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鹰问道:“王兄的令尊该是大有名望的人。”
李清辉再次半信半疑的掌舵去了。
龙鹰和李清辉移往廊道处,后者道:“范兄的身手真了得,我还未有动手的机会,已给范兄制住各人。”
此时他已差点忘记了大江联的威胁,更忘掉自己范轻舟的身分。
詹荣俊问道:“我们五个可以干什么呢?”
龙鹰立即对王昱做出新的估计,这一着当然是针对李清辉对自己的怀疑使的手段,且是对症下药,显示出王昱的才智。
龙鹰明白必须把李清辉争取到自己这边来,不但为应付今晚的情况,更是为日后在成都的行事。否则如让他将这两天在船上发生的事如实告知池上楼。不被他怀疑才怪。
丹清子道:“先生猜得真准。老身已是时日无多,这个责任就落在先生肩头处。”
现在可算是他首次出来行走江湖,不到一天,已深深体会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滋味。事情像波浪般带着你走,除非他是铁石心肠的人,可以对发生在身边的所有人事无动于衷,否则就会如此刻般烦恼。
龙鹰暗叹一口气,原来冒充另一个身分是如此困难重重,在别人眼中他不但非是个黑吃黑的恶棍,还似个善长仁翁,真不知此事如何了局。什么惹起大江联注意,以打进大江联去的鸿图大计,肯定泡汤。
法明确是当今之世最可怕的邪人,先不动声色的杀死“多情公子”侯希白,又暗里对道门开刀,不用猜也知他如此处心积虑,秘密行动,全为了击败他师姐武曌作准备。从他这种作风引而伸之。他掌握的实力绝不限于净念禅院的数千假和尚。那只是冰山的一角。
龙鹰想也不想的猛地拉弓至满月,看似漫无目标将箭瞄往前方的高空。
年老道姑盘膝坐在椅子处,宝相庄严。
此时船上的数十船客,全被请回各自的舱房内,并着他们勿要惊惶。
丹清子道:“此经名为《无上智经》,来自敝观始祖无上智师,这是我们后人尊称她的道号。龙先生或许从未听过她,皆因本观一直奉行智师避世修行的宗旨。智师的师尊便是静斋的始祖地尼,可以说我们是静斋的旁支,只是专修道门功法。”
敲门声响。
丹清子讶道:“她竟找你动手?可是当她在老身面前说及你时,双目不住闪动异彩,老身还以为她动了凡心,竟是一场误会。”
龙鹰心中暗叹,扬声道:“本人范轻舟,是想拜访女道长,请老兄行个方便。”
又道:“她们两人本生于官贵之家,只因遭诛族之祸,遂托庇于敝观。”
龙鹰头皮发麻道:“慈航静斋?”
段客双目乱转,悻悻然退往一旁。
李清辉终于色变,王昱则一脸惊讶,显是想不到丹清子这么清楚他的事。
接着压低声音道:“我们与女道长同在扬州登船,曾数次求见,都被她婉言拒绝。最奇怪是她们三师徒今天竟首次到舱厅吃早点,稍后又肯接见范兄,益发耐人寻味。愚生也知道这么来问范兄实嫌唐突,又按捺不住好奇心,请范兄勿要见怪。”
船首对着的河段黑沉沉的,见不到船只应有的灯火。
龙鹰光火道:“滚开!”
龙鹰把心一横,道:“范某人敢肯定连竹花帮的人也不清楚她们三师徒的来历,只因中间的介绍人大有来头,所以给足面子。前辈!小子说得对吗?”
段客大吃一惊时,其他人的手脚全招呼到他身上去。
足音从后方传来。
龙鹰朝船首方向走去,意在吹吹河风让自己可以清醒点。
龙鹰苦笑道:“小子没有别的选择吗?”
龙鹰苦笑道:“竟瞒不过前辈法眼。敢问前辈今次入蜀所为何事?”
同一时间龙鹰震断门关,与李清辉杀进舱房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生擒了仍躺在床上休息的三个大汉。
寒冷的河风迎头照面的吹来,令他衣衫拂拂作响,龙鹰精神大振,直抵船首,扫视两岸有如画卷的景色。
龙鹰心中一动,道:“前辈是否察觉到即将来临的危险?”
丹清子道:“我们的道观,位于洛阳南面三百里的归藏山上。静斋的端木姑娘,于你斩杀薛怀义后的一天,到来见我,详细问及道丹的事,同时晓得法明曾到我观来强抢丹经。”
丹清子道:“女丹是《无上智经》一种特殊的功法,可遇不可求,亦与修行深浅无关,个中情况,问端木姑娘便清楚。”
富金等五人聚在舱口处高谈阔论,口沫横飞,段客怎想得到是个为他设计的陷阱,一声:“诸位大哥借过。”便要在众人间穿过去。
丹清子像说别人的事般淡然道:“老身寿元早尽,全凭丹功延寿一年。好完成心愿。唉!谁想得到呢?佛门竟会出了这么一个败类!”
李清辉沉声道:“需时多久?”
两女单掌问讯致礼。
王昱欣然道:“愚生果然没有看错人,范兄是个正人君子。没关系,愚生的身子还可以,吹一会风没有问题。”
段客双目杀机一闪,冷笑道:“面子是人给的,范兄太不识相了。”
龙鹰取起一张弓,试拉几下,道:“李舵主是操舟高手,加上大江水面辽阔,只要能在一段时间与敌船保持在箭矢的射程外,我有把握烧掉对方的船。”
李清辉坦然道:“我只知竹花帮的人千叮万嘱我须好好照料她们三师徒,却弄不清楚原因。不过仍晓得两位道姐深谙武技,老道长的武功则是深不可测。若老道长认为今晚有灾劫,当然非同小可。”
踏入房间,龙鹰立知女道是大有来头的人,此房比之他的四人舱大上几倍,且以屏风隔开寝室,外厅设置酸枝几椅。
龙鹰不解道:“女丹是什么呢?”
龙鹰道:“王兄为何想见女道长呢?”
再向两人道:“连愚生也不知道道长的指示。”
丹清子苍老的声音在房内响起道:“有什么事可瞒过范先生的法眼丹心?老身是拿着慈航静斋端木姑娘的信函去见桂帮主,再由他安排往成都的事宜。”
丹清子道:“大家同道人不用客气,事实上老身已年过百岁。唉!失经事小,一饮一啄,均有前定,得得失失,有什么好计较的?老身逃到这里来,为的是小徒明心。事缘当晚小徒被他看破已结下女丹,由于法明精善藏密双修之法,若给他夺得明心的女丹,结局类似他得到仙胎,后果不堪设想。”
郑工等人立下擒拿段客的大功,意气昂扬的跟在两人身后。
物证俱在,一直半信半疑的李清辉终对龙鹰深信不疑,略一检视,咋舌道:“是霹霹火球和毒烟炮,如给他们在舱内施放,会是大灾难。范兄等于救了全船人的命。”
“飕!”
龙鹰道:“法明要抢的是什么经呢?”
就在他移动的一刻,龙鹰擦身而过,到达门外,不予他任何动手的机会。
段客故意出来活动,四处找人闲聊,不用说是在掌握船上的情况,当然察觉不到任何异样。
王昱讶道:“没有其他说话吗?”
道:“这处风大,我们不如回舱内说话。”
心忖自己不知是否与这个“爷”字结下不解缘,换了个身分仍是爷前爷后的给人呼唤着。
龙鹰一震道:“前辈是否被法明的不碎金刚所伤?”
龙鹰道:“若敌我双方实力相若,该是如此。不过敌人的力量可能在我们数倍之上,又是顺流攻来,若认为内应出事,会更添他们攻击的决心,以免有活口落在我们手上。”
龙鹰心忖,恐怕所有人第一次看到大江,心中想到的该不会相差太远,那是当心神被大江磅礡的气势镇慑下,因大自然奇景而产生渺小感的正常反应。
丹清子现出个高深莫测,另有含意的笑容,双目闪动异芒,道:“当然有别的选择,就是永远将她们带在身边。”
龙鹰睁大眼睛,说不出话来。
然后不解道:“范兄凭什么令她们这般信范兄而不疑?”
龙鹰晓得眼前的丹清子,也绝非一般的老道姑,而是道门元老级的高手,否则怎可能与法明有一战之力?
来到船首甲板处,李清辉道:“敌人若看不到内应者的灯号,理该不敢轻举妄动。”
龙鹰失声道:“什么?”
玉倩道:“丹清师还说了两句很奇怪的话。”
龙鹰明白过来,由于地尼曾看过《道心种魔大法》,而地尼则是当时的道门第一人,可如探囊取物般轻易将大法融会于丹经里,所以法明晓得他龙鹰的真正身分后,不惜冒开罪天下道门之险,到道观强夺宝典,以研究破他魔种之法。
龙鹰忙还礼,隐隐感到丹清子千山万水的往巴蜀去,与此两女大有关系。
在三人注视下,稍顿续道:“她说的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龙鹰道:“你们暂时负责点燃火箭,然后再听我的指示。来!点箭!”
龙鹰盯着李清辉道:“李舵主信任丹清子道长吗?”
王昱不悦道:“李舵主又忘了老道长的吩咐,不要问范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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