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野牛施威

    原本是疏林的外边的几个山丘上，满是黑叉人的骑队，列成阵形，一看便知正部署着一次全面的攻击。

    我浑身一震，转过头来，望向丘下成千上万的野牛群，想起昨夜马群冲击敌人的混乱场面。

    两女喜极而泣，任我怎样劝也不肯停止。

    不！

    “咚咚咚”敌人战鼓敲响。

    它们怕飞雪。

    我沉声道：“你有没有向天庙报告有关阴女师的事。”

    ｀哞！哞！哞！”

    妮雅亲热地挨着我道：“对不起！”

    我极目往亡月谷望去，在黑烟的间隙处，隐见太阳战士躲在木栏栅后，严阵以待。

    众人再狂呼起来。

    昨夜若非大元首的出现，我们纵不能大胜，也可小胜一场……

    我站了起来，将魔女刃回到鞘内，纵目四顾，四周全是野牛，怕有万头过外，左方较远处有一道溪流，大部分的牛便集中在溪里喝水。

    一股浓烈的希望狂涌而起，我大叫道：“飞雪，跑！”

    但愿日子能永远像刻下那样便好了。

    说来也难以令人相信，由飞雪发威到现在，只是喝一杯水的功夫，万多头有大有小的野牛，已疯狂地往前奔去。

    这次无论身体的状况和精神也比前次好了多倍，撑起身体，坐了起来。

    我一手抄着她有腰肢，大笑道：“对我来说，你也是外来货。”

    我谢过收起道：“那有这般容易，黑叉人的主力仍完整无缺囤驻天庙之北，那尧敌既为黑叉人之首，自然更是厉害，何况他们还有大元首，若给他取得珍乌刀，我也不敢轻言胜他，他的可怕，你们也曾亲眼目睹的了。”

    我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庞，感到鼻孔下和唇边全是凝结了的焦血，可见大元首那一柱之力，是如何惊人，幸好还未给他使尽全力，否则我必当场喷血身亡。

    心中大急，狂叫道：“飞雪助我，赶它们走！”

    高举的旗帜横七竖八在四方八面倒下，黑叉大军四散逃命。

    我右臂敷上采柔为我特制的草药，和众将领共晋丰美的晚膳，两女当然分坐在我左右。

    牛群往四外退开，但知没能造成太大的骚乱。

    团团在谷口草原围着我的，以约诺夫、侯玉、泽生、红晴、田宗等为首的两万多战士，开开高举武器，震天价地狂呼欢叫着，每一个人都流着热泪。

    我也完了。

    深棕色的浪波。

    难道这些牛怕了飞雪。

    我策着飞雪赶在它们后方奔来驰去，有时又抢前一刻，矫正它们狂窜的方向。亦只有飞雪的体能和速度能办到。

    林火仍在燃烧着，但已接近尾声，只剩下近谷口处仍有七、八个火头，火光闪映里，几股浓烟旋转着直冒上天。

    马蹄响处，我策着飞雪直冲下斜坡，往牛群笔直冲过去。

    飞雪在叫。

    营地里充满了自飘香城晚宴以来从未之有的欢乐。

    众人脸上均现出惊惶的神色。

    我醒了过来。

    一时间众人沉默下来。

    我走了两步，发觉除了右臂仍是酸软无力，胸口疼痛外，其他一切都颇为正常，心中稍安，走到溪旁跪下，喝了两口水。

    我接过一看，原来是他取自左令权的那可怕的半人半兽小石雕。

    侯玉道：“是否应待红石大公和我们会合？我已遣人回去报捷，并要求他们分出快速部队赶来。”

    难以想像，没有可能的胜利来到了我手心内。

    我拍了一下头，暗付自己为何如此愚笨，有飞雪在，难道还要劳动双腿走路，忙飞身上马，策着飞雪往丘顶驰去。

    我愕然道：“为何要说对不起？妮雅不答，只是重重在我脸颊吻了一口。约诺夫道：“我也要代众人说这句话，因为一直以来，我们都对大剑师对阴女师的看法半信半疑。”

    大黑扑了上来，我摇头苦笑道：“这顽皮的家伙，差点要了我的命。”

    约诺夫道：“不！事情那会这么巧，首先黑叉人知道了亡月谷的出口，那可怕的大魔头又在黑叉人军里；而更重要的一点，是她说的黑珍珠大军，并没有出现。”

    约诺夫躬身向采柔道：“如此我便不客气，希望能与闪灵第一美女跳她到净土后的第一支舞。

    我摇头道：“伤兵和俘虏的存在，已使我们行军速度大为减慢，我想在抵达立石堡前，红石大公的人将可追上我们。”

    一会儿后我已来到高丘之上。

    我闭上眼睛，不忍再看牛蹄角锋下血肉溅飞的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一条湿漉漉的物体，甜在我脸上。

    众人都眉头深锁，阴女师始终是个心腹之患，一个处理不好，便会惹来内部的不和，甚至分裂。

    “锵…锵…”。

    渐渐连我的听觉也麻木了，天地像一滴声音也没有，只有眼前望之无尽的牛背起伏着，海浪般起伏着。

    它们的速度比一般奔马还要快。

    微明的天色下，溪水上飘浮着点点黑色的灰屑。

    敌人进攻在即，我一个人能发挥什么作用。

    狂牛漫山遍野地往前直冲。

    众人舒了一口气。

    飞雪欣喜地将头凑过来，贴在我脸上。

    采柔抚着身旁的大黑，低声道：“若那些神牛能将他撞死，那就好了。”

    喉咙火辣辣的，只想痛喝上一湖冰凉的清水。

    不一刻，我失去了方向的感觉，只知在牛群后策马狂奔，声嘶力竭地叫着，赶着。

    红晴大叫道：“大剑师，只是亡月谷口外此役，你驱万牛大破黑叉军，便已在净土留方千世不朽的威名。”

    喜气洋洋中，我们纷纷起舞。

    泽生道：“立石堡还有近八万的黑叉鬼，我们这样直扑立石堡，不怕和他们正面遇上吗？”

    转过一座小山，眼前豁然开朗。

    整个大地在旋舞着。

    惨叫和马嘶在前方传来。

    我想起阴女师深沉倔强的脸容，摇头道：“她不会的，而且我们手上的证据，都可给她推得一干二净。”

    四周全是野牛，飞雪竟将我带到野牛群的中间，难怪躲过了大元首的跟踪。

    众人纷纷点头，我的说话，经亡月谷口外一战，在他们心中已变得若连云山那么有份量。

    我的手心冒着汗，背脊一道凉气直冲脑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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