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行动时刻

要问范兄的出身来历嘛！”

    龙鹰在女道长对面坐下。

    玉倩秀目生辉的瞧着龙鹰。

    龙鹰微笑道：“看来只好如此，老兄高姓大名？”

    李清辉大喝道：“左转！”

    龙鹰大惑不解道：“如此该是法明怕你们向他讨经，怎么变成前辈……嘿！前辈……”

    三人同告动容，不但因慈航静斋如雷贯耳的四个字，更被丹清子能隔廊穿壁而来的传音功夫镇慑。

    王昱道：“这是愚生的小妾玉倩，刚才愚生着她去请教女道长有关范兄的情况。”

    五人立给吓得手忙脚乱，还是郑工和詹荣俊两个年轻小伙子身轻灵活，一个负责递上十字火箭，一个点燃火箭。

    在外厅坐下，喝过小婢奉上的茶。李清辉来了，在王昱旁坐好后疑惑地瞧着龙鹰道：“王大人找小人来，有什么急事呢？”

    丹清子从容道：“老身不但知道你是谁，还清楚你是继向雨田之后，魔门最超卓的邪帝，现在你也成了老身唯一的希望。”

    段客从旁移出，拦着往船首甲板去的出口，谈笑道：“范兄可否借一步说话？”

    玉倩瞥龙鹰一眼。轻轻道：“丹清师的话很奇怪，她说不要去理会范先生的出身来历，只须认定范先生是绝对可信的人，今晚可安然度过大劫。”

    龙鹰道：“李兄是否刚见过道长？”

    王昱道：“不瞒范兄，我们王家是巴蜀的大族，今次是返家乡任职。范兄勿要误会愚生是凭家族的关系调回成都，这次是节度使亲自要求愚生回去，好助他应付成都现在的风风雨雨。”

    那乌江帮的大汉道：“这是我们乌江帮的规矩，没得商量。”又压低声音道：“何不待至午膳时，才找道长说话？”

    此时连较年长的年轻女道士也忍不住好奇地打量他。

    龙鹰道：“现在你们到哪里去？”

    两女你眼看我眼，均不明白两人间充满玄机的对答。

    丹清子道：“端木姑娘本要亲自护送我们，不过却给老身一支卦说服了。那支卦叫‘水不润下’，水主北，故须避往南方，而卦里隐潜生机，乃绝处逢生之象。今天遇上龙先生，岂是一句巧合可以解释？”

    龙鹰微笑道：“现在我们该可以从详计议哩！”

    丹清子首次用神打量他。沉声道：“只是这句话，已知范先生非是寻常炼丹修真之士。范轻舟是你的真姓名吗？”

    王昱皱眉道：“李舵主！”

    龙鹰差点叫头痛，望往两女，她们不但丝毫不害羞，还瞪大两双美目瞧他，再没有先前的隔阂。

    两女徒分坐左右，较年长的道姑垂帘内视，年轻的俏道姑却不住拿眼看他，充满对事物的好奇心，一副尘心未尽的可爱模样。

    黄昏时分。

    丹清子道：“天下间，除皇宫外，对她们来说就只有一个地方是安全的。”

    龙鹰抓头道：“谁告诉前辈的呢？”

    乌江帮的人送来强弓火箭。

    王昱像早晓得是何人般，毫无讶异神色，道：“进来！”

    丹清子微笑道：“老身刚才已猜到是你，只是想你亲口证实，真是缘分。”

    龙鹰不太清楚道教修真女冠和佛门女尼在清规上有什么分别，但就两女来看，似乎道门的清规远及不上佛门的戒律。更是心叫救命，如果自己来个监守自盗，怎对得起丹清子？

    龙鹰不敢瞒她，道：“范轻舟只是我掩人耳目的身分，我的真名字叫龙鹰。”

    丹清子道：“他夺经在手后，才给老身截着，他拼着挨我一掌，换得踢老身一脚的机会，最后让他脱身而去。”

    李清辉担心的道：“这个我可轻易办到。只怕敌人顺流船快，到来至近前我们方察觉，更怕船来船往，根本不晓得哪条是敌船。”

    龙鹰差点晕了过去。

    王昱占了丹清子师徒隔邻和对面的四间大舱房。

    龙鹰等不晓得敌人何时来袭，只可从段客等四个内应的行动做出判断。现在段客回房，时间该差不多了。

    富金色变道：“这怎办好！”

    龙鹰道：“我还可以猜出很多事来，例如……”

    龙鹰来到最高一层的舱房，给乌江帮的人拦着，道：“这是女客的房层，请回去吧！”

    龙鹰大感有趣的道：“原来仙子对我做足准备工夫。难怪我给她杀得落荒而逃，差点保不住小命。”

    石如山忽拦在他前方，一拳照他面门轰去。

    此时搜索见到成果，李清辉的手下提着两箱火器，予两人过目。

    王昱道：“女道长是由竹花帮的人安排登船，竹花帮的大龙头更亲来送行。桂帮主和家父颇有交情，承他告知女道长是有大德的修真之士，故而生出仰慕之心。唉！不知是什么原因，愚生看范兄的第一眼，已生出结交之意，对愚生来说是很奇怪的事。”

    劲箭离弦疾去，投往高空，画出美丽的火痕，落往前方视野难及的暗黑中。

    龙鹰道：“一盏热茶的工夫便足够。”

    接着向玉倩道：“道长有什么说话，勿要有任何隐瞒的说出来。”

    龙鹰大惊道：“前辈该是隐于道山的世外高人。怎会晓得小子？”

    到天色黑齐，段客在舱厅吃过晚膳，大摇大摆的返回他在中层的舱房。

    龙鹰探手搭着他肩头，道：“难怪乌江帮会出动李清辉来负责今次的船航，王兄该是敌人深切顾忌的人。来！让我们到舱尾商议。最好是将李清辉也请过来，那就更万无一失。”

    五人中，以他的胆子最小。

    老道姑不徐不疾的道：“贫道丹清子，不知范先生有何见教？”

    乌江帮帮众一拥而入，先将三人来个五花大绑，逐一抬走，又彻底搜索。

    “咿唉！”

    三人听到最后两句，你看我，我看你的，完全掌握不到这两句话的含意。

    其中一个房门张开，年纪最小的俏道姑探头出来道：“李舵主请让范先生过来见师尊。”

    龙鹰顿然对他刮目相看，又想到大江联的行动，主要目标大有可能是眼前此君，在公在私，自己亦不能让他和家人受到伤害。

    大汉道：“本人李清辉，只是乌江帮的小头目。”

    丹清子淡淡道：“此经已落入法明之手。”

    李清辉双目射出不满之色。只是碍着王昱的情面，不便发作。向龙鹰道：“范兄似是对别人的事很感兴趣，说得不好听点就是多管闲事。不知范兄到成都有何贵干？”

    龙鹰轻松的道：“这方面交给我，当我第一枝箭命中对方的主桅时，李舵主不用小弟教你也知该怎么办。”

    李清辉大讶道：“范兄是凭什么猜出来的？”

    来的是他年轻的美妾，向两人致礼后，在王昱指示下坐到他身旁。

    龙鹰向王昱打出勿要说下去的手势。向李清辉苦笑道：“实不相瞒，我不但是船上最不爱管别人闲事的人，更绝不该去理会其他事。只因没法袖手不理。”

    在五人和一众乌江帮徒的呆瞪下，微仅可察的火光忽然光亮起来，变成点点火芒，也燃亮了并排而来的三艘敌船。

    泓泓雄浑的泱泱滚流，在两岸山崖屹立对峙下，幽深秀丽，水遶滩明，波横黛色，美不胜收。想到古今多少事，尽成明日黄花，惟只滔滔大江，仍是自西而来，永恒地横过中土的大地，不由大生感慨。

    李清辉朝龙鹰道：“今晚会发生什么事？”

    龙鹰大吃一惊道：“什么？”

    丹清子续道：“王昱大人是当年荡魔团长江以南地区的首席军师，之后一直在丘神绩大将军的辖下办事，对南方的形势有深入了解，所以成为敌人的首要目标。”

    丹清子道：“老身的右边是大徒明惠。左边是小徒明心，都是她们入门后的道号。”

    龙鹰偕他举步往船首方向走去，道：“我们尚未脱离危险，如若正面硬撼，吃亏的定是我们。”

    王昱微笑道：“我也不知道所为何事，只因范兄要求请李舵主来，遂照他的吩咐办。”

    龙鹰哑然笑道：“确是荒天下之大谬，谁要你给面子呢？让老子再说一次，滚开！”

    端木菱亦有同样的心态，但看来她似非想毁掉自己，而是……哈！另有所图。真恨不得立即找她问个清楚明白。

    龙鹰在船首立定，极目前方，从容道：“若敌人从后而至，现在该有敌船在后方两里内全速赶上来。顺流胜逆流，这是水战的兵家要略。”

    两个美丽的女道士登时美目睁大，难以相信的瞧他。

    张岱问道：“范爷怎知敌人顺流来攻？”

    丹清子终睁目朝他瞧来，难以测度的深邃眼神定睛瞧着他，叹道：“缘分缘分！这是老身第二次感应到先生神妙莫测的丹心。”

    那个一家大小乘船往蜀的中年书生，穿上御寒厚棉袍，来到龙鹰身旁，道：“范兄请恕在下冒昧打扰，愚生王昱，今次往成都是到剑南西川节度使治所赴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