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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绝处逢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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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上又着了一脚,连翻带滚,重重撞在墙边,痛得他虾米般弯了起来。

    痛得死去活来的韩柏被提了起来,往通道的深处走去。

    大牢头嘿嘿一笑道:“招供纸送来了没?”

    韩柏呆了一呆道:“连前辈也做不来的事,我如何可以完成?”他确是肺腑之言,这大汉不论智计武功,均高超绝伦,在他心目中甚至不逊于浪翻云,如此人物也做不来的事,教他如何去做?

    金成起将韩柏碰也未碰一下的饭肴一脚踢起,碗盘带碟哗啦啦往韩柏的脸门砸去。

    三道奇异的真气在体内游走,韩柏不但感不到痛楚,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舒畅,不过他却装作连爬也爬不起来。

    大汉两眼一瞪道:“你对自己的身体有多少认识,你吃东西下肚,但你知否你的肚子怎样消化食物吗?你的心在跳,你懂不懂使它停止下来?”

    最使人惊心动魄的是在正对下来石阶的那边石壁处,打横排了一列十个不同款式的枷锁,每个枷锁上都用朱红写着名称,由左至右依次是“定百脉”、“喘不得”、“突地吼”、“着即承”、“死猪仇”、“反是实”、“正与反”、“求即死”、“失魂胆”、“生即死”,只是名称已足使人心胆俱寒。

    声音又道:“若不是见你是可造之材,我才不会费神理会你呢。”

    韩柏一阵哆嗦,颤声道:“那怎么办?”

    赤尊信续道:“一般比武交锋,下焉者徒拼死力,中焉者速度战略,上焉者智慧精神气势,无所不用其极。道心种魔大法乃上焉者中的最上品,专讲精神异力,使精神有若实质,无孔不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想当日我与庞斑决战,错觉丛生,故一筹莫展,若非我在败势将成之前,全力逃走,后果堪虞。”

    这回轮到韩柏要叹起气来,若他能过去,不如直接逃出这可怖的牢狱更为划算。

    韩柏心内辩道:人所知有限,终日探求生死之外的问题,怎还能正常地生活下去?可是他却没有想到赤尊信正是非常人。

    韩柏心想你要用手遮着,内容不言可知,都是对我有害无利。

    赤尊信低声道:“这件事天下无人知晓,因我和庞斑关系非比寻常,他乃百年前蒙古第一高手魔宗蒙赤行一脉,而赤某则属当时中原魔教第一高手血手厉工的系统。虽同属魔门,但两派的斗争却持续不断,所以庞斑魔功初成,第一个找上的便是赤某。庞斑此人来历神秘,极可能有蒙古血统,这次出来搅风搅雨,亦应是含有报复明室推翻蒙人的恩怨。”

    韩柏全身一震,道:“庞斑?”

    赤尊信续道:“入道入魔,其最高目的,均在超脱生死,重归于一。不过所选途径,恰恰相反,譬之一条长路,路有两端,一端是生,一端是死,如欲离此长路,一是往生处走,一是往死里逃,入道者选的是‘生’路,所以致力于返本还原,练虚合道,由后天返回先天,重结仙胎,返老还童,回至未出生前的状态,此之谓道。”

    声音道:“我就在你隔壁,你虽见不到我,但我早已过去摸过你全身每一寸地方,医好你的伤势,否则你现在休想能开声说话。”

    赤尊信望向韩柏,闪过欣赏的神色,道:“小兄弟!你知否魔道之别?”

    韩柏趁他们尚未下来前,偷眼一看,原来自己目下站在一个四、五百尺见方的大石室内,除了一张大木台和几张大椅外,十多种不同的刑具,散布在不同角落和墙壁上,一同营造出阴森可怖的气氛。

    赤尊信微一错愕,沉吟片晌,轻叹道:“庞斑是否真的天下无敌,谁可真的作出答案,不过就我所知所闻的人里,或者覆雨剑浪翻云尚有可拼之力──”说到这里,粗浓乌黑的双眉紧锁起来,苦思而不能自得。

    韩柏心中也隐隐摸到这答案,但却不敢想下去,这时听到大汉说出来,忍不住问道:“他为何要杀谢青联?”

    “啪!”

    难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生出幻觉。

    韩柏点点头,提笔待要签下去。

    这是黄州府的重囚铁牢,每个囚犯被正式收押前,均必须“跪门”和“验身”。

    蓦地大汉的声音在耳内疾喝道:“蠢材!不要签,你画押的一份是真,看到的一份是假的。”

    “轰!”

    何旗扬等大为惊奇,想不到他小小年纪,却如此老成通透。

    韩柏茫然摇头。

    韩柏对大汉已充满信心,咬牙道:“见不到何旗扬,我怎样也不画押认罪。”

    金成起等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这脆弱的小子原来竟是如此坚强。

    韩柏关心的是另一问题,乘机问道:“庞斑是否真的无敌当世?”

    两名牢役一抽一抛,韩柏像个人球般沿阶向下滚去,手铐脚锁碰着石阶发出混乱之极的刺耳噪响。

    韩柏同情之心大起,大家同是沦落人,安慰道:“前辈必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要在这里……这里定居。”

    韩柏对他的忽喜忽愁大感摸不着头脑,傻子看傻子般望着赤尊信,这曾叱咤风云、威震一方的黑道霸王。

    韩柏眼睛往供状望去,中间的部分全给金成起的大手盖奢,只看到右边写着“犯人韩柏供状”和左边签名画押的空位,供词亦不可谓不短。

    韩柏想说话,却找不到适当的词语。

    韩柏头上剧痛,呻|吟中给身后的差役抓着头发,扯得极不自然地脸孔仰后。

    每次当被问及是否肯画押时,韩柏的头只向横摇。

    韩柏惊叫道:“那怎么成?”

    其中两名牢役走了上来,一左一右将韩柏挟起,硬拖出去。

    小铁窗啪地打了开来,一个牢役看了一番后,才关窗离开。

    韩柏愕然,想不到赤尊信竟有如此襟胸,暗忖亦是这等胸怀,才能使这黑道霸王成为宇内有数的高手。

    韩柏呆子般点着头。

    一阵金属磨擦的声音后,大门打了开来,数名凶神恶煞的牢役在大牢头金成起的率领下,气势汹汹地冲进来。

    韩柏愕然抬头,往隔着两间牢房的墙壁顶部望去。

    穿过另一道有四、五名牢役守卫的铁栅后,才到达囚禁犯人的地方,近栅门处的两排十多个牢房,每间都囚了十多个囚犯,显然是刑罪较轻的犯人。

    金成起哈哈一笑,将手挪开,另一只手顺带板了一条铜铸书镇,压在供词和画押处间的空隙,他似乎是非常爱整齐的人,书镇放得与供状的字句毫不偏倚。

    大汉道:“幸好你的身体完全接受了我输送给你的真气,否则你在用刑前便已爬不起来了。”

    一名牢役道:“这小子强壮得很,牢头休要担心。”沿阶下去,喝道:“爬起来,否则踢爆你的龟卵子。”

    赤尊信哈哈一笑道:“我们便来个将计就计,你小心听着,一会后我向你施展一种古今从没有人敢尝试的魔门大法,此法与魔师庞斑的种魔大法恰恰相反,他是由魔入道,牺牲炉鼎,但我的方法却是由道入魔,舍弃自身,以成全炉鼎。”

    小铁窗内的一对凶目在他脸上扫了几遍,一把冷漠无情的声音透出道:“收押令呢?”

    韩柏呆道:“前辈干脆带我逃离此处,不是解决了一切问题?”

    韩柏道:“难道他们在油灯落了毒?”

    牢役答道:“当然当然!这小运财星,我们又怎能不好好招待他。”

    何旗扬一生无数经历,但却从未遇上一个人如此漠视生死,这若出现在饱历世情的老人身上,还不稀奇,但像韩柏这热恋生命的年纪,竟能有此襟怀,可说闻所未闻,此刻听来心头也一阵不舒服,沉声道:“说吧!只要何某能做得到,一定给你完成。”

    韩柏目瞪口呆,不知有何奇怪之处。

    两道凶光,出现在方洞里,先仔细打量叫门的四名差役,最后才移往跪在大铁门前的犯人韩柏身上。

    这话倒不是弄虚作假,要知因果循环之说,深入人心,即管金成起等害死韩柏后,也必会祭祀一番,希望韩柏冤魂不会找上他们。

    “笃!”

    韩柏立时进入半昏迷的状态,全身忽冷忽热,眼前幻象纷呈,全身骨肉,似要爆炸,汗水狂流。

    赤尊信一掌拍在他顶门处。

    赤尊信傲然道:“天地万物,由一而来,虽历尽千变万化,最后总要重归于一,非人力所能左右。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一生二者,正反是也,魔道是也,人虽不能改变这由无到有,由有至无的过程,但却可把握这有无间的空隙,超脱有无;而无论是魔是道,其目的均是超脱有无正反生死,只是其方式截然不同吧!”

    韩柏一下子便给左右两人从座位处小鸡般提起,挪到一个铁架处给绞了起来,各式各样的刑具对他轮番施为,不一会他身上再没有一寸完整的肌肤,可是实际上他所受的苦难却微乎其微,例如当一枝烧红的铁枝戳来,体内由大汉输入的真气立时救兵般赶到那里,形成一个隐于皮层下的保护罩,使热毒不能侵入,伤的只是表面。

    金成起阴阴笑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将他拖往刑室。”

    何旗扬微微一笑道:“小兄弟!想不到你是如此一名硬汉,何某好生佩服,现在何某已到此地,你又有何回报?”他纯以江湖口吻和韩柏交谈,显是先礼后兵的格局。

    韩柏大奇道:“既然要对付的人是他,我又怎能帮得大忙?”

    背后的恶差役一脚蹬在韩柏背上,喝道:“站起来!”

    韩柏呆道:“什么体质测试?”

    左边的牢役大力一拍韩柏肩头,将头凑上来道:“金爷绝少对犯人和颜悦色,你是例外里的例外了。”

    “轰!”

    韩柏尚未及答应,眼前人影欺近,那大牢头金成起两手穿过他颈项,借力冲前,一膝猛顶向他丹田气海大穴。

    背后微响。

    韩柏不知狱吏都是用刑的专家,而用刑除了利用肉体的苦痛令对方屈服外,最厉害的武器便是心理战术,若是浪翻云等高手,进此刑室,看其布置,即可测知对方用刑的水平高下,半分也不能强装出来。

    金成起老羞成怒,拿起一把斧头,喝人将韩柏的手按在一个木枕上,冷冷道:“你再敢摇头,我便斩了你的右手下来。”

    赤尊信闪过赞赏的神色,和声道:“除了他外,谁人能使我要找地方躲起来?”

    韩柏头上一轻,背后那差役松掉了手,但头皮仍余痛阵阵,跪地的膝头有若针刺,但苦难却是刚开始。

    提着他的另一名牢役喝道:“还不答金爷!”

    韩柏坚决地摇头。

    赤尊居还要说话,神色一动,道:“他们来了。”也不见他有何动作,便升上了室顶,移开大石,溜进了邻室去,大石阖上,一切回复原状。

    韩柏大为反感道:“假如修魔也是真理,还有何善恶可言?”

    赤尊信微笑道:“你不知也难怪,天下能通此理者,不出数人。”

    韩柏苦笑道:“能逃出生天我已心满意足,况且我哪有本事向马峻声寻仇。”

    身旁的牢役笑道:“金爷这么关照你,还不快签,我们赶着去吃饭呀!”

    韩柏吓得两眼齐闭,心叫吾手休矣。

    韩柏知他有重要的话说,知趣地静待。

    就像一场梦里才能发生的情景。

    韩柏吓了一跳,以为又是那大牢头来毒打自己,连忙坐起身来。

    金成起再怒道:“你敢再说不!”

    韩柏目瞪口呆道:“你舍弃了自身有什么后果?”

    韩柏给他一提,立时记起自己的凄惨遭遇,他仍是少年心性,这两天备受冤屈,从没有说半句话的机会,禁不住一五一十细说从头。

    牢役打开了左边最后的一间,将韩柏像包裹般抛了进去。

    韩柏噤若寒蝉,他身上每一吋伤痕,都提醒他这世界只有强权,没有公理。

    金成起伸手按着桌上的供状,道:“让我们作个交易,只要你签了这分供状,我保证直至正式提审前,我都会善待你,我人老了,变得很懒,心肠也软多了,不想费时间对你用刑,只想快点交差便算了。”

    大汉哈哈大笑,道:“你有此语,足见你非是轻诺寡信的人,才会斟酌自己的能力,反而将逃命一事放在一边。”他沉吟起来,好一会才道:“你知否我是谁?”

    大汉伸手抓着他肩头道:“只要你答应完成我的志向,我不但可助你逃走,还可以使你有足够的能力报仇雪恨。”

    大汉嘿然道:“天下事无奇不有,又或那厚背刀藏着重大秘密,何用费神猜想。”

    赤尊信字字玄机,显示出他过人的识见智慧。

    赤尊信耐心解释道:“人自出生后,便身不由己,营营役役,至死方休。”接着冷笑一声不屑地道:“那些穷儒终日埋首于所谓先圣之言,什么忠君爱国、中庸之道,只是一群不敢面兑现实的无知之徒。”

    眼前一花,一个人穿山甲那样从壁顶洞穴钻出来,轻轻一个翻身,落到韩柏身前,此人身形雄伟之极,脸的下半部长满了针刺般的短髭,连棱角分明的厚唇也差点遮盖了,一对眼铜铃般大,闪闪生威,顾盼间自有一股慑人气态,哪有半点阶下之囚的味儿。

    韩柏听他轻描淡写道来,却没有丝毫怜悯,心中不由有点不舒服,可是对方终是帮助自己,横竖自己时日无多,有什么好计较的。

    大汉道:“刚才我检查了你的受伤状况后,输了一道恰好能医治好你伤势的真气进你的经脉里,再看你伤愈回醒的时间,便可从而推知你的体质好坏至何种程度。”

    “砰!”

    他话题一转,问起来自慈航静斋的美丽女剑客秦梦瑶,由她的样貌行藏,以至乎她的一言一笑,无不极感兴趣,但韩柏却毫不觉烦厌,一来回忆起这美女亦是一种享受,二来大汉措辞干净利落,绝无多余说话,痛快异常。

    金成起大怒而起,喝道:“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大刑侍候。”

    赤尊信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道:“我果然没有估错,他们并没有在饭肴内下毒,这并非说他们心肠好,只是怕事后被长白派的人查出来。”

    韩柏再不多言,提笔在供词上画下花押。当下又给送回牢房里,不一会美食送至,韩柏依赤尊信之言,放怀大嚼,刚放下碗筷,赤尊信又像泥鳅般滑了过来。

    韩柏眉头大皱,似懂非懂。要知一般人生于世上,其人生目标不外两餐温饱,娶妻生子,有野心者则富贵荣华,至于治世安邦,成不世功业者,已是人生的极致。可是赤尊信显然更进一步,将目标摆在勘破天地宇宙从来无人敢想的奥秘上,所以怎是他小小脑袋能在一时间加以理解的,若这番话的对象是庞斑、浪翻云之辈,又或禅道高人,必拍案叫绝,大有同感。

    大汉迅速在他耳边道:“他们这次有五个人来,显然是要将你押出去,苦打成招,记着,每当有人要打你某部位,你便想着那部位,保可无事,想个方法,拖着他们,死也不要签那分招供书。”

    韩柏透了一口大气,颤声道:“你怎会在这里?”换了另一人,第一个反应亦会是这个问题。

    铁门下摆处另一长形方格打了开来,递进了一盘饭肴和茶水,出奇地丰富。

    韩柏一呆,但再一细想,他说的话却没有什么道理,假设他能穿墙过壁,来去自如,为何还会给人关在这里。

    韩柏大吃一惊,暗忖不知大汉输进的真气是否能保护那么脆弱的部分,连忙爬了起来。

    隆隆声中大铁门分中推开来,露出深长的通道,半密封空间应有的腐臭空气,扑鼻而来,阴森可怖。

    韩柏又给掷回了死囚室内,这次大汉一点也不浪费时间,立即循旧路钻了过来,对韩柏的千恩万谢毫不在意,好像这些事对他是微不足道那样,丝毫没有恃功得意之态,他又仔细地审查韩柏的伤势,最后满意地点头道:“好!好!你又过了我的第二关,并不排斥我输给你的真气。”

    韩柏的脑轰然一震,目瞪口呆。

    金成起和颜悦色地道:“看!我们一生都本着良心做事,怎会随便陷害好人。”

    韩柏道:“当然!”

    韩柏大为不解。

    大汉目光灼灼上下打量他,表情出奇地严肃道:“你真的想走?”

    韩柏吓得一阵哆嗦,这并不是真气能抵挡的东西,一时呆了起来,汗水流下。

    “砰!”

    韩柏暗自咀嚼,赤尊信提到令东来和传鹰时,不说“复生”而说“重回人世”,提到庞斑时,不说“无有能与匹敌之人”,而说“目下无有能与匹敌之人”,内中大有深意。

    韩柏大吃一惊,自然而然所有注意力集中往脸门去,说也奇怪,体内三道真气倒真像有灵性般,分由腹部、脚底和后枕以惊人的速度泻往脸门处。

    大汉跳了下来,落地时铁塔般的身体像羽毛般轻盈。

    只有几面剥落墙壁的死囚室静悄悄地,牢门紧闭,人影也不见一个,牢房对着门的屋角有个通气口,但窄小得只能容猫儿通过,一盏油灯挂在墙上,照得囚室愈发死气沉沉。

    其中一名差役立时将收押文书塞进小窗里,小铁窗“啪!”声中关了起来。

    韩柏惨叫一声,那两名提着他的牢役趁势松手,让他仰撞后墙,再滑落地上。

    三个牢差不缓不急走了出来,阴森的脸目没有半丁点表情,冷冷望向韩柏。

    韩柏大感兴趣,竖起耳朵,静心等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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