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若是宋行风这人临死疯狂,拼命攀咬,将许多无辜之人也咬出来,那将会是一场惊天大狱!
周铨知道,他是关键人物,如果没有宋行风的口供,可以抓文维申,却抓不到别的人。
但他仍然不敢片刻离开,又不敢入内去进言。良久之后,杨再兴出来,他才向杨再兴陪着笑:“再兴,君上怎么说?”
如果可能的话,他都想跪在周铨面前,但他还记得周铨在龙川别院学堂时跟他们说过的话,一个军人,如果随便就跪在地上,那么就很难挺起胸膛去冲锋了。
一想到这女郎装模作样激起他的性子,然后又在他大力摧残之下如柔柳扶风般,宋行风心中就发冷。
宋行风已经被绑住,虽然仍然昂着头,一副不屈之色,可是他双眼中的闪烁,证明他的心虚。
“只不过文维申做得很是仔细,我遣人盯了他许久,也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若他只是背地里骂我几声,在报纸上发表几篇讥讽我的文章,我还真只能容下他。不过幸好这个时候,又有线索,表明文维申曾经与金人有联络,当初兀术破太原,便有这位文公的功劳……”
周铨说到这,看了宋行风一眼,宋行风眼中满是悔意。
周铨点了点头,他这个态度,还让周铨满意。
那短剑上还沾有血迹,宋行风大概就是用此剑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不过卫振担心的不是剑,而是那卷纸。
周铨摆了摆手,转身从后边出了大帐。
无论是谁,发现自己做的一切皆在别人意料之中时,只怕都会露出这种心虚之色。
原本躺在地上很是硬气的孔彦舟突然大叫起来,宋行风愕然看着他,此人方才还显得很是硬气,怎么转眼间就变了?
“住口!”宋行风怒喝。
而且他还想知道,宋行风在军中是不是发展了同党。
他自然是野心勃勃,对于文维申等,也是想着利用他们实现自己的野心。但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只是想着继续利用文维申等,文维申他们已经做好了除掉他的准备了。
卫振额头的汗又冒了出来。
卫振站在帐前患得患失,汗涔涔而下,夜风一吹,冷得他瑟瑟发抖。
宋行风低头良久,周铨也不催促,只是慢慢地敲着手指。
宋行风点了点头:“是,是……不过在我帐中,我私藏了几瓶酒,你遣人去给我拿来……多谢。”
卫振浑身又是一抖,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虽然看得不是很真切,他还是看到纸上写了不少字迹。宋行风写了近一个时辰,也不知道他交待出多少人来。
周铨忍不住笑出声来。
很快,大帐之中,就只剩余宋行风一人,他的束缚被解开了,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抬头向门口的杨再兴道:“再兴,能给我点酒么?”
他拍了拍自己的座椅,而宋行风目光在那座椅上停了一下,没有说话。
“这件事情,让我想着放长线钓大鱼,或许是因为我太多疑,也不知道那时你是否真的与文维申勾结上了……你且说说,你是何时与文维申一伙勾结上的?”
“你且说说,他们是如何说宋行风的?”周铨却笑了起来。
孔彦舟回头望了他一眼:“宋行风,你行事不密,自己倚为心腹之人,却是济王殿下派来的,你何必还负隅顽抗,莫非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你的么?”
原来她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文公将他义女都许与我了……他怎么可能这样看我?”宋行风愕然道。
宋行风的话还在周铨耳边回响。
宋行风默然不语。
“五年前,军情九所就告诉我,‘无面’与‘复仇’在宋廷之内还有合作者。当时我就知道,其合作者十有八九就是那群满口忠义仁孝的货色。张邦昌与秦桧虽死,可是他们与这些人合作线索,还是被我翻了出来,那时我就注意到文维申。”
“对,你肯定是死了,但死有两种,一种是将你的罪行召告全军,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一个叛徒,身败名裂;还有一种,则是我被这个孔彦舟刺杀,你舍身救我,壮烈殉身……前者我不必多说,若是后者,你不仅声名可得维护,你妻儿老小,亦可得到相应抚恤,你是知道我们华夏军的抚恤制度的。”周铨说到这又是一笑:“其实我只是想少些麻烦罢了,否则离了你,难道我就揪不出那些图谋不轨者么?”
卫振本人或许不是宋行风的同党,但他跟宋行风这么久,竟然没有发现任何迹象,特别还在无意中成了宋行风的帮手,很显然,他不再适合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