，周铨行了一个大礼：“小子周铨，见过杨先生！”

    “哦……放心，师师，现在你有我，有爹，有娘，还有大伯。”周铨道。

    若换作以前，周铨肯定是没有听过的。

    “你之意……”周侗立刻有所感。

    “别的不说，如今朝廷与西贼对峙，军阵之上，将士多有伤者，杨先生这图，若是从内腑推及血脉，这些伤者，便有可能治愈。仅此一项，不知能活多少人性命……”

    “钱是赚的，就算他送几千人来，也不过是几万贯，加上路上的花费开销，区区十余万贯罢了！”周铨一开口就很大气，不过说完大话之后，他又涎着脸道：“不过，我在京师附近，也不好安置太多人口……先以一百为限，九岁至十二岁之间少年，替我寻一百人来，男子八十，女子二十！”

    回到家中，周侗郑重地拿出一个盒儿，当盒子在周铨面前打开时，里面金灿灿的东西，让周铨的呼吸也一时停了下来。

    在与西贼的战斗中，西军保持了较高的战斗力，而这一切的代价，则是无数下层军士的尸骨和他们遗族的悲泣。

    此念头一起，周侗便觉得心中一凛。好在周铨与杨介聊了大半个时辰，见天色已晚，终于告辞而去，才没有说出更多东西，让周侗更为吃惊。

    周侗听得自家侄儿与这位名动京师的名医侃来侃去，自己却插不上嘴，他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此前他是想用京中禁军子弟，可是猜谜与冰棍二事证明了，这些人中虽然可以选择出人才，但忠诚度却不够。

    至于防止西军将门将势力伸到自己手下的事情，周铨也考虑过，故此他对周侗接下来提出一个要求：“西北边塞，百姓多有遭西贼屠戮者，其中孤儿，官府未必能救，伯父可请西军为我招拢，每招拢一人，我愿给十贯钱。”

    “不过是区区几幅图罢了……”杨介笑道。

    若是一般病人这般说，那还情有可缘，但现在如此开口的，却是一个少年，这少年虽以聪慧著称，年纪却摆在那儿，所说当是出自肺腑真心。

    周铨的医学知识不多，不过还是能侃一些的，正如他和张择端侃画一样，他在杨介面前侃医术，虽然他是外行，但只靠后世的一些见识，就足以让杨介觉得眼前一亮了。

    周铨有些尴尬了，果然，这位名医，既然为赵佶治了病，自然也就知道他。

    周铨指了指城外，笑着道：“大伯莫非忘了，我在城外还有一处庄院？等他们来时，庄院里便已经准备好了。”

    周铨笑了一下，眼睛里闪着晶亮的光芒。

    因为这老郎中治好了赵佶的病，所以多吃冰棍引发的麻烦也因此彻底解决，这也是梁师成敢许诺给周傥一个官职的重要原因。

    “价值六千贯的金铤……铨儿，便交与你了。”

    那老郎中并不觉得奇怪，他原先就是名医，最近因为治好了当今官家的病症，更是名动京师。

    周侗虽然穿的是便服，又白发苍苍，可这背着药葫芦的老人，竟然一眼就瞧出，他曾经是军中武夫。

    周铨想要招收孤儿，既是受到赵佶、蔡京福泽园与居养院的启示，也是他心中早就隐约存在的一个念头。

    不待周侗回应，这老人又转向周铨与师师：“你二人宅心仁厚，如果有什么需要，家中有人患上疑难杂症，可于此间来寻我！”

    周铨回过头来，看到的是一个微有些佝偻的老人，背上背着一个药葫芦，见他们转过身，老人拱手行礼，丝毫没有因为他们年纪小而怠慢。

    他们这一番经行，并未注意自己早已落入某人之眼，等到他们准备离开时，突然有人在背后招呼。

    周铨大笑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家师师，能助我的可不只是一臂之力，是两臂之力、多臂之力……现在师师可以说了吧，来这里究竟是做什么？”

    “先生此举，必将活人无数，若能精准，甚至万古传名，后世必以先生为医道圣祖，虽华陀、扁鹊，亦不足论也！”周铨道。

    他这样一说，周铨猛然想起，自己方才确实是看到过他的，只不过那时他在为这居养院中的老人诊脉，看起来象是医生郎中之流。

    师师小娘子抬头看了周铨一眼，小脸微红，然后也举起手来：“奴，奴也发誓，定要助哥哥一臂之力！”

    莫非……天授？

    难怪兄弟总是抱怨，无法管教这个孩儿，这孩子懂得太多——可是他又不甚读书，是从哪里得来这么许多学问？

    周铨觉得，她似乎是把什么东西放下来了，倒真象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天真烂漫。

    “周铨……原来你就是造出冰棍，引得官家止不住嘴的那个？”这一次，轮到杨介大吃一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