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三战庞斑

    虚夜月吐出可爱的小舌头道：“那你怎样把它弄开？你又没带撞门的工具。”

    这得道高僧似若变成了千手百脚的佛，千百道掌影脚影，离体拍踢，似是全无攻击的目标，也似完全没有任何目的。

    波动一发不可收拾，席卷心神。

    无想僧身不由己，往后飘退，又落到另一屋宅“人”字形倾斜的瓦背上，还踏碎其中一块瓦，方才站稳。

    无想僧把无想功提至巅峰境界，眼帘低垂，身旁眼前发生的所有事物，尽当它们是天魔幻象，毫不存在。

    庞斑收回望往皇城的目光，冷喝道：“好！无想果非强辩虚伪之徒，便让庞某再赠大师两拳。”

    耳际同时异响大作，宛若真的置身于万倾汹涌澎湃的波涛中，换了别个定力较差的人，早心悸神涣，不战而溃。

    前前后后无数股力道，把他往不同方向拖拉撕扯。

    范良极成竹在胸，在怀里掏出一个布袋来，重甸甸的，不知装了些什么东西，塞给韩柏道：“待会我们从被我弄宽了的通风口潜入皇宫后，你便拿着这东西朝坤宁宫逃走，那是内宫，守卫最严密，记着不要杀人，然后乖乖被捕，那便可完成了你在这次最伟大的盗宝行动中赋与的使命了。”

    范良极道：“凡地道都有通气口，再告诉你一样本大哥的绝技，就是缩骨术，差点连耗子的小洞都可以钻过去。”

    庞斑嘴角逸出笑意，看也不看无想僧凌空印来的一掌，提脚轻踢。

    韩柏讶道：“老贼头你有很多时间吗？为何尽在这里说废话？”

    庞斑柔声答道：“因为那里正有远来贵客，静心地守候庞某。”

    范良极道：“当然不容易，要怪就怪你的爹，宫内所有地道的出口，都设在空旷处，只要钻出去，立即会给人发觉。”

    问题出在这一脚的意向。

    无想僧知道对方正以嫡传魔宗蒙赤行精神战胜物质的魔门奇功，克制着自己的禅心，夷然不惧，口中一阵低吟。

    韩柏若无其事道：“失约就失约吧！有什么好打的！”虚夜月听得哑口无言，旋即“噗哧”掩嘴失笑，神情欢欣。

    那种距离上的错觉，以他坚若磐石的禅心亦不由起了个小涟漪。

    在体内那就更是欲拒无从。

    他一声禅唱，谨守着有若在风雨飘摇、急流巨浪的大海中内挣扎求存那一叶小舟般的灵明。

    无想僧无忧无喜，低喧一声佛号，道：“庞施主突破了天人局限，由魔入道，气质大变，最难得是舍弃世俗争逐，比我们出家人更彻底，无想此来，全无冒犯之心，纯是禅境武道上的追求，请庞施主不吝赐教。”

    无想僧容色不变，垂下头来，低喧佛号，一时万念俱寂，无思无虑，进入佛门大欢喜的禅道空明境界。

    岂知韩柏更是狗口长不出象牙，笑道：“阉我？月儿不杀你头才怪！”虚夜月羞得更不知钻到那里去才好。

    庞斑代之立在他刚才站的屋脊处，负手含笑而立，像从来没有出过手的样子，欣然道：“痛快极了！想不到无想兄竟能挡庞某全力一击，使庞某有浑身舒泰的快意。”

    庞斑长笑道：“大师真了得，竟能以这一口鲜血化去庞某必杀的一招。这最后一拳免了吧！”无想僧遥向庞斑合什敬礼，欣然道：“多谢庞施主一脚两拳的恩赐，贫僧受益之大，实难以想像，这就返回少林，闭关面壁。”

    韩柏哂道：“这样说就算你有方法把门弄开，只是开门声便可惊动守卫了。”

    范良极捋高衣袖道：“好了！让我们进禁宫盗宝去也。”

    虚夜月奇道：“这么重要的地方，为何没有人防守？”

    无想僧法相庄严，合什道：“庞施主请！”庞斑莫测高深地微微一笑，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一座空楼。

    无想僧苦笑道：“但愿贫僧能有个肯定答案。”

    尤其里城的灯火仍使人感到这处山灵水秀，乃天下的中心和枢纽。

    无想僧猛地将敌我双方所有真气收归丹田，以意导气，急旋两转后，“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后，全身回复轻松写意。

    虚夜月记起一事道：“不成呢！方夜羽约了韩郎今晚子丑之交在孝陵决斗，这么一闹，韩郎怎能依时赴约？”

    庞斑负手傲立原处，轻柔道：“无想兄无论禅心和内功修为，均臻大乘之境，成就超过了当年的绝戒大师，更难得是去了胜败得失之心，真是难得之极，使庞某把其它事全忘掉了。”

    声音遥传过来道：“施主每次远眺里城时，为何眼神都如此奇怪？”

    无想僧这时眼神内守，理应“看”不到庞斑，由此证明了禅心给庞斑以无上的情神力量，破开了一丝空隙，“侵”了进来。

    无想僧忽地发觉整个金陵城都消失了，天地间只剩下了他和庞斑，后者正一拳向他击来。

    无想僧保持禅心的安静，两手扬起，鼓满两袖气劲，由内往外推去。

    狂飙由四方八面旋风般卷来，及身一尺外而止。

    他清楚地知道庞斑这一脚的目标是他的小腹，使他骇然的是这一脚竟突破了时间的局限，使他的直觉感到在手掌击中庞斑前，必会先给对方蹴中。

    虚夜月和韩柏失声道：“为何要等他回来？”

    庞斑飘回原处。

    庞斑那慢得不能再慢的一脚，“转瞬”已踢入了手影脚影里。

    那是完全违反了时间和空间的定律，在你刚感到这一脚的缓慢时，这一脚早破入了无想僧守得无懈可击的“佛舞”里。

    风暴倏止。

    庞斑在一触间，分别把两股正反不同的真气破入了他体内，那就像有两名力士把他拉扯着，使他无所适从，根本不知应抗拒那一个人才好，最后势将落得硬撕开作两半。

    只“见”庞斑似魔神由地狱冒出来般在前方升起，一拳往他击来，变幻无穷，似缓实快。

    无想僧优美雪白的手弹上半空，化作无穷无尽的手势，接着骈指如戟，轻描淡写地朝前点去。

    虚夜月和他斗惯了，只一脸不平，抚着被他叩痛了的头皮，嘟起可爱的小嘴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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