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侯爷赵穆

    项少龙皱眉道：“谁能影响大王？”

    陶方劝道：“这两天最好少点出门，若能击败连晋，取得大王的信任，赵穆或会改变对你的态度，到时大少爷会另有大计，但一切都必须等到比武后才能说。”

    项少龙嘴角逸出一丝冷酷的笑意道：“我知道怎样做的了。”

    陶方叹道：“因为赵奢看穿了他的宝贝儿子过于自负才智，不听人言，只尚空言放论，刚愎自用。说是没有人说得过他，但打他却打不过人家。”

    接着愤怨地道：“长平一役，他占尽地势补给之利，而先前的指挥廉颇又以逸代劳，弄得秦人的远征军粮乏兵疲。岂知他一到便下令全军空城而出，又仓卒深入敌阵，结果不但被秦人反攻迫回城内，又给截断了补给线，个多月便粮绝城破，被秦将白起干出了有史以来最残酷的大屠杀。大王对此事实难辞其咎，若非他以赵括换廉颇，何来此事。”接着放低声音道：“应元大少爷就因此事，对大王心淡，现在少龙明白了吗？”

    乌廷芳垂头轻轻问道：“你是否怀疑连晋，他……虽恃才傲物，但人却很……噢！不会是他吧？”

    项少龙无名火起道：“那侯爷是谁？为何一句话便可由我身边把你抢走。”

    项少龙变得冰雪般冷漠和平静，淡淡道：“放心吧！没有人比我更重视明晚的约会了。”

    项少龙和陶方交换了一个眼色，都大感不妥。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道：“他正在追求你，自然在你面前充正人君子，告诉我，是谁引你大哥来找舒儿？”

    两人来到花园里，陶方脸上忧色重重，沉吟了半晌，才道：“少龙知否在邯郸真正掌握权力的人是谁？”

    素女的死是隔离的，他并没有亲眼目睹，而且来到这二千多年前的时空里，一切都有点梦幻般不真实，连死亡都像开玩笑似的，故虽悲痛却不深刻，所以当他为其它事分心时，便很容易把素女的自杀放在一旁，甚至忘记了。但舒儿却是另一回事！

    连晋淡然一笑，道：“过了明晚才再口硬吧！”胸有成竹地向项少龙道：“走着瞧吧！现在连雅夫人都护不住你了。”言罢扬长而去。

    陶方叹道：“我们大王好男色之事，早天下闻名。据宫里传出的消息说：每逢大王见此人时，都穿上女装，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陶方的脸色更难看，在他再三追问下才道：“对巨鹿侯来说，赵雅只是他其中一件精采玩物。他拥有无数美女俊男，以前压着他的平原君一死，他便再肆无忌惮。现在除了我主人、郭纵和几位大将外，余子均不放在他眼里，公卿贵族对他都是敢怒不敢言。”

    项少龙全身冰冷，完全没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陶方道：“不若搬来与我同住吧！我的夫人和女儿们都很想见你。”

    昨晚他盛怒而回，不会对舒儿不利吧？想到这里，恨不得插翼飞回别馆去。

    项少龙想起要保留体力，暗暗心惊，离开了她的小甜嘴，软硬兼施，又吓又哄，把她迫回家去。

    连晋仰天一笑，不屑地环扫了项少龙、陶方等人一眼，哂道：“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他们有何资格保护孙小姐。”

    ◇◇◇◇◇

    剑风霍霍中，一忽儿飘游无定，一忽儿若天马行空，无踪可寻。

    连晋深深望着她，脸上泛起一个凡女人见到都会觉得迷人的笑容，柔声道：“那就让大哥送你一程吧！”

    雅夫人哀求道：“求你不要问，我去了！”就那么走了。

    项少龙忙把今早的事说了出来。

    亦没有人会为一个燕国送来的赠品出头，包括陶方或乌应元在内。

    陶方虑地道：“少龙！千万不要折磨自己，明晚就是你和连晋比武的要紧日子了，现在全城人都等着知道结果啦。”

    狂喝一声，连续劈出了百多剑，竟无一招采取守势。

    致命的是缠在颈上的一条红绳，深嵌进颈项里，下身一片狼藉。

    项少龙本以为雅夫人定会拒绝，哪知她叹了一口气后道：“你们先回去，告诉侯爷我交待两句话后，便过去见他。”

    但项少龙已经定了策略，一点不把内心的感觉流露出来，还移到一旁，观看乌廷芳对这前度男友的反应。

    陶方早和一众武士在大门牵马等她，见项少龙把她送出门来，松了一口气。

    项少龙一愕道：“真的吗？”难怪那天他把乌廷威带来了。

    项少龙还要说话，颈项处像给毒蚊般叮了一口，骇然往她望去，只见她纤指捏着一根幼针，尖锋处闪着奇异的绿色光泽，神智一阵迷糊，昏迷了过去。

    连晋眼尾都不向项少龙和陶方等人，大步来到乌廷芳前。

    ◇◇◇◇◇

    墨子剑法重守不重攻，但每一招的余势都隐含攻势。

    雅夫人道：“你不是连连晋住在那里亦不知道吧！”

    在这战国时代，在这大部份人都为一己之利无恶不作的年代，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在看到舒儿的尸体时，他深切体会到现实的冷酷无情，体会到这是个无法无天的强权社会。

    项少龙饶有兴趣道：“我住的别馆原来这么有身份地位吗？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甚至连那里住了多少武士和甚么人我都不清楚。”

    ◇◇◇◇◇

    陶方苦笑道：“就是他的男人？”

    门外一声干咳，两人忙分了开来。

    李善哭着脸道：“舒儿被人奸杀了！”

    乌廷芳抽着点了点头，泣不成声，为他难过。

    他是要不择手段打击自己。

    项少龙点头道：“放心吧！我早知道凶手是谁。”

    项少龙甚么都不想再问。

    项少龙随着她的眼光看去，只见对街的行人里，有一群十多个武士，拥着一名躯体挺拔，霸气十足的锦袍疤面大汉，正别过头来，盯着他们两人。

    陶方沉声道：“因为他昨晚曾和连晋一起来到别馆，天明后才离去，而以红绳虐杀美女，正是他许多嗜好的其中一个，早有不少先例。”

    乌廷芳吃了一惊，偷看了木无表情的项少龙一眼后摇头道：“不用了！陶公会送我回去。”

    项少龙心中苦笑，这是个怎么样的世界了。

    项少龙一手剑指地上，另一手搂着怀中玉人，心中又涌起舒儿惨死的悲痛，五脏六腑全绞作一团，凄然道：“你知道舒儿的事了。”

    搭上荡|女确是没趣，你永远都不知道她还有多少面首。他甚至不再想知道这侯爷的任何事，以后都不要再见到雅夫人。

    乌廷芳以前对陶方亦不大客气，可是因着项少龙的关系，爱屋及乌，道：“你怎可这样说话，快回去，我不要你送。”

    经过这么多残忍的打击后，他终于收拾了玩世的浪子情怀，变回未来这里之前那时代悉心培养出来的杀人机器和为了任务不择手段的冷酷战士了。

    ◇◇◇◇◇

    乌廷芳见他和陶方说话都不许她听，本是心中不悦，听到最后那一句，才欣然答应了。

    项少龙刚返屋内，便有下人来报，雅夫人派了马车来接他去。

    假若能把这攻势加以演绎，那守而不攻的剑法便可变成攻守兼备，想到这里，心中涌起狂喜，扬手挥剑，一时剑势吞吐不定，有若天马行空。

    乌廷芳显然并不惯于有自己的想法，迟疑了一会才道：“人家当然要跟着你，可是那要不影响爹和娘才行。”

    雅夫人停了下来，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项少龙唯有陪着她停步。

    陶方看得心中一寒，提醒他道：“你见到赵穆时，表面须装作若无其事，这人心胸狭窄，你若开罪了他，定会招来报复。”

    陶方讶异地看了她一眼，想不到这骄纵的小姐竟会对项少龙如此驯服痴缠。

    正要登骑，连晋由别馆走了出来，大叫道：“孙小姐请留步！”

    雅夫人待要说话，忽地脸上泛起不自然的表情。

    掀开锦被，舒儿满布瘀痕的赤|裸身体，冰冷没有生命地仰躺榻上，双目渗出的鲜血已凝固发黑。

    陶方和十多名武士一起勃然色变，脸上那挂得住，反是项少龙冷静如常，不透露心中的怒火，只是冷眼旁观。

    项少龙明白地道：“这个当然，我怎会只顾自己，不顾你的父母家庭。”

    两人绕到他们身前，先不友善地瞪了项少龙两眼，然后向雅夫人恭敬施礼，道：“侯爷请雅夫人过去相见。”

    难道赵穆真会为他撑腰，否则他怎会如此嚣张呢？

    乌廷芳为之语塞，但看样子显然仍不相信连晋会犯此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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