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诡谋难测

由范良极把前因后果详细交代了，众人都听得眉头深锁，沉吟不语。

    韩柏把包裹递给他，呼吸急速起来。

    白芳华迎了上来，挽着他的臂弯含笑道：“不是猜，而是知道你必会到这里来看乖女儿，人家才到这里寻你。”

    柔柔过来拉起韩柏道：“怒蛟帮的人来了，正和浪大哥在内堂说话呢。”

    韩柏放心了点，径往偏厅去见白芳华。

    鬼王却肃容道：“只要朱元璋下手对付蓝玉和胡惟庸，你须立即把所有人全集中在鬼王府，若发生起什么事，我们亦可利用秘道安全逃出京师去。”

    翟雨时的脸色变得凝重无比，沉声道：“单玉如可以把白芳华安排到燕王和鬼王身边，自然亦有方法把另一个护法妖女安排到允炆身边，说不定就是他的母亲恭夫人。”

    范良极道：“若白芳华真的没有拆开来看，当然不知道这些是可诛胡惟庸九族的证据，那便可勉强解释得过去。”

    她见到韩柏，脸上现出惊喜的表情，啊的一声盈盈起立。

    范良极喝止道：“千万别作这种蠢事，燕王会怀疑你是朱元璋的人，和他坦白，可能会弄巧反拙。”

    范良极明白他的心情，接过包裹，放在桌面上，隔空运指一画，火漆裂开，包裹打了开来，竟是一迭书信，最上的一封写着“胡惟庸丞相亲启”字样。

    韩柏讶道：“谁人要劳白小姐的芳驾呢？”

    韩柏装出大喜之色，叮嘱道：“说过就算数的了，可不能反悔哩！”

    浪翻云苦笑道：“若从大处着想，无论是谁掌政，除去了蓝玉和胡惟庸，外族联军便失去了依恃，避免了外族入侵，对万民总是好事。去吧！把这些信交给朱元璋，但提醒他觑准时机才好动手。若这真是单玉如的阴谋，一天朱元璋未去掉蓝、胡两人，单玉如仍不会发动的。”顿了顿道：“我们则必须在这之前探查到单玉如的部署。”

    柔柔再低声道：“白姑娘也来了，在偏厅等你。”

    众人的眼光均移到浪翻云身上，当然是信任他的智慧和决定。

    小雯雯旋风般转过身来，搂上韩柏的脖子，在他脸颊亲了一口，叫道：“爹！”

    韩柏深吸了一口凉气，想到了左诗、小雯雯、陈令方等人，点头道：“小婿明白了！”

    韩柏神伤魂断地和范良极来到左家老巷时，酒铺内却是喜气洋洋，唯有压下心中悲痛，走入铺里。

    众人都看得涌起温情。

    翟雨时最爱动脑筋，摇头道：“除非白芳华不是天命教的护法妖女，否则绝不会如此疏忽大意，而且盈散花只是蓝玉的人，怎会得到胡惟庸的造反证据，只有单玉如才可以轻易拿到这些书信。”

    范良极一面狐疑之色走了过来，不能相信地道：“竟是这么一回事吗？”再喝道：“还不快拆开来看？”

    浪翻云道：“这一仗说不定我们会输给单玉如，她部署了二十多年，所有布置都是根深蒂固，若胡惟庸一去，我们更连她的尾巴都摸不着。在这种形势下，唯有尽力而为，最好能保住朱元璋的命，若不可能的话，亦要燕王不死，否则天下终将落入单玉如手内。”

    韩柏不好意思道：“我送你出去吧！”

    韩柏“霍”地立起，道：“让我去见燕王，坦白说出盈散花的事，看他自己是否发现不妥当的地方？”

    伸指一弹，指风击在门旁的大铜钟上，发出“当”的一下清音。

    两人你眼望我眼，怔在当场。

    范良极愕然道：“怎么？”往内堂走去。

    鬼王神色凝重道：“朱元璋今年七十一岁，大运流年均为最旺盛的运程。但老年人最忌行旺运，所以很难过此险关。单玉如二十多年来长期隐身于朱元璋之旁，对付起他来有若探囊取物。我们这些人根本无法插手，试问区区几天，如何可以察破她布置了二十多年的阴谋？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诈作不知单玉如的存在，如此或可使大家保命逃生。”

    看着她动人的步姿，韩柏的心神不由给她勾了去，直到她消失门外，韩柏才回过神来，暗忖这种步姿必是天命教的一种媚术，否则为何如此厉害。

    左诗催道：“小雯！忘了娘怎么教你吗？”

    范良极深吸了一口气后，道：“这事奇怪之极，我要找浪翻云来商量。”

    白芳华按着他肩头，俯身献上热烈的香吻，温柔地道：“不用送了，这几天韩郎定是无暇分身，待韩郎大展神威，扫平群魔后，你要怎样安排芳华都可以。”

    各人听他说得有趣，都笑了起来。

    铁青衣领命去后，鬼王唏嘘道：“这是虚某最后一次理他朱家的事，为的不是对朱元璋或燕王有任何好感，只是不想天下落入单玉如手内，她乃魔教之人，行为邪恶，若让她掌权，万民会受到难以想像的毒害，中土势必长期沉沦。”

    两人同时“啊”一声叫了起来，不能相信地看着这十多封信件。

    白芳华站了起来，笑道：“韩郎定必心急拆看，芳华不阻你了。”

    凌战天不解道：“可是单玉如为何要害死自己的手下呢？”

    又再转回左诗怀里，这次怎也不肯离开了。

    鬼王伸手抓着他的肩头道：“我和浪翻云均看出了此点，就是朱元璋的性命已操纵在单玉如手上，所以你绝不可把允炆的事告诉他，那只会迫单玉如早一步送他上西天，明白吗？”

    韩柏面皮最厚，哈哈一笑，站了起来，走到她的背后，跪下凑到她耳边道：“是爹错了，你是小雯雯，最乖的小雯雯。”

    鬼王道：“很多人连天命教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们又只是空口说白话，谁会相信我们，而且京中大部分人的利益均和允炆挂了钩，死也要维持他的继承权。就算朱元璋亦不敢把允炆废掉，因为那将立时引致天下大乱。”

    范良极干咳一声，说了声没事后，把韩柏扯到一旁道：“这妖女必是不怀好意，你放心去见她吧！我会在旁照应。有浪翻云在这里，估量她亦不敢胡来。”

    范良极笑得弯下腰来，捧腹道：“对！我也是你的爹，不过却是干爹。”

    翟雨时神情一动道：“我终于想到单玉如为何要舍弃胡惟庸这个手下了，问题出在他暴露了真正的身份，这事必是由白芳华传回去给单玉如知道，使单玉如下了这个决定。”

    白芳华应道：“芳华遵旨！”再甜甜一笑，才袅娜多姿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