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花舫之会

    这些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心头，使他得到了对策，并以之震慑燕王。

    韩柏从容一笑道：“我背后有两大圣地和怒蛟帮，这两只筹码是否令小弟够得上资格呢？”

    两人目光交击。

    燕王棣点头道：“假若本王全盘否认，韩兄会怎样看我。”

    韩柏分毫不让地和他对视着，从容道：“认出燕王来的并非在下，而是皇上，所以他教我带来口讯，燕王要听吗？”

    如此艳丽的金发异族美女，哪个男人能不动心。

    燕王凑过来低声向韩柏道：“这是外兴安岭柔荑族部酋献给本王的大礼，韩兄留意了。”

    听得旁边的范良极摇头叹息。

    哼！这小子真好艳福。

    燕王棣听他答得有趣，笑了起来道：“现在本王有点明白父皇为何喜欢你了，鬼王说得不错，你真是福大命大。”

    小燕王像忘记了曾发生在他们间的所有不渝快事件，亲切地向他殷勤劝酒。反是盈散花笑脸迎人的外表背后，有些微凄然无奈。

    舱顶的破洞早已修好，若不留心，绝看不出来。

    燕王棣显然方寸大乱，深吸一口气后道：“何碍说来听听！”

    首先，蓝玉等已和方夜羽联成一气，密谋推翻明室。而他们的棋子就是陈贵妃，可以想象以方夜羽等人深思熟虑想出来的妙计，必是天衣无缝，说不定可把罪名推在最大障碍的鬼王和燕王身上。那蓝玉和胡惟庸反可变成勤王之师，挟允炆而号令天下。

    弦管声中，乐师们专心地吹奏着，早先陪酒的美妓们则翩翩起舞，并轮流献唱，都是些情致缠绵的小调。

    灯火倏地熄灭，只剩下四周花糟的亮光，比前暗了很多，平添神秘的气氛。

    不论男女，一时无不赞叹。

    这时筵席上无形中分成三组人：一组是范良极和三数艳女，一组是陈令方，谢廷石、媚娘和另两位姑娘；另一组则是燕王棣、小燕王、白芳华、盈散花和韩柏。

    燕王强压下心中的悔意，拍了一下手掌。

    白芳华幽怨地瞅了他一眼，再偷看了韩柏，才大方地走到厅心。

    在暗淡的光影里，这柔荑族的女子利用宽大的斗篷，做出各种充满劲力的动作和舞姿，却始终不露出庐山真貌，教人更增一睹玉容的好奇心。

    韩柏心中一动，捕捉到一丝灵感。

    陈令方赞不绝口时，船身一震，香醉舫终起碇开航。

    韩柏怒火攻心，恰好这时穿得花枝招展的媚娘亲来为各人斟酒，遂向燕王笑道：“若主人家不反对，小使想请媚娘坐到身旁，谈谈心事儿。”

    燕王棣呆了一呆，把眼光放回去岸旁灯火处，好半晌后才道：“我可以相信他吗？”

    韩柏不慌不忙，凑到媚娘耳边道：“乖乖亲宝贝，立即给我在二楼预备一间上房，我要享受燕王的大礼，明天才来找你，知道吗？”

    韩柏仰天长笑，扶她起来，然后拦腰把她抱起，大步走出厅去，在众人瞠目结舌中大嚷道：“多谢燕王大礼，小使必有回报。”就那样去了。

    韩柏踏足这烟花胜地，立显风流浪子本色，哈哈笑道：“何止老相识，还是老相好呢！”

    披风缓缓落下。首先露出是闪亮的裸肩，腻滑雪白的皮肤，按着是抹胸在背后结的蝴蝶扣，然后是汗巾形的紧身亵裤，和比得上庄青霜的修长浑圆玉腿。

    这时谢廷石和陈令方乘另一小船至，要叩拜时，被燕王有风度地阻止道：“今晚我们平等论交，如此才可尽兴。”

    韩柏知道好戏来了，和他并肩走出厅外的画廊处。

    韩柏忙反责自己不对，心知对方亦是言不由衷。

    在这种情况下，燕王扮水月大宗行刺朱元璋之举，是使他们阵脚大乱，再没有理由在这时刻来对付他。

    韩柏知道时间无多，哈哈一笑长身而起，往金发美人走去。

    朱高炽向韩柏道：“那晚小王年少气盛，专使不可放在心上。”

    皇室的伦常关系，确大异于平常人家。

    媚娘一颤挨身过来，咬了一下他的耳珠，妮声道：“冤家啊！媚娘希望以后都是你的人呢。”

    看她一贯慵懒娇俏的风流样儿，轻颦浅语，一皱眉、一蹙额，立时把白芳华比了下去，众妓更是远远不及。

    韩柏用眼射了射身旁的媚娘，表示可借她遁往上房，装作借酒行凶，实则溜出去杀人。

    金发美女只知出来表演艳舞后，会被转赠予人。正担心得要命不知被送给什么丑老男人时，见到竟是个比自己族内所有男子更好看、更充满魅力、身躯壮得像匹骏马的年轻男子时，“啊”一声喜呼出来。金黄的长睫毛下的蓝眼睛爆起动人的亮光，心甘情愿跪往地上，以她刚学晓的汉语下拜道：“主人！夷姬以后全听你的吩咐！”

    连大义凛然曾严斥韩柏的范良极亦嫉妒得闷哼一声，陈令方更不用说了，只希望送给自己的货式不会差得太远。

    媚娘虽是心中失望，但却愿意为这男人做任何事，再给韩柏在台下一轮使坏后，匆匆去了。

    燕王棣两手按着栏干，俯瞰着对岸的景色，叹道：“韩兄看我大明江山，是多么繁华美丽。”

    盈散花向他抛了个媚眼道：“才只四天！”

    顿了一顿，双目厉芒再现道：“但你为何要助我呢？你要我答应的条件是轻而易举，本王可暂时按兵不动，而你却要冒生命之险，去招惹蓝玉等人，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媚娘白他一眼道：“都是你害人，她们知道今晚花舫给燕王包了，以为见不到你，齐托病不来。小冤家明晚再来行吗？奴家和她们都想见你哩！莫忘了还有艳芳正等着你为她辟地开天呢。”

    韩柏迅速将得到的灵感和事实组织了一遍，再无疑问，微笑道：“燕王不知应否相信皇上，但定会信得过我，是吗？”

    筵开一席，昨晚曾见过六女中的四女都在场，还多了另外四位姿色较次的年轻姑娘，却已是中上之姿，独见不到红蝶儿和绿蝶儿，四女见来的是韩柏，都喜动颜色，不时眉目逢迎，一时莺声燕语，好不热闹。韩柏自是左右逢源，来者不拒。

    燕王棣冷然道：“韩兄这话怎说？”

    范良极传音过来道：“快到秦淮桥了，还不想办法？”

    但却怎也不会怀疑到与鬼王关系亲密的燕王身上。更且在表面上，因着谢廷石的关系，燕王和他韩柏应是同一阵线的人，所以就算朱元璋沉得住气，鬼王必会对蓝玉和胡惟庸展开报复。无形中迫得鬼王兴燕王的关系更是紧密，如此一石数鸟之计，真亏他想得出来。

    灯火亮起，金发柔荑女缓缓转身过来。

    看见白芳华小鸟依人般傍着燕王，韩柏大感不舒服，觑了个空档，把媚娘拉到一侧道：“两只蝶儿那里去了。”

    披风坠到地上去。

    韩柏大乐，可是想起明晚要和秦梦瑶去见朱元璋，忙道：“明晚不行，白天可以找到你们吗？”

    燕王脸上先是泛起怒容，接着平复下来，点头道：“和你说话的确很痛快，到这刻我才知道所有人都低估了你，以为你只是个好色之徒，只有泡妞的本事。”又沉声道：“可是你手上有什么筹码和本王交易，凭一个范良极并不足够吧？即管你是鬼王女婿，但他并不会听你主意行事。”

    媚娘毫不犹豫说了个地址，还指示了路途走法。燕王回过头来道：“要罚大人三杯了，怎可私自寻媚娘开心。”

    韩柏更不舒服，白芳华如此，盈散花亦如是，不过想起自己已有秦梦瑶、虚夜月、庄青霜和三位美姊姊，亦应感满足，不作他求。但想虽这么想，始终有点不能释怀。

    以燕王城府之深，仍禁不住她的公然挑逗，色授魂与，开怀笑道：“既有绝世美酒，又有当今艳色，正是求之不得。”

    早先小燕王对他故示大方，显然是另有对付他的手段，才暂时不和他计较。刚才燕王棣又指他福大命大，自是有感而发。

    燕王不知他葫芦里的是什么药，点头道：“可以这么说，若非韩兄肝胆照人，芳华不会对你倾心，鬼王亦不肯把月儿许配与你。”

    当韩柏等乘艇登上香醉舫时，燕王棣和媚娘及十多名随员倒屐相迎。

    媚娘横他一眼，神情喜不自胜。

    韩柏哈哈一笑道：“过了明天，燕王若耳目仍像昨晚对皇上行踪般了如指掌，自会知韩某所言非虚。”深吸一口气后笑道：“看！秦淮河的景色多么美丽，可惜这船却停留不动，白白错过了无限美景。”

    燕王欣然道：“只要客人尽欢，何事不可为。”

    庄节说得不错，燕王可能比他老子更狠辣和奸狡！

    燕王棣闪过不悦之色，转向韩柏道：“朴专使！可否让我们两人到外面露台吸两口秦淮河的新鲜空气。”

    韩柏待要答话，小燕王朱高炽和刻意打扮过的盈散花翩然而至。

    韩柏想不到燕王会把白芳华安排到他身旁，望前则是和朱高炽态度亲昵的盈散花，立时如坐针毡，恨不得快点回家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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