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军压境

倒地上，长戟跌在两丈开外。

    长矛的力道沉雄无比，连向恶也禁不住斧势一顿，严密的斧网露出一丝空隙。

    戚长征把嵌于向恶脸上的长刀用力拔出，一股血柱，直喷三尺之遥。

    头带红巾的敌人，不断以盾牌武器，封挡射来的劲箭火器。他们武功高强，火箭对他们没有多大伤害。

    第二次进攻快将来临。

    怒蛟帮年轻一辈最著名的四大好手，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能铲除这个凶人。

    乾虹青为之气结。事实上浪翻云不无道理，你不仁我不义，还有什么好说。只不过乾虹青的两个身份，一是乾罗养女，一是帮主夫人，都习惯把赤尊信视作敌人，故而下意识地作出这样的反应。

    两人结怨先因凌战天与封寒的情妇，名震黑道的女魔头龚容悦的冲突。其中因由，错综复杂，非是当事人难知来龙去脉。

    号角声响起时，浪翻云靠椅安坐，闭上双目，意态悠闲。

    封寒和浪翻云，一刀一剑，均名入黑道十大高手之列。

    死于洞庭！

    室外冰冷的语声继续传来道：“浪兄要小弟入屋谒见，抑或浪兄出门迎客？”这人的语声，令人泛起一种冷漠无情的印象。

    相反地浪翻云闭上双目，好像著名的“左手刀”封寒，并不在他身前一样。

    十七艘敌船缓缓停下，在洞庭湖面一字排开。

    封寒冷笑一声道：“赤尊信何德何能，可以使得动我，不过凡是可以令浪兄伤心难过的事，我封寒都不想放过，加以此事对我有利无害，落得拣个便宜，在此放手一搏。浪兄这两年来龟缩不出，小弟不知近况，只听得些风言风语，很为浪兄担心，所以一有机会，便来探望。”他的语气充满揶揄，怨恨甚深。

    这一着令尊信门伤亡惨重。

    上官鹰发出第二道命令：“准备一切。”

    洞庭湖上战云密布。

    封寒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心想我不信浪翻云你不急，看你能假装到何时。

    最快的数只敌艇，进入了十丈之内。

    四人毫无欢喜之情。

    浪翻云要乾虹青站在他背后，正是怕封寒“误会”。

    松脂油倒尽，石弹不剩一颗。

    这些年来他苦练刀法，自觉较胜从前，颇有自信，现下一见浪翻云，感到他的精神气度，大异从前，可是又不知不同处是在那里，有点无从捉摸的感觉。

    翟雨时刚好及时赶到，也不理会先前为浪翻云踢剑所伤的肩膊，双手持剑跃起，由向恶左侧直插其腰。

    翟、戚、梁等三人霍然望去。

    向恶刚想运斧挡架，大腿间一股剧痛直入心脾，原来翟雨时乘他踢开梁秋末的长戟时，露出了大腿的内侧，翟雨时长剑趁虚而入，长剑穿过这凶人的大腿，在另一边露出剑尖。

    他面貌长而削，颧骨高起，双睛神采异常，光华隐现。

    岂知他比自己还不在意，使他生出高深莫测的感觉。

    戚长征等一众人在码头上枕戈持戟，静待近身肉搏的时刻。

    再一声令下。

    上官鹰表现了出奇的镇定，直到几乎所有快艇都迫至十丈许的距离时，才一声大喝道：“檑石！”

    号角声从船上响起，传遍湖面。

    向恶左脚弹起，一脚踢飞袭来的长戟，刚要借腰力弹起身来，长矛再次袭体而至，同一时间，一把大刀当头劈下。

    绝望降临到每一个怒蛟帮战士的心头。

    而且他神色无忧无喜，似是回到家中一样。

    战船迅速迫近。

    火箭一下燃点起湖面上的松脂油，红巾盗顿时陷入火海里，无数人全身着火，在湖水中烧得噼啪作响，惨叫和痛嚎声混在一起，尊信门的先锋部队惨遭挫败，未沉没的艇和离岸较远的敌人立刻撤退。

    向恶一声狞笑，一脚踢中翟雨时刺来的长剑，双斧原封不动，迎向戚长征的大刀。

    翟雨时和戚长征两人兴奋地互拍膊头，同时想到：这都是凌战天精心创出的设计，一到这生死关头，发挥出惊人的威力。

    这些红巾盗凶狠异常，仍纷纷泅水过来，十丈的距离，绝对难不倒他们。

    梁秋末乘势猛追，长戟水银泻地般向地上翻滚的向恶疯狂急刺。

    熊熊火焰，照得近岸的湖面血红一片，有若地狱。

    一阵鼓声又在高台上响起。

    向恶虽无损伤，但在两大年轻高手合攻之下，亦侧跌落地，还未站稳，梁秋末的长戟，已闪电从后背刺来。

    只知在一次龚容悦与凌战天交手，惹出了浪翻云；龚容悦在覆雨剑下当场身亡，引发了封、浪两人的决斗。

    反而乾虹青霍地立起身来，向浪翻云道：“赤尊信来了，你还不援手。”

    翟雨时连人带剑，侧跌一旁，落地时脚步跄踉，几乎翻倒，旧伤口立时爆裂，血染衣衫。

    戚长征在这生死存亡的一刻，显示出多年苦修的成果，大刀反手一挑，当的一声大震，勉力挡开向恶力逾千斤的一斧；跟着刀把倒撞，刚好在斧锋离眉心前一寸时，硬把利斧撞歪，贴肩而过。

    上官鹰手持长矛，刚才全力出击，使他虎口震裂，渗出鲜血。

    生于洞庭。

    岸上忽然弹起成千上万的石弹，每个石弹其大如鼓，重逾百斤，剎那间漫天向敌艇飞去。

    若让这批马贼得胜，他们的妻子儿女，将无一幸免。

    敌人以坚攻坚，准备一战以定胜负。

    高台上的战鼓一阵雷鸣。

    湖面的火势略减，松脂油烧得七七八八。

    众人手心冒汗。

    怒蛟帮这一边也是蓄势待发。

    敌艇高速冲来，即使艇已着火，仍企图在焚毁前冲到岸边。

    敌船中号角传来，组织着新的攻势。

    原来这都是凌战天的设计，怪不得如斯厉害。

    霎时间洞庭湖面上的空间密布划空而过的劲箭，向着敌艇飞去。

    快艇像蜂群般汹涌而来。

    翟雨时倒在地上，手上还紧握着洞穿向恶大腿的长剑。

    上官鹰暗道：“凌大叔，多谢你。”

    这一着避无可避。

    乾虹青为之啼笑皆非，估不到自己为上官鹰按摩的事，竟然传到他的耳内，这人并不如他表面的无知。但她心中却是欢喜，欣然来到浪翻云背后，一对手尽展所长，提供这特别的服务。

    上官鹰大叫一声：“放箭！”

    敌船放下一艘又一艘的长身快艇，不断有人跃入艇去。

    众人感到喉焦舌燥，紧张的情绪攫抓着每一个人的心灵，使他们濒近于崩溃的边缘。

    凌战天当年曾对怒蛟岛的防卫，下了一番工夫，现在仓皇之下，派上用场。

    赤尊信终于在黎明前出现。

    另一声长号响起。

    浪翻云安坐椅上。

    天空中划过连绵不断的星火，煞是好看。

    梁秋未见机不可失，长戟甩手直刺，对着向恶的胸前要害飞去。

    远处传来阵阵号角的响声和喊杀声，大战展开。

    这些帆船体积远逊于怒蛟帮的战船，若以每艘可坐两百人计，实力可达三千多人，比之目下怒蛟帮总兵力二千五百多人，超出了差不多一千人。

    月夜下杀气严霜，快艇上载有过千凶狠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