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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适逢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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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谷凝清一震道:“他?”

    姗姗来迟的豪雨终“哗啦啦”洒下来,大船摇摆得更厉害,倍添惊险。

    浪翻云摇头叹道:“陈兄中计了,虚者实之,实者虚之,假设我没有看错,这是一个嫁祸之计,针对的正是表面上最不想你任职此位的一方。”

    室内正如他进来前觉察到那样,并没有人,不过看布置和钻进鼻孔那淡淡的幽香,当知这是一个女子的房间,只不知是陈令方的妻妾或是女儿居所?室内一片黑暗,只从窗外边进了点灯光,不过对浪翻云的锐目当然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自然而然地,所有人都挤到离门最远那半边舱内,情况既混乱又狼狈,一些胆小的妾婢更慌张得哭了起来。

    老大全身一震,不能置信地看着插在他身上各处穴道的十多支扇骨,仰天跌倒,一半身子到了门外,情景怪异莫名。

    谷倩莲装出惶恐的姿态,乖乖应是,才低声道:“他快来了!”

    外面全无应有的回厅。

    矮子整个人往后跌退,“蓬!”一声倒翻红地毡上。胸部仍起伏有致,竟是给制着了穴道。

    厅内惊喊声再次不受控制地响起来。

    杨武眼中的凶光一闪而逝,强忍着不发作出来,向其它两个同党打个招呼,悻悻然走出舱厅。

    众人更是摸不着头脑,船怎会无端离岸?除非被贼人上了船,可是现在船外仍是非常平静,除了岸上火场传来的呼喊哭叫声外,一切如常。

    谷凝清娇躯轻颤,眼中闪过关切的神色,一呆道:“谁想杀他?谁杀得了他?”

    只见官船岸旁守着百多名官兵,防卫森严。

    浪翻云精气内收,避免对方中有天生特别敏锐触觉者,“感”到他的存在。

    “砰!”

    浪翻云施出天视地听之术,不一会已对船上江上岸旁的形势了然于胸,双掌运劲,吸盘般吸着船身,倏忽间壁虎般由船身的暗影处爬了上去,来到船头边缘处。

    ※※※

    陈令方拍掌笑道:“说得好!你既是鬼,作弄你就是弄鬼了!”

    风行烈想不到谷凝清变得如此易与,连说没要紧。

    谷倩莲躲在风行烈背后道:“夫人不要想以温和的态度叫我出来,你的小精灵不会上当的。”

    陈小公子爽快答道:“我叫陈念尧,今年十一岁。”接着瞪着他一瞬不瞬道:“为什么隔着墙壁不住张嘴说话,却没有声音发出来。”

    在陈令方的“指挥若定”里,众人在他身后挤作一大团,像群无助的待宰羔羊。

    蚊帐内微光一闪。

    念头还盘绕在众人脑际时,蓦地船身连续两下剧震,左摇右摆起来。

    陈令方一呆道:“全给他们解决了?”

    天下间的“盗贼”里,除了盗贼之王范良极外,恐怕没有人能以这样高明的身法神不知鬼不觉登上船去,既能避开了灯光的照明,又能藉船身的斜度,避开甲板上的监视。

    兵刃交击声蓦地在舱外响起,接着“噗通噗通”约有人被赶入水里的声音不绝于耳。

    门给撞了开来。

    言罢向陈小公子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

    谷倩莲嘻嘻一笑,竟闪往风行烈身后,娇嗲地道:“夫人你说过不会和厉若海的徒儿动手的,你若要伤我,行烈自会保护我,你便要和他动手了,所以你是伤不到我的。”

    另一人压低声音道:“真不明白上头打的是什么主意,既要老大杀人又要放出风声,让人防备。”

    浪翻云当然不能从她左右侧旁开出去,唯有退至贴墙时,往上升起,用手掌发劲将自己悬空吊在房项,还要伸起双腿,以免对方撞在他的脚上。

    在卫兵由窗下船侧甲板巡过的同时,轻盈的足音在房外响起。

    亦因此知道此人当是适才两人所说三个内奸之一,于是更暗中记着他的样貌。

    因为这是私人之事,不舍势不能、也不愿意发动八派来助双修府,所以此计确是毒辣周详。

    浪翻云正想乘机拉门闪出去,女子忽地往后退过来。

    陈令方大喝道:“不要过来!”

    他们全身一震,脸上现出骇然欲绝的神色,看往陈令方身后。

    “砰!”

    左诗鼓掌笑道:“上天注定诗儿有酒喝了!”刚才浪翻云只是顺口说说,想不到左诗却认真起来,看着她小女儿的情态,又首次亲昵地自称诗儿,对比起她以往楚楚带愁的神情,欲拒无从,长身而起,离船掠往岸旁,大笑道:“以酒赏雨,只是这念头已使人心动,诗儿乖乖待在这里,等待老陈的美酒。”

    浪翻云挨着椅脚背坐在地上,懒洋洋地道:“这是雷响,不是破门声,所以不算数。”

    三鬼六目凶光闪烁不定,既惊且疑。

    陈念尧从床上跳了起来,投入他老爹的怀里。

    谢式等骇然大惊,正要拼死护主,其中传来浪翻云的冷喝道:“退下!”

    杨武咬牙切齿道:“小鬼!待会我要让你知道滋味!”

    浪翻云眉头大皱,随着往后移去,否则保证软玉温香,抱个满怀。

    至此浪翻云再无疑问,知道陈令方必是刚接到有人要暗害他的消息,否则没有理由早前还登楼喝酒,现在却作出如此大阵仗的防卫布置。

    门推了开来,守在门外惹起浪翻云怀疑那护院杨武探头进来道:“老爷立即和公子到下层舱房去,集中在一处让我们全力保护。”

    陈令方被浪翻云点醒后,杨武的神态自是逃不过他的眼睛。

    谷倩莲叹了一口气道:“夫人尘心已了,最好听也不要听有关这假和尚的事,也不要理双修府的存亡,以免扰乱了清修之心。”

    陈令方正要喝止,忽然厅内静得落针可闻,连五个如临大敌的护院也奇怪地回过头来。

    众人惊呼起来,怕浪翻云一人之力,挡不住对方三方面来的攻势。

    谷倩莲从风行烈背后窜了出来,俏脸红噗噗的,看也不敢看风行烈,向谷凝清道:“夫人回复正常了!”

    其它三名凶人看得眼也呆了,难道小孩儿是个高手,能发出真气击进老八矮怪的经脉里,制住他的穴道,只是这点,三凶便要自愧不如。

    一个身段修长美好的女子走了进来。

    只见灯火通明下,船舱人口处站了四名卫兵和三名护院打扮的人物,正在低声交谈。

    浪翻云心中称奇,这类官宦之后,最是娇生惯养,肯独宿者确是绝无仅有,只从这点可看出这小孩颇为特别。

    浪翻云怜意大生,不过这等官宦家族内的事,谁也管不来,趁着对方阖上眼睛,又迷失在悲哀的情绪里,他无声无息地贴在门旁,留心听了听,才开门关门,到了外面的长廊里,两边壁上挂了几盏风灯,照得走廊明如白昼。

    陈令方一呆道:“在皇上跟前为我争取到这举足轻重职位的乃当今红人大统领楞严,他和我利益一致,没理由……”

    众人愕然以对,只觉陈令方今晚莫测高深,忽然又冒出了浪翻云这样一个神秘人物来,要知舱厅所有门窗都被紧紧关上,但适才眼前一花,这高峻如山的大汉便立在陈令方椅后,教人难以置信这是真实里所发生的事。

    孩子呆望着他,也不知信还是不信。

    陈令方道:“让他来吧!”

    浪翻云回头向陈令方道:“若我们还不快些喝酒,有人会等得不耐烦了。”

    陈令方喝道:“都给我闭嘴!可以爬起来的就爬起来,爬不起来的让人扶起来!”

    杨武愕然立定,这才发觉平日懦弱文雅的陈令方从容淡定地坐在众人之前,抱着儿子,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女子阖上眼睛,睫毛一阵抖动,两颗亮晶晶的泪珠掉了下来,香肩轻轻抽动,作着无声的饮泣。

    浪翻云沉声道:“陈兄听过以小鱼钓大鱼的手法吗?”

    谢式想想也是多此一举,若真有高手到来,这门确是不堪一击,心中也不由佩服陈令方在这等情况下仍如此冷静,怎知陈令方是有恃无恐。

    谷倩莲写得很慢,先写了个“女”字,然后在右旁写个“家”字,合起来就是“嫁”。

    浪翻云眼中射出怜爱的神色,微微笑道:“我放开掩着你小嘴的手,你会叫吗?”

    谷倩莲嘘出一口凉气,两眼翻上去,犹有余悸地看着头上劫后的余景。

    她关门时,浪翻云闪到她身后,当她关好门,再转过来时,浪翻云又已到了她背后。

    谢式一向不欢喜这新来的杨武,喝道:“老爷吩咐,还不照办!”

    “噗!”

    孩子挣了一挣,知道敌不过浪翻云的力量,出奇地平静下来,只瞪着一对大眼盯着浪翻云。

    孩子坚决地摇了摇头。

    人影一闪,另一矮子抢了进来,一声不响,手中长刀化作长虹,望着陈令方劈去。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十多支扇骨以比掷出时快上十多倍的速度,回敬对方。

    两个人的足音由远而近,最后来到头顶处。

    浪翻云沿岸飞掠,陈令方的官船灯火通明,禁不住奇怪起来,陈令方一家大少平日养尊处优,当不惯舟舶之苦,但看情形,却没有登岸度宿。况且以陈令方的身份,地方州府官员巴结唯恐不及,怎会不邀请他们回府以盛情款待,其中必有原因,心中一动,登上一所民房瓦顶,遥遥望去。

    陈令方及时喝止要扑过来护惊的几名护院,大笑道:“老夫还担心老兄不知到了那里去?”他在官场打滚多年,人老成精,到这刻仍小心地不提浪翻云的姓名。

    老大向身旁两人打个眼色,杨武和那个粗黑汉暴喝一声,一棍一斧,分左右两侧向陈令方攻去,老大折扇一摇,使了下独门手法,一支扇骨离扇疾射而出,直取陈念尧的小胸膛。

    谷凝清冷冷道:“小精灵,你若不趁机把话说出来,我会将你再赶出去!”

    陈令方一边喝止着谢式等人,耳中一边收听浪翻云的指示,仰天一笑道:“老夫还以为来的是什么人,原来是苏杭八鬼,想不到你们如此不长进,竟当起楞严的走狗来。”

    杨武眼光掠过谢式等五名护院,见到没有多了个人出来,心中略定。

    陈令方吩咐五名护院退到两旁,与他平排,免得阻碍视线,顾盼自豪道:“待会贼子破门而入,你们勿要大惊小叫,坏我家威。”

    杨武连声催促,陈令方犹豫间,浪翻云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道:“陈老放心随他去,记得提醒念尧莫要向任何人提及我。”

    他不取靠江那边而取靠岸这边,完全是为了捕捉一般人心理上的弱点。因为靠江那三艘小艇,必会全神留意江上和船侧的一动一静,以防有人由江中攀上船去;反之岸上的守兵,留神的自是防止有人从岸上接近,由是疏忽了船这边的形势,更没有那个全神贯注。

    在身旁的朝霞和厅内众人目瞪口呆下,他挨着椅背后坐落地上,捏碎坛塞,“骨嘟骨嘟”连喝了几大口。

    陈令方哑然失笑,想起浪翻云早先的话,大声道:“各人站稳,待会船离岸时,可能会有碰撞发生。”

    杨武愕了一愕道:“老爷?”

    守在岸旁的官兵虽有重任在身,但却不能见死不救,分了一半人前往救火,其它人全亮出了兵器,守得码头近着官船一带水泄不通。

    这时他也不由有点为陈令方担心,因为对方不来则已,若来必会有足够能力破开封锁,进行刺杀。官兵看去虽是人多势众,威风凛凛,但可惜却缺乏高手,应付不了敌人作“点”的强攻。若对方目标只是陈令方一人,他就更危险了。

    浪翻云淡淡道:“他们没有杀害守船的官兵,只是将兵哥们赶往水里,否则我也不会容他们滥杀。”接着笑道:“待会敌人进来时,陈兄将就点看看怎样教训他们吧!”

    风行烈暗叫不好,谷倩莲眼下所说的事,隐隐似与自己有着关连。这俏皮女诡计多端,又懂装神弄鬼,自己真不是她对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对方绝不会害他,不过只是这点并不能使他释怀。

    众人齐齐一呆,反静了下来。

    头上甲板处传来一阵得意的男人轻笑声,跟着低声道:“陈老鬼的面子真大,一句话传过去,那小府官便连家中守茅厕的兵也调来保护他。”

    这谷凝清显然对不舍亦是爱恨难分,自己既要杀他,但当听到别人要杀他时又担心起来。

    陈令方摩挲着儿子的头,眼中闪过惊异之色,道:“陈某昨天离别浪兄后,接到京城来的消息,知道觊觎我六部之位的敌对势力,准备不惜一切,务要阻我上京,已派人南来,不过陈某既知他们有此阴谋,自不会教他们轻易得逞。”

    陈令方当然是最镇定的一个人,指使婢仆扶着陈夫人、儿子和包括朝霞在内的三妾坐在靠墙的椅里!向护院班头谢式道:“你和白开、析正、黄思雄、曹峰、史理五人守在舱里,其余三人给我守在门外。”

    陈念尧挤过婢女家丁,坐到陈令方膝上,道:“念尧也要和阿爹在前面对付敌人。”

    他终于看到疑点。

    “砰!”

    风行烈也是智慧灵通的人,想起谷凝清先前提到复国大业。现在又不称先祖而称先王,已约略猜到双修府可能是某国的贵胄遗民,落难至此,甚至以双修大法招婿,也是与复国之事有关。

    陈令方的声音道:“唉!男主外女主内,这家内的一切事都由你作主,你觉得朝霞做错了什么事,便和她说个一清二楚,终日来烦我,弄得家无宁日,成何体统。”

    对于船舰的结构,浪翻云这自幼在湖里江上长大的人,绝无疑问是个专家,想也不想,贴舱壁游上甲板面二层舱楼的最上一层,由其中一个敞开的窗翻了进去。

    风行烈哭笑不得,轻叹摇头,同双修夫人谷凝清施礼后,退出室外去。

    浪翻云听出来者只有一人,不慌不忙,站在门旁。

    打定主意,到附近摘了几枝粗树枝,除去多余枝叶,来到下游远处,大鸟腾空般飞往江里,抛出粗枝,凌空提气,一个翻身,往前飞掠,点在粗枝上,“飕”一声贴着水面前掠,再抛出另一粗枝,借点力度鬼魅般沿着水面来到官船旁江上的暗点处。

    风行烈明知谷倩莲既胆大包天,又对他情深一片,势想不到她在这种情形下对自己坦白示爱,脑际蓦然一震,迷糊间隐隐听到谷凝清答道:“伤心地怎会留得住伤心人,谷凝清但愿自己从未存在过。”

    谷凝清美目一瞪,手一扬,木鱼化作一道黑影,剎那间来至谷倩莲头顶处。

    风行烈至此才恍然大悟,谷倩莲实在厉害至极点,先以厉若海的死讯将谷凝清防守森严的感情堡垒冲破一个缺口,自己也恁地合作,告诉了谷凝清厉若海心中并非全无她的影子,使这风华绝代的女子的心死灰复燃,接着以不舍为引,对那已破关的缺口再加冲击,现在又以自己一向的顽皮捣蛋,勾起谷凝清想起昔日双修府的岁月,步步进迫,确是高明的心理战术。

    房内几上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床上垂下的蚊帐里一个小孩拥被酣睡着,脸向着浪翻云这边,五官端正,目秀眉清。

    风行烈大惑不解,谷倩莲适才对谷凝清仍是战战兢兢,唯恐开罪了她,乖得不能再乖,为何现在却来个大转变,竟施出拿手绝技,耍弄起谷凝清来。

    风行烈愤然往她望去,只见半湿的衣衫紧贴在她身上,将曼妙的曲线显露无遗,颇想多看两眼,但在谷凝清灼灼目光下,唯有装作视若无睹,收回目光,可是谷倩莲动人的线条,已深印在脑海里,心中暗叹一声,自己是否对靳冰云用情未够深,为何和谷倩莲在一起时,对靳冰云那爱恨难分的感情,像淡了许多似的。

    这时下面贴在船身的浪翻云已失去了盗酒的“清兴”,暗忖若陈令方被杀,必乃惊动到朱元璋的大事,其中当涉及京师错综复转的权力斗争,掀起轩然大|波,甚至有人因而担上责任,设计这阴谋者可谓毒辣之极。

    这时风帆刚到九江府,浪翻云看着泊在岸旁渡夜的陈令方那艘官船,淡然一笑道:“可惜要赶路,否则我可向老陈多借两醰酒,让诗儿你喝个痛快。”

    一声长笑由门外传来,一名瘦骨嶙峋的中年男子,摇着一把精钢打制的大铁扇,故作悠闲地步送来,啐啐嘲弄杨武道:“老四你恁地大意,竟给陈老看破了身份。”接着先斜眼上下扫射盈立一旁的朝霞,才向陈令方一揖到地,以沙哑的嗓子道:“山野小民,拜见陈老,听说陈老有一美妾,不知陈老归山后,可否借来陪我们兄弟各人同床数晚?”

    陈令方的心忐忑跳了起来,随着杨武混在惊惶失措的家人里,向通往下层的楼梯走去。

    想到这里,一沉气,没入江水里。

    陈夫人又再唠唠嗦嗦,数说着朝霞的种种不是之处。

    杨武跌跌撞撞进来道:“老爷!不好!”

    “喀嚓!”

    陈小公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呆头鸟般望着浪翻云。

    浪翻云一闪来到窗前,往外望去。只见近岸处两所民房熊熊烧了起来,迅速蔓延,只看火势既狂猛又突如其来,便知这火起得有问题。

    同时他亦想到不要看谷倩莲诈痴扮呆,其实心思细密之极。单从方夜羽公然使人来犯双修府,便看出其中一着用意就是要引不舍孤身前来,加以搏杀。

    他自然全神注意。

    跟随了陈令方十多年的护院班头谢式也知事态严重,走在陈令方旁道:“夫人放心,除非他们要了小人的命,否则休想碰少爷一条头发。”

    护院不以为意,继续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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