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摇身再变

人和不怕被人杀，才有资格入选。

    虽说在这时代，对武士来说杀人绝非甚么大事，可是荆善那种在杀人前后都漫不经意的态度，却对敌我均带来很大的震撼。

    在这弱肉强食的战争年代，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若今次被擒的乃是他们，想这样痛快的死掉也没有可能，特别是纪赵这些美女们。

    庄夫人固是不时把美目往他扫来，其他尤翠之两女亦不时偶送秋波，幸好她们都是出身高贵，否则就更是媚眼乱飞，言挑语逗的局面了。

    项少龙喑叹一声，低声向庄夫人道：“夫人请别传头不要看！”

    接着小心翼翼把铅粉抹到他脸上去，凉浸浸的，加上她纤柔的玉指轻轻抚揉，项少龙一时不知人间何世。

    背后的尤翠之吹了一口气进他耳内。呢声道：“不欢喜我们姊妹侍候大爷吗？我们学过推拿之术，最懂侍候男人的了。”话完就在他肩肌处搓揉起来。

    此人去后，项少龙凑到赵致的小耳旁道：“他们真合作，我们今晚仍有无限的春光哩！”

    荆善冷笑一声，长剑猛挥，那人立即咽喉血溅，立毙剑下。

    项少龙仍不放心，看着铜镜里逐渐化出的“另一个人”，说道：“若我变成个浓妆艳抹的男人，休想我白天出街了。”

    项少龙心中叫妙，道：“这就最好了，我看李园必会设法把事情拖着，因为他若明示李令背叛有理，势将使诸侯国人人自危，更增离心之意。假若我们有甚么三长两短，那就人人都知是谁干的了。所以事情通了天，我们反最具安全。”

    庄夫人装作欣然的答应了。

    乌光口不择言道：“当然听到，连他们的方便撒尿声都瞒不过我们。”

    黄昏忽来骤雨，下了小半个时辰后，雨势渐歇，但仍是毛丝丝地下个不绝，天空盖满厚云，一片凄迷沉重的感觉。

    尤凝之来到项少龙前面。用神端详他的脸孔。

    项少龙哪忍伤一个小孩子的心，何况他的境遇如此凄惨，微笑道：“你能吃苦头吗？”

    项少龙坐在舱房内的梳妆几前，看着铜镜的反映。鼻端嗅着尤翠之和尤凝之的体香衣香，如入众香之国。

    项少龙心想难怪庄家这么得滇人支持，原来是用了和亲的政策，庄夫人不用说都是族长之女那类有身份的人，难怪楚人这么怕庄保义回滇了。

    项少龙轻拥了她香肩一下，柔声道：“先回舱歇息吧！明天早膳时，会有审讯得来的消息了。”

    尤凝之横了他娇媚的一眼后，取起一个小盅，不一会弄了小杯浆糊状的白色东西，以小玉杵搅拌着道：“你的皮肤比较黝黑，待奴家为你弄成好像很久没见过太阳的样子，那别人更不会起疑心了。”

    项少龙道：“还有三天才到寿春，两位夫人不用立即就动手吧？”

    无可否认，那是非常高的享受，而且她肯定是此中高手，项少龙不由自主地嘻哼作声。

    正不知如何回答她们时，庄夫人偕赵致进来看他。

    赵致哪想到项少龙会在“大庭广众”前与她说这种顽皮话儿，登时俏脸飞红。

    项少龙看了两女几眼，果如她所言，并不觉上了浓妆，放下心来。专心享受两女香喷喷的服务。

    在项少龙的设计下，他们有各式各样的原始窃听工具，例如被名为“隔壁耳”、状若喇叭的铜筒，便可按贴壁上，把壁内的声音扩大，易于偷听。

    项少龙道：“还有甚么？他们有否说何时下手。”

    背后的尤翠之与乃妹商量道：“我看最好用胭脂把他的唇色改淡一点，眉毛则加粗一些，再染了他的须发就更妥当了。”

    庄孔等庄夫人的侍从，均瞪大了眼睛，呆在当场。

    笑骂声中，乌光给赵致逐了出去，纪嫣然则为乌光的粗言俗语向庄夫人等致歉。

    项少龙想不到她们会公然示爱，同时也有点感动，若没有遇上他项少龙，庄夫人一行是必死无疑，而且二女更会受尽凌|辱，但三女为替先夫复国，仍义无反顾的回楚，只是这种忘我的勇气。已教人肃然起敬。

    项少龙苦笑道：“我很想把他们全数释放掉，但这却是最愚蠢的行为，尤其他们见到了我们的手段，会生出疑心，庄夫人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众女都听得俏脸飞红，赵致嗔道：“小光你检点一下好吗？”

    庄夫人笑道：“不，该说为你装扮的时间到了。”

    尤凝之给他弄好了面妆后，开始为他画眉。情深款款地道：“项先生是我姊妹见过的男人中最守礼的君子，不过知否奴家姊妹都心甘情愿侍候项爷呢。”

    尤翠之笑得整个人伏在他背上喘着气道：“爱美的男人啊！你只要用特制的药水一洗，保证甚么都没有了。”

    乌光道：“当然没有问题，下了药的水都有一阵异味，须以茶味掩饰，待会若他们拿壶茶来招待夫人时，就千万不要喝了。”

    当下一番揖让，行过拜师之礼后，再坐好时，气氛更见融洽，但项少龙则知道自己对庄家又再多了三分道义和心理上的照顾责任。

    项少龙和两位娇妻，与庄夫人、尤翠之、尤凝之及小孩庄保义都众在主舱共膳。

    庄夫人等三女听到“污辱”这种敏感的字眼，俏脸都红了起来。

    即管李园亦不敢公然说支持李令。今次妾身一行人要先往寿春，就是要正式向楚廷投诉李令背主叛变的不合法行为，因为先家翁是正式受朝廷王命策封的。”

    荆善若无其事地在被杀者身上抹拭剑刃血渍，才让人把尸身拖往一旁。

    庄夫人坚强地道：“我不怕！”

    庄夫人等细聆乌光和项少龙的对话。

    庄夫人俏脸转白道：“我当然认识，方卓是春申君府中食客之一，一向负责与我们通消息，想不到竟出卖了我们。”

    尤翠之亲热地按着他两边宽肩，跪在他背后由左肩膀探出头来，陪他看着铜镜的反映道：“娥姊并没有夸大，我们两姊妹曾从楚国第一化妆巧手苏六娘习艺，任何脸孔到了我们手上，都可变妍为媸或变媸为妍。”

    乌光得意洋洋道：“当然还有，并且瞒不过我们这些大行家。他们准备了迷|药，放进水里去，把我们迷倒后，便将所有女的污辱，再沉船放火，手段毒辣之极。”

    尤翠之道：“最高的妆扮之术，就是使人不觉得上了妆，不信便看看我们和娥姊吧！”

    庄保义不时以既崇慕又渴望的眼光瞧着项少龙，纪嫣然最疼爱孩子，忍不住问道：“小公子想到甚么事儿哩？”

    尤翠之对项少龙愈看愈爱，差点把脸蛋贴在他左颊处，媚眼如丝地道：“万瑞光是滇人，属最大的滇南族。娥姊便是滇南第一美人，娥姊还曾随先君到寿春见过楚王，万瑞光于逃秦前则从未试过踏出滇南半步，连李令都未见过他，寿春想找个认识他的人就难了。”

    尤凝之媚眼一抛，嗔道：“我们要试试那种方法最能改变你的样貌嘛！还可能要特别配方，几天的时间怕都不够用呢。”

    尤凝之“噗哧”娇笑道：“项先生的用词真怪，甚么‘三长两短’、‘通了天’，但听落又觉非常贴切精采。”

    项少龙当然知道自己这问题，含糊的胡混过去道：“这几天我们该可轻松一下了。”

    乌光的低级风趣令项少龙想起乌果的高级风趣，不由更想起赵雅，未知乌果是否已顺利的把赵雅迎回咸阳呢？这美女实在吃了太多苦头了。

    乌光先向赵致谢罪，才道：“他们的头儿叫成祈，似乎是大夫成素宁的亲戚。听口气他们早知道夫人们会在这几天经此到寿春去，故已在这里等了整个月，奉命一个不留。嘿！我也很想对他们说同样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