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厉害绝招

    龙鹰想起端木菱常挂在口边的“一切随缘遇”，这或许是无欲无求的另一种说法，不经营，不强求，一切但凭机遇，随遇而安。忘掉一切是非等于忘我，忘掉过去和平常的我，从而登化更高的层次。端木菱的仙胎或许正是此心法的产品，类似自己的超越死亡，想做到当然是难比登天。

    小魔女驯服地坐到他腿上去，撒娇道：“仙儿不依呵！人冢床尚未睡暖便撇下人家，自己一个人去闯荡江湖。”

    胖公公哈哈一笑，道：“敌人要玩阴谋诡计，我们便以手段对付他们的手段。邪帝和僧王不是到长安去，目的地改为房州，此为第一步。”

    这叫“神又是他，鬼又是他”。龙鹰当然晓得胖公公尚有下文，对他的老谋深算，龙鹰固是信心十足，与胖公公长期并肩作战的女帝，会比自己更清楚。

    龙鹰重重在她香臀打了一下，道：“希望小魔女大姐认清楚世易时移，勿要庄闲不分。”

    胖公公胸有成竹的道：“若有那么容易，庐陵王早死了。特别是传来独孤善明遇害的消息，整个房州城正处于高度的戒备状态，令敌人没有可乘之机。不过这种情况没可能无休止的坚持下去，当懈怠下来的一刻，将是敌人动手的机会。”

    胖公公道：“他不会害圣门，却会害你。告诉公公，假设法明要登上帝座，你会支持他吗？”

    小魔女封着他的嘴，唇分后嗔道：“出门便是江湖，又不是去打仗，不准砌词狡辩。快说如何安置我。”

    小魔女初战小胜，得意洋洋的道：“斋主因要做入静关前的准备工夫，所以闭关修行，肯见我们，已是我和青枝的大福分。”

    龙鹰忙道：“待小民摸清楚大江联的虚实后，再交由圣上定夺。”

    龙鹰失声道：“忘掉！”

    胖公公道：“正是邪帝刚才的疑惑，就是这种事，怎可能有真凭实据？如此大开杀戒，可以起怎么样的作用？”

    胖公公道：“只听你这句话，知你自以为与法明的关系大有改善，大减对他的防范之心。让公公点醒你，人有个很坏的倾向，就是爱凭一己的主观意愿，去塑造遇上的人。例如对方的笑容，某个动作眼神，又或某一番话，便自以为是的认为那才是对方的真我，以偏概全。不要以为这只限于泛泛之交，即使是知交好友，甚或相处了半辈子的伴侣，要待对方做出你从未预料过的行为，才猛然惊觉对方有如陌生人。”

    龙鹰低声道：“公公不信任法明吗？”

    小魔女重施故技，以香吻中断他的话，苦恼的道：“爹不知中了你什么巫法，只懂站在你那一边说话。仙儿什么都不管，休想撇下人家。”

    龙鹰沉吟道：“待我想清楚点。”

    龙鹰给她迷得晕头转向，凑到她耳边说出一番话来，小魔女听得不住点头。

    胖公公欣然道：“邪帝果然才智高绝，一点便明。不过让公公提醒你，此事肯定有大明尊教的余孽在其中兴风作浪，凭着对圣门的认识，推测出大概。有些事，是没法凭空想像的。”

    龙鹰道：“你和青枝在静斋的三年，学到什么本领呢？”

    武曌出奇地冷静，点头道：“这样的说法，该已在江湖暗里流传，我们该如何应付？”

    龙鹰皱眉道：“有分别吗？”

    当年他的假师父杜傲，也曾对女帝起疑，不明白她凭什么对魔门了如指掌。婠婠肯交出经卷，已不符圣门中人的利己作风。可是只有魔门的人，始会生出疑心。

    胖公公道：“贵客起行，令将军预备马车快舟。”

    龙鹰道：“你见过师父的师父吗？”

    胖公公续道：“敌人挑中独孤善明，绝非偶然，首先是独孤善明在江湖上的名气。此人交游广阔，相识遍天下，杀他可造成最震撼的效果。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世家大族因受李唐荫庇，故都是庐陵王的支持者。而独孤氏和宇文氏，是世族里的世族，于圣上用人唯才、不论出身的政策下，受害最深，因此对庐陵王的支持更是不遗余力，派往房州保护庐陵王的高手，正是以两大世家和关中剑派为主。现在连武功高强的独孤善明亦全府遇害，嫌疑最大的，不用说出来也知道会将矛头直指圣上。且血案有鲜明的警告意味，会令刻下在房州的各路高手人人自危，怕祸及家族。且此事己激起江湖公愤，白道的厉害人物都会赶赴西京，看如何为独孤善明讨回公道。”

    龙鹰不解道：“独孤善明怎么会写这么一封信？”

    胖公公道：“同一件事，同一句话，在不同的形势气氛下说出来，可收到完全不同的效果。现时即使任何人走出来，冒死指证我们的出身来历，也难以动摇我们分毫，只是死得快一点。所以敌人必须营造出最适当的时机。”

    龙鹰大力一拍扶手，叹道：“这是大江联精心筹谋的调虎离山之计。”

    龙鹰则呼吸顿止，静待武曌对此关乎中土盛衰的问题的答案。

    胖公公深吸一口气道：“现在轮到最厉害的一着了。”

    胖公公一字一字的缓缓道：“在大火仍在火苗时，将它扑熄。”

    龙鹰失声道：“整整三年，竟只见过两面？”

    小魔女理所当然的道：“仙儿拿她没法。鹰爷去说服她好了。”

    小魔女欢呼道：“成功哩！”

    龙鹰明白过来。

    小魔女淘气的道：“哪管有没有分别，最重要的是不用守规矩。嘻嘻！”

    武曌道：“逼对方出手，正为其中关键，但时间上必须准确拿捏。”

    小魔女道：“不准想！”说毕也感到自己的横蛮，发出悦耳的笑声。

    胖公公好整以暇的向法明道：“事情大致如此，如有变化，邪帝明天会尽告僧王。时间紧迫，请僧王立即返回僧王寺，安排一切，务令敌人以为僧王明天之后，仍留在寺里念经说法。”

    小魔女眯着眼看他，直至他不敌投降，苦笑道：“对！对！不懂分庄闲的正是小弟。大姐请继续说下去。”

    胖公公向法明微笑道：“僧王请！”

    龙鹰大声应了人雅的呼唤，将小魔女横抱而起，吻她脸蛋道：“她们也爱见到你。哈！让我们来预演一次未来的家庭乐，然后今晚努力点，看可否弄大小魔女的香肚？”

    龙鹰与胖公公步出御书房，呼吸着御园花草晚夜的气息。

    女帝有感而发的道：“每当情况紧急，公公都可以比朕冷静，思虑无有遗漏。”

    武曌担心的道：“敌人可在任何一刻对显儿发动突袭，最怕是迟了一步。”

    武曌击节赞赏道：“公公的分析细致入微，精采绝伦。”

    锣音远传。

    龙鹰道：“静关是怎么一回事？”

    小魔女“噗哧”娇笑，咕哝道：“香肚！用辞不伦不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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