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处处逢源

    赵穆今次爽快地点了两个人出来，其中一个是曾随项少龙往大梁的营官查元裕，项少龙更是心中好笑，知赵穆欺他不熟邯郸的情况，哪知他对查元裕比赵穆更清楚其为人。故意戏弄他道：“唔！这样把我们方面的人暴露身份，终是有点不妥当，不若鄙人避开了这些人，找几个替死鬼暂时用作牺牲，如此更能打击将来反抗我们的力量。”

    晶王后身穿华服，独自一人斜倚在一张长几之上，背靠软垫，见到他出现在楼梯尽处，欣然道：“将军来了，请坐到本后身旁。”

    这么一说，项少龙自然知道又是与孝成王跟赵穆的性游戏有关，想不到连王后都不能幸免，可知孝成王是如何荒淫无道。

    他尚未有机会反应，两名俏宫娥已跪在两侧，侍候他脱下长靴。

    项少龙道：“一来因为我们一直关系良好，更因是我写下了效忠书。”当下把情况说出来，同时道：“只要我们能把这批效忠书取到手，那谁是奸党，便可一清二楚，更不怕会杀错人了。”

    项少龙色心立敛，再次领教到她的手段。她语气虽像关心孝成王，骨子里却在暗示孝成王若死，太子登位，由于年纪只和小盘相若，自然唯她之命是从，那时她就成了项少龙的主子，所以项少龙若懂时务，刻下定须看她脸色做人。”

    赵穆苦笑道：“这种事谁可担保呢！”

    田单蓦地伸出有力的手，抓着项少龙肩膀，正容道：“董兄你千万不要就这么溜走，你若真的坐上城守之位，对我来说更是有利无害，明白吗？”

    项少龙自动献身道：“第一封效忠书便由我董匡立下给侯爷，以示鄙人对君上的感恩和对侯爷的忠诚。”

    田单加重语气道：“由今天开始董匡就是我田单的好兄弟，祸福与共，决不食言。你安心作邯郸的城守吧！过两天我自然会进一步向你解说。”

    赵穆道：“我看不外是互相利用吧！”

    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中，他登上小楼，每一步都像有千斤之重。

    郭开知事情已成定局，当然不敢再出言反对。而其他亲赵穆的官将，又或属于晶王后或赵雅系统的人更是齐声附和。原本没有可能的事，就这么决定下来了。

    ◇◇◇◇◇

    赵穆笑道：“纵使把所有人都让他知道又如何？不过此事让我再想想，定下了整个策略后，我们才可一步步推动。只要能装成是项少龙刺杀了孝成王，兵权又落在我们手上，哪怕晶王后贱人不和我们合作。李牧和廉颇更休想有命再作威作福了。哼！乐乘死了亦好，我始终对他有点怀疑。”

    今天稍有空闲，本想往访纪才女，或是见见赵雅，只恨又给晶王后捷足先登，不禁大感苦恼，却又无可奈何。

    田单确是非常小心，那刘中夏和刘中石两大高手，仍在车内贴身保护着他。

    像上次般无异，路上所遇的莺莺燕燕，无不对他投以饥渴之色，大送秋波。

    项少龙心中好笑道：“事不宜迟，我们要立即布局对付孝成王，否则若李牧真的率兵回朝，就大事不妙了。”

    项少龙硬着头皮，坐到长几旁另一方的边沿处，吁出一口气道：“王后何事相召？”

    赵穆道：“这个容易，现在我们先泄露点布置予孝成王知晓，哪怕他还不当你如珠如宝吗？”当下两人仔细推详，好半天赵穆才说出了一堆名字，都是赵国邯郸以外一些城镇的城守或将领。

    另两名宫娥把门打开，抛着媚眼娇笑道：“王后在楼上等候将军呢！”

    在城卫的系统里，最高的官阶当然是作为城守的主将，接着就是两名副将，八名偏将和二十名裨将，均有领兵的权力。城卫分为十军，每军约三千人，军以下裨、校、部、队和伍。最少的军事单位“伍”，就每“伍”五个人，选其一为伍长。上一级的“队”，是五十人，由队长率领。一“裨”则是一千人，由裨将带领，在军方已属上层将领。

    晶王后亲自把盏，斟了满满两杯，举起从未做过半点粗活，活像春葱并涂上红脂油的纤手，递了一杯给项少龙，自己再捧起一杯，向项少龙敬道：“谨以此杯祝贺将军你荣登城守之位！”

    这回轮到孝成王大笑起来，道：“董将军这着确是妙绝天下的好计，寡人今趟真是完全放心了，时机一到，董将军便给我把赵穆抄家，搜了这批效忠书出来，那看谁还敢造反。”

    赵穆欣然道：“本侯对你信心十足，放胆去随机应变，待我想通一些环节后，再找你商量大计。”顿了顿道：“田单黄昏时会到郭纵处赴宴，你看看可否在路上截着他说上几句。”

    赵穆松了一口气，又见项少龙当上城守后，仍是这么听教听话，欣然道：“本侯知道你最近提拔了一批人，我也有几个名字，你可酌量加以重用，可使你更能控制城卫。”

    项少龙差点要高声欢呼，这是有心算无心，晶王后这几句话，立即即使他知道晶王后确曾与赵穆合谋之意，现在只是怕田单的介入，才临阵退缩力求自保。

    淡淡几句，便已恩威并施，还加上亲切感和色|诱，令人很难抗拒。

    项少龙再与他商议一番，这才告退。

    赵穆哪知是计，拍案叫绝道：“有你此条妙计，何愁大事不成。”

    赵穆沉吟片晌，问道：“赵雅给你驯服了这一点不足奇怪，为何晶王后都要为你说话呢？她和成胥早有一手，没有理由肯平白地助你这个外来人的。”

    离宫前涌起冲动，想借见雅夫人一探小昭诸女，但终把这不智的欲望压下去，迳回指挥所去了。

    项少龙道：“此事万勿操之过急，我当城守时日仍浅，尚未能真正控制大局。但每过多一天，我便多一分把握。目前最紧要是取信孝成王，干些成绩出来给他看。”

    项少龙此时更无疑问这奸贼是在借刀杀人，当然不会说破，点头道：“侯爷在宫中的禁卫军里绝不会没有自己人，最好泄露两个出来，好使那昏君深信不疑。”

    以田单的厉害，亦要呆了一会才定下神来，讶然道：“邯郸真是无材至此吗？为何孝成王竟会起用你个全无资历的人呢？我才不信孝成王有此胸怀和眼光。”

    赵穆叹道：“王卓你这一着真是厉害，难怪这两天田单积极了很多，频频找本侯商议夺取赵政的事，现在万事俱备，欠的只是一个刺杀孝成王的机会。唉！我真有点急不及待了。”

    项少龙道：“可能是因为鄙人和雅夫人的关系吧，她知道鄙人对孝成王相当不满，故欲借此职位把我留下来，好教鄙人能与她相宿相栖。”他一边说话，一边留意对方的神色，只见田单听到自己与赵雅的关系时，眼中不住闪动着寒芒，显然是想到若能通过他董匡控制赵雅，便等若把“秘录”取到手中了。

    项少龙故示犹豫道：“但是……”

    项少龙自有制衡之策，并不怕他这种安排。

    宫娥把他直带至御花园东的一座清幽小楼前，沿途禁卫无不向他肃然敬礼，使他享受到前所未有的虚荣和风光。

    晶王后“噗哧”娇笑道：“你说话倒婉转，不像你平时的作风，明明是人家召你来，却说得此事像由你惹起似的。放心吧！大王不理本后的事，亦不会因此对你不满，这样说你放心了吗？”

    项少龙叹了一口气，坦然道：“我知王后对鄙人恩宠有加，不过这么相处一室，似乎有点不妥当，若大王误会了王后，鄙人万死不足以辞其咎。”

    项少龙暗忖田单显然在这方面瞒着赵穆，不再追问，道：“趁我还未正式被委任，我要设法见上田单一面，好争取他的信任，侯爷有甚么指示？”

    翌晨天尚未亮，项少龙与滕翼入宫参加早朝。

    赵穆哪会计较，还更深信不疑他是出身“蛮族”。

    接着下来的几天，两人忙个不了，锐意整顿守城兵将，加强武备和训练，同时把自己的精兵团员安插|进来，作两人的近卫。又把本在城兵中服役的蒲布等四名自己人，杂在一批人中升为裨将，以收如臂使指之效。

    项少龙尚未有机会说话，晶王后轻拍手掌，不半刻向两名宫女步上楼，把烫热了的白酒和酒杯放到两人间的小几上，又退了下去。

    两杯在空中相碰，晶王后以袖遮掩，一口气喝掉了那杯酒，放下杯子时，玉颊升起了两朵红云，更是艳色照人。

    孝成王事了回宫后，项滕两人在另一副将赵明雄的陪侍下，回到东门兵卫指挥所，当项少龙在指挥所大堂高踞北端的将座，百多名偏将、裨将、校尉、队长等分列两旁下跪叩礼时，项少龙有如在梦中，不能相信眼前的事实。

    项少龙道：“此仍非最佳之策，一个不好，便生内乱。何况还田单在旁虎视眈眈，我以为先由末将把这批效忠书弄到手上查看，清除了禁卫军里的贼党，无内顾之忧后，再对付军队的余党，那时就算赵穆有三头六臂，亦只有俯首伏诛了。”

    项少龙知道赵穆绝不会将与他勾结的奸党如数家珍般让他全盘探悉，心生一计道：“人心难测，侯爷究竟有没有办法，可保证下面那些人有起事来时义无反顾地对侯爷作出全力的支持呢？”

    偏将的地位更高，有权领“军”，不过领军的偏将亦有主副之别，军与军间也有强弱之分，所以只要项少龙把这四人安插到主领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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