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迷途难返

    不舍道：“你起来吧！”

    谷倩莲心中一松，知道自己那颗心剧烈的跳动，瞒不过刁项的耳朵，幸好他想歪了到别的事上，同时亦可看出此人心胸极窄，好胜心重，柔声应道：“不！小青只是怕若老爷子也说我大哥无药可救，那便恐怕天下再也没有人能救得我大哥了。”

    不舍缓缓在他身前来回踱步，好一会才道：“负责审问韩柏的牢头金成起和几个牢卒，事后都辞去职务，举家迁移，不知所终，告诉我，是谁令他们这样做？你将怎样向长白的人解释？”

    马峻声知这师叔一向对自己没有多大好感，心下暗怒，道：“我闷着无聊，出去逛逛吧！师叔！”

    刁夫人拉着谷倩莲在床旁的椅子坐下，南婆则坐在对面的椅子处，看着两人。这刁夫人可能武功平常之极，故而这南婆负起了保护她的责任。

    刁项拿着风行烈的手，犹豫半晌，心想其实自己确是半点把握也没有，真要是弄死了这小子，怎样向这大合夫人眼缘的小姑娘交代？自己的面子更放到那里去？乘机点头道：“夫人说的是，让我先去打坐一会。”干咳两声后，出房去了。

    马峻声一呆道：“师叔！”

    马峻声全身一震，不能置信地抬起头来。

    不舍孤高超逸的背影，便若一个无底的深潭，使他看不透，也摸不到底。

    谷倩莲松了一口气，看来风行烈伤势之怪，连刁项也看不透，信口胡诌道：“大哥有一天到山上打猎，不知给什么东西咬了一口，回家后连续三天寒热交缠，之后便时好时坏，害到我和娘担心到不得了，娘还瘦了很多。”说谎乃她谷姑娘的拿手好戏，真是眼也不眨一下，口若悬河。

    马峻声愕然张口，呼吸急速，因为他的确想以拟好了的假话来答不舍。在不舍恩威并施下，他完全失去了应有的应对能力。

    马峻声依然不抬起头，沉声道：“她告诉师叔她在说谎吗？”

    不舍默然半晌，忽尔平静若止水般淡淡道：“你究竟是为了护着什么人，干下了这么多蠢事？”

    谷倩莲心中应道：“你不找我麻烦，我也真的大感满足了。”

    不舍放下茶杯，长身而起，来到跪着的马峻声前，冷然道：“现在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若有半字虚言，立杀无赦，你应知道我不舍的话，从没有不算数的。”

    马峻声惊魂甫定，又再大吃一惊，比之刚才的惊惶有过之而无不及，转过身来，对着安坐椅上，正喝着第二杯茶的不舍时，俊脸上已没有了半点血色。

    马峻声这刻对不舍印象大为改观，已减少了原先完全对抗的心态，想了想道：“师叔，请恕过峻声不敬之罪。”

    刁夫人滔滔不绝续道：“可惜情儿给坏人弄伤了，否则见到你必然喜欢也来不及，噢！你尚未见过情儿吧，他不但人生得俊，又文武全才，生得这么一个儿子，我真的也大感满足了。”

    船速忽地明显减缓下来，船身微震。

    不舍喝道：“还不跪下！”

    不舍道：“当年我投军之时，隐去了门派来历，尔父当然不知当年的战友，就是今天的不舍。”想起了往事，无限唏嘘地一叹、再叹。

    不舍垂下目光，没有说话。

    不舍的声音传入耳内道：“你和谢青联本是惺惺相识的好友，表面看来是因遇到了秦梦瑶，才嫌隙日生，但我想其中实是另有因由，峻声你可以告诉我吗？”

    刁项坐在床缘，一手按着仍陷于昏迷的风行烈的额上，另一手伸出三指，搭在他手腕的寸、关、尺三脉上。

    马峻声忍不住唤道：“师叔！”

    韩府大厅内。

    马峻声道：“何旗扬告诉我他们不知韩柏一案牵连如此之广，加上韩柏忽然暴死狱中，连尸骸也失了踪影，怕惹祸上身，所以纷纷逃去，至于长白的人相信与否，峻声又有什么办法？我没有杀死谢青联，就是没有杀死谢青联。师叔你刚才也指了出来。”

    谷倩莲心道：“若你知道是我将你的儿子弄成那样，看你怎么说？”想虽是这么想，但她对这慈爱的刁夫人，由衷地大生好感。

    要知魅影剑派乃双修府的死敌，所以双修府的人，对魅影剑派的高手知之甚详，其中有十个人物，特别受到她们的注意，其中一人，就是这南婆，至于刁夫人，则向来不列入他们留心的名单内。

    刁项瞟了谷倩莲那对会说话的明眸一眼，涌起豪情，意气干云地道：“热毒侵经便好办多了，只要我以深厚内力，输入他体内，包保能将热毒迫出体外，还你一个壮健如牛的大哥。”

    不舍背转了身，望往高高在上的屋梁，平静地道：“好！你回房去吧！”

    除这一坐一站的两人外，其它人都避到厅外去，门也掩了起来。

    刁项没有回答，向谷倩莲道：“令兄是怎样起病的？”

    要知若要令符嵌入大门坚实的厚木内，用劲必须至刚至猛，但要不撞开没有上闩的门，则力道又需至阴至柔，现在令符既陷进了木门内，又不撞开木门，显是两种相反、立于两个极端的力量，同时存在于这一掷之内，完全违反了自然的力量，真教人想想也感到那想不通的难过。

    不舍道：“长白以‘云行雨飘’身法在八派中轻功称第一，凡是轻功高明的人，耳朵都特别灵敏，这是因为轻功关键处在平衡，而平衡则关乎耳内的耳鼓流穴。所以独行盗范良极以轻功称雄天下，耳朵的灵敏度亦是无人能及，以你气走刚猛沉稳路子的身手，要掩到谢青联近前而不被他发觉，可说是痴人说梦，我不舍第一个不相信。”

    马峻声心中一震，势想不到不舍竟拿到了少林派内可操门人生死之权的“门法令”，难道连师傅也护我不着，深吸一口气，压下惊惶，道：“师叔问吧！”

    不舍续道：“我曾检验过谢青联药制了的尸身，那致命的一刀透心而入，割断心脉，位置准确狠辣，以谢青联的身法，竟连半分闪避也来不及，即管在他毫无防备下，你也不能做到，何况是个不懂武功的韩府小仆？”

    刁夫人同情地道：“真是可怜！”

    无论不舍问什么，马峻声心内早预备了拟好的答案，独有这一问令他目瞪口呆，哑口无言，一时不知作如何反应。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几句话显是中听之极，刁项神情缓和，立了起来，背负着双手，仰首望往舱顶，皱眉苦思起来。

    不舍摇头苦笑道：“何况我还曾和你父亲在鬼王虚若无帐下并肩作战，为驱赶蒙古人出力，唉！现在蒙人再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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