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京师夜行

冲动，真想痛揍他一顿，才能出泄心头那股恨气。这人一举一动，都有种放荡不羁，毫不检点的味道，教她嗔怒难分，芳心大乱。

    韩柏倏地坐了起来，双目生辉喜道：“小姐笑起来原来这么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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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鹰愤然推开她，怒道：“我上官鹰不用你来怜悯我，你现在的心只有封寒，是吗？答我！”

    妙想天开时，庄青霜娇躯微俯向他，轻轻道：“吃饱了玛？我们走吧！”

    韩柏哑然失笑道：“说得好！我看众人都把薛明玉的本领夸大了，我真不相信他敢来搔扰青霜小姐。”

    庄青霜回过头来，挺直娇躯道：“若你要过去讨好她，即管去吧！”

    韩柏狠狠道：“我韩──嘿！不！我朴文正一向不为任何人喜怒介怀，她爱怎么想便怎么想吧！”

    上官鹰叹了一口气，黯然道：“我实在不应提起这件事。好吧！我再不打扰你在这里的平静生活。”

    韩柏不慌不忙，赶了过去，魔种灵异的特性，助他远蹑着庄青霜的芳踪。

    馆内男女人客都有。女客看样子不是窑子的姑娘，便是各大门派的女弟子，才会公然在这些地方出入。

    庄青霜在夜风里衣袂飘拂，绰约动人，以她一贯冷淡的语气道：“谁要回家了！秦淮河有间馆子，包的饺子京师有名，你不是肚子饿了吗？看在你终是道场贵客份上，青霜便勉为其难，代爹请你大吃一顿吧！”

    庄青霜娇叱道：“是我和专使大人。”

    轻轻推开了她，坐了起来，发觉自己仍是赤|裸裸没有半点衣物。

    虚夜月想不到他有此一着，就算明知他虚张声势，亦招架不住，喝道：“住嘴！”心中奇怪为何眼高于顶最不欢喜自己的庄青霜，竟可忍受这小子来向她说话儿。

    上官鹰猛觉乾虹青正紧搂着自己，不住借身体的接触，度入珍贵的真气。记起了昨晚这曾为自己妻子的美女先以热巾替他抹身，其后凌战天再为他疗伤。便人事不知沉沉睡去。现在气力回复了大半，叹了一口气，不知说什么才好。

    韩柏刚塞了一只饺子进大口里，忽地浑身一震，朝楼梯处望去，两眼瞪大。

    虚夜月和众男子坐满隔邻面窗另一张桌子。

    庄青霜早惯了被人行注目礼，清冷自若，背着人向窗而坐，蛮有兴趣地看着正狼吞虎咽的韩柏，态度好多了。

    韩柏叹了一口气，又躺了下去，看着天上的明月，想起了虚夜月。

    庄青霜冷然道：“薛明玉算什么东西，堂堂西宁派掌门之女，要靠人保护才成？传出去真是天大笑话。”

    韩柏在庄青霜旁学她般坐着，忿然道：“不用骗我，你是有意想把我甩掉，对吗？”

    只见庄青霜悠闲地坐在瓦背边沿，双脚悬空，遥望着隔了几条街穿流过闹市的秦淮河上。

    幸好所料不差，庄青霜显然和虚夜月有点心病，皱眉道：“不！青霜不想和她说话。她从来都不把任何人放在眼内，大人要去就自己去吧！”

    韩柏想不到她轻功如此了得，哪敢怠慢让她落单。全力运展魔功，使出从范良极处偷学来的身法，一溜烟追在她背后。

    庄青霜绷紧俏脸，别过头去不理睬他，却没有拂袖离去。

    韩柏听她语气隐含醋意，大喜道：“有青霜小姐相陪，我那里还有兴趣去会其它人。”

    一众公子哥儿的敌意眼光往他射来。

    庄青霜缓缓吐出一口如兰香气，瞪着他轻轻道：“你刚才说什么？”

    韩柏偷看了虚夜月一眼，见她故意和众人谈笑，装作看不到自己，心中大恨，暗忖若庄青霜和自己亲热一点，那今晚什么深仇大恨都可报个够本了。

    韩柏正和她谈得渐入佳境，人急立起，失望地道：“这么快回家了？”

    庄青霜勉强摆出冷漠神色，道：“专使自己去吧！若教虚夜月知道我们在一起，虽然我们间清清白白，但依她的脾性仍会恼你的，你不怕吗？”

    庄青霜正别转头来俯视着他，看见他的傻相，终忍不住“噗哧”一笑，便又回复她的清冷自若，岸然道：“大人挟美来京，贵夫人之一又为天下酒徒景仰的‘酒神’左伯颜之女，酿出尤胜乃父的清溪流泉，加上刚抵京城便凭猜谜请到出名难搅的虚夜月泛舟秦淮。现在谁不是磨拳擦掌，要一挫你的威风，并教你不能载美回国。”

    庄青霜忍不住扭头望去，只见众星拱月般，七、八名贵介公子拥着比天上明月更艳丽的虚夜月，登上了这层楼来。

    韩柏见奸计得逞，心中大喜。

    这次轮到韩柏敌不过她的眼光，垂下头去，心中叫糟。

    虚夜月发出银钤般的娇笑。瞅他一眼忍着笑道：“事无不可对人言，这些全是我的好朋友，什么事都不用瞒他们。”

    庄青霜吁出一口气，淡淡道：“你若给人囚犯般管了两天两夜，会否再欢喜给人吊靴鬼般吊着呢？”

    乾虹青扑上来搂紧他道：“帮主！求你不要为难虹青了。”

    若说虚夜月是秀逸神秘；她的美丽则属孤傲清冷。前者对周遭一切事物毫不在乎，但又喜游戏人间；她却采取了漠然不理的态度，什么事物她都不感兴趣。

    呼呼寒风中，庄青霜逢屋过屋，疾若流星般消失在一座大宅屋脊之后。

    韩柏一对虎目却亮起诡异的光芒，透进她秀气无伦的俏目里。

    韩柏却破例没借此大作文章，只是长叹了一口气，仰身躺在瓦面处，望着星空，又再叹了一口气。

    庄青霜心中不悦，暗忖这人为何如此无礼。竟在自己身旁躺下，唉声叹气，瞥了他一眼，只见他双目闪动着智慧和思虑的光芒，姿态自然写意，怒气不由消了大半，微叹道：“大人今晚为何忽然改变主意到我们道场来呢？”

    韩柏眼角射处，见虚夜月一对可人的小耳朵竖了起来，那是功聚双耳现象，知她在窃听他们的对话，心中暗笑，亦俯身过去，低声道：“不知这么夜有没有艇子可雇呢？”

    庄青霜忽然低声道：“你还未答我，今晚到道场来干什么？”

    庄青霜玉脸一寒，暗怒这人得寸进尺，竟想和她雇艇游河，待要发作，耳边传来韩柏的传音道：“不要东张西望，我察觉到有人在监视着我们，可能就是薛明玉，你懂怎样做啦！”

    乾虹青温柔地牵起罗被裹着他的肩头。爱怜地吻了他脸颊，轻轻道：“帮主的内伤非有十天半月，不能复元。明天虹青和主持说一声，她亦曾是江湖中人，定能明白事理，让你们在这里休息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