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阶下之囚

    只看她鲜花般的美貌，谁都猜不到她的手段如此厉害。

    刚打开出口的关锁，外面竟有微弱的人声。

    只要杀了胡节或甄夫人，纵使要赔上一命，又有什么打紧。

    韩柏一震扯停了她，想起了和七夫人纠缠不清的关系，想起她的警告，哪敢贸然见她，装作傲然地胡诌道：“我韩柏何等英雄，追个野丫头何须旁人相助，胜了亦没有光釆，休想我去见七夫人。”

    不一会那女子俯过身来，俏脸出现在他眼前，居高含笑看着他，像很有兴趣的模样。

    胡节又痛骂一番后，出了点气，语转温和道：“现在翟雨时交给了夫人迫问口供，一到戌时她就要把人交来，我们立即把他手筋脚筋全挑断了，火速送上京师，这事为最高机密，若有任何差错，你们都不用活了。”

    韩柏喷出一口凉气道：“那鬼王岂非九十多岁了。”

    若怒蛟岛真被敌人攻占，敌方主帅自然会以这最利防守和望远的堡垒作指挥部。

    正想着如何去享受这美女时，岂知眼前景物一变白芳华毕竟带着他由后门穿了出去，来到房舍后的大花园里。

    韩柏指了指自己，哑口无言。

    接着一股气流涌了上后背处，沿背椎窜上脑际，灵台一片清明。

    戚长征体内先天真气运转了三百六十周天，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灵台澄明如镜，知道无意间功力又深进了一层。

    她的眸珠并不是黑色的，而是两潭澄蓝的湖水，闪着灵巧智慧的光芒。

    虚夜月上下打量他好一会后，不屑地皱起了小巧的鼻子，好像说原来就是那臭官儿，矫捷地翻身上马，连白芳华都不理了。众男亦纷纷上马，马儿等得久了，纷纷踢蹄喷嘶。虚夜月一夹马腹，战马箭般标出，众男纷策马追去。

    韩柏禁不住搔起头来，他不要说猜谜，连这首诗的下一句都不知道，别人猜不出，他更是不如。

    不！

    白芳华欣然道：“大人真棒，芳华从未见过月儿这么手足无措的，原来你的文才这么好呢！”

    先是丹田火热。

    白芳华在他背后钻了出来，笑道：“这位就是高句丽来的专使朴文正大人。”

    娇笑着往一丛茂密的竹林走去。

    白芳华“噗哧”一笑道：“胡乱说话，小心干爹宰了你。”

    虚夜月娇笑道：“我发明的东西，你们怎能猜到，若由现在我起步到爬上马背，你们仍猜不到的说话，就算你们猜不到了，嘻！”

    白芳华皱眉念道：“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唉！”

    韩柏道：“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何稀奇，你干爹至少便有七位夫人，嘿！她是否虚夜月的生母，年纪看来不大像。”

    韩柏知她指的是故意在鬼王前对他表示亲热一事，叹道：“我现在只想知道到那间密室去和小姐你幽会，弄些私情出来。”

    他甚至不去想凌战天等人的生死。

    甄夫人坐直了在床沿的娇躯，幽幽叹了一口气道：“不杀你的是胡节，他要把怒蛟帮的第一智囊，生蹦活跳地拿上京师，好让朱元璋在天下人前显显威风，不过我偏不如他愿。”

    神智开始模糊起来，可是外面仍有人声隐隐传来，正要不顾一切冲出去见人便杀时，奇妙的事发生了。

    要知明朝刑责最苛，不但朱元璋随意杖责大臣，大臣武将亦动辄杖责下属，所以胡节在气头上时，没人敢作声。

    只听她道：“想约我黄昏到秦淮河划艇吗？好吧！若你答对我的谜语，我就陪你！”

    ※※※

    他不敢呼吸，因为吸入的只会是腐臭和有毒的沼气。

    韩柏被她狐媚之态耍得不辨东西，追着去了，暗忖若不在林内狂占便宜，其对不起祖宗十八代。

    白芀华掩嘴笑道：“你想见七夫人，她都不肯让你见哩，不过我很喜欢你现在那充满英雄气概的样子，假若你常像现在般，说不定芳华真会嫁给你，作你三妻四妾的其中一位呢！”

    翟雨时微微一笑道：“夫人为何不杀了我？”

    这也是先天秘境为何如此珍贵罕有。

    而且还是慢慢的折磨。

    对他来说，这世上没有比逐渐变成白痴更令他惊惧的事了。

    上面的胡节沉吟了一会后道：“陈雄！你率领一千精兵，加强那里的防卫，怒蛟帮徒一向无法无天，说不定会趁机潜来救人。”

    冰凉的湖水，有助他把心神完全收敛集中，进入晴空万里的先天境界。

    林外果然传来众男唉声叹气的声音。

    翟雨时一点不露出心内的焦灼，因为说不定甄夫人安排了人暗中窥视他每一个表情。

    虚夜月笑道：“好吧！谁猜中我就陪谁？”

    鬼王府更像一个太平美丽的小城，古树参天，葱郁优静。前院方向不时传来孩童玩耍的声音，鬼王府人的眷属扶老携幼，悠闲在外院街上闲荡，说不出的丰足写意。

    怒蛟岛在里许外的远处，沿岸泊满了水师的战船，由这方向看去，见不到半艘黄河帮的船舰。

    韩柏大喜，随着她进入一座大院里，楼均作三层，前门处是个大天井，两旁是厢房，楼下明间为堂屋，廊道均用镂雕精细的栏干围着。

    她的脸略嫌苍白，但无可否认非常美丽，塞外美女高鼻深目的动人轮廓，尤使人感到有别于中原女子的丰姿。

    戚长征由水里冒出头来。

    戚长征的耳目灵敏起来，秘道上的人声更清晰了。

    他乘势把门拉上，截断了涌进洞内的水。

    怎么办才好呢？

    韩柏刚正准备充足，引致欲|火狂升，哪还理得难得以捉摸，有若水中之月的小月儿，恼道：“她连脸都不肯让我看看，谁还有闲情管她，怎及我与小姐你的深厚感情。”

    白芳华一拉他衣袖，道：“来吧！”

    韩柏想起今早在影子太监村内遇上那人，暗忖他的年纪定然不少。

    鬼王建筑之道的精神所在，就是“自然”这两个字。

    翟雨时感受着她迷人的气息喷在脸上的感觉，欣然张眼道：“多谢夫人告诉我敝帮主和凌二叔均成功逃走。”

    戚长征大喜，知道自己在先天秘境里因着这恶劣的环境，意外地到达了胎息的境界，体内真气生生不息，就像胎儿在母体里不用口鼻呼吸，只凭脐带的供给便有足够的空气和养份。

    这时他又不急于那么快出去了。

    待到了黑夜，那时行动更有把握了。

    甄夫人娇笑着站了起来，道：“素善还有很多事做，没时间和你闲聊了，今晚胡节会趁黑把你押走，他们绝不会像素善般对你有怜才之意。乘你的脑筋还灵活时，好好想想吧！”

    ※※※

    翟雨时连半个指头都动不了，遑论扭头去看谁人坐在他床旁椅上，只能凭眼角的余光，知道是位身穿白衣的女子。

    一对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伸出手轻轻玩弄着插在翟雨时耳鼓穴处的金针，温柔地道：“这些针是我们花剌子模一种秘传的手法，表面看只是制得你不能动弹，其实却是慢性地破坏你脑内的神经组织，把身体对脑部养份的供应逐渐减少，不出一天，你会发觉思想开始迟钝，再不能有条理地去思索。最后天下著名的军师，将会比一个普通人的智力更是不如，偏你能记得往昔所有风光，你说那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

    翟雨时明知她这番难办真假的话，是针对一向自负智计的人所施的心理攻势，仍禁不住心头凛然，暗呼毒辣厉害，尽量以平静的语气道：“那又有何分别，横竖见到朱元璋时，立即会被处以极刑，脑中没那么多东西，不是更好吗？在下还要多谢夫人哩！”

    秘道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饭后白芳华扯着韩柏，离开了鬼王以女儿虚夜月命名的月榭，带着他在府内似是随意闲逛，留下陈令方和范良极两人在榭内陪鬼王继续喝酒。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鱼池假山，在林木里若现若隐，美若世外桃源仙。

    至此哪还不知己方输了这一仗。

    戚长征运转真气，趁这人人找地方避雨的时刻，倏忽间潜到了东岸主码头处，这角度看上湖面，尽是水师战舰的船底。

    白芳华娇笑着挣脱他的手，瞪他一眼道：“不怕月儿不喜欢吗？”

    戚长征以特别手法扭动其中一块岩石，把仅容人过的密道秘门拉开。

    韩柏这时已有点知道她要带他到那里去，心下惴然，硬着头皮跟着。

    林外众男摒息静气，静候虚大小姐的谜语。

    他人虽冲动，但绝非只逞匹夫之勇的人，反冷静下来，到了最近怒蛟岛的一个小岛屿时，为了避开巡艇的耳目，索性把船凿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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