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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大战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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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近怒蛟岛的一方船舰密布,另外还有无数轻型斗舰来回梭巡着。

    将满的明月在天边现出仙姿。

    她深邃莫测的眸子闪动着智慧的采芒,缓缓道:“若静庵狠得下心,不理尘世上所发生的事,更没有遇上庞斑和浪翻云,说不定早晋入剑心通明之境,入灭死关。偏是命运弄人,此刻想撒手而去亦暂不可得。”

    浪翻云啊!

    夜风吹来,带来湖水熟悉的气味。

    在万众期待下,日子一天接一天的溜走。

    言静庵转过娇躯,面向着他欣然道:“今晚之会,直至此刻,静庵才见到浪兄潇洒的笑容。横竖静庵不应说的那句话也说了出来,浪兄有没有兴趣再听静庵的肺腑之言呢?”

    就像上次那么突然般,当他在一个小酒铺自斟自饮时,心中一动,知她来了。

    浪翻云叹道:“我难道不知言斋主正巧施玄法,好激起浪某的生机斗志吗?斋主错爱浪翻云了,但我心中仍是非常感激的。”

    他一生人最受震撼的时刻,就是第一眼看到言静庵的剎那。

    以虚若无的修养,亦要心中骇然。

    那是武林两大圣地一切武功心法的源头,净念禅宗的典只是抄自剑典内十三章的其中十二章,再加以演绎变化而成。

    浪翻云长身而起,放下布帆,内力透足传下去,小船立即翘起头来,船尾处水花激溅,艇身像会飞翔的鱼儿般,箭矢似的破浪往拦江岛疾射而去。

    浪翻云送走了韩柏和范良极后,回到内室,怜秀秀早睡得香熟,俏脸泛着幸福的光辉。在窗漏透入来的月色下,静夜是如许温柔。

    浪翻云啼笑皆非,苦笑道:“何碍说来一听。”

    明天此时,他面对的再不是这一望无际的湖水,而是岛脚由湖底插天而起,波涛激溅,岛上虽有林木,但飞禽罕集的孤岛拦江。

    健马人立而起,把睡梦中的纪惜惜惊醒过来,星眸露出诧异迷惘的神色,由浪翻云怀里看着微明天色下,品字形拦在路上的三名男子。

    言静庵“噗哧”笑道:“庞兄真奇怪,剑典就在你探手可触之处,何用强来,只不过是举手之劳吧!”

    纪惜惜魂兮去矣的三天后,浪翻云仍悄立在她墓前。

    这时范豹进来道:“小风帆准备妥当,首座真不须小人负贵操舟吗?”

    鬼王摇头失笑道:“难道浪兄想怀抱美人,高踞马上来应付虚某的鞭子吗?”

    庞斑长长一叹,站起雄伟的躯体,缓缓来到言静庵身前三尺许处,俯头细审她典雅温柔,惹人怜爱的脸庞,柔声道:“言斋主为何临时改变主意,免去庞某杀身之险呢?”

    言静庵微微一笑,站了起来,移到可眺望后山听雨亭的窗漏前,背着他平静地道:“静庵今趟约魔师来此,本是不安好心,想引魔师看那详载最后一着的死关法。”

    此战奠定了他跻身黑榜高手的地位,当时声势尤在毒手乾罗之上,怒蛟帮因而威望大增,远近黑道帮会无不臣服,受其管束。

    言静庵嘴角逸出一丝莫测高深的笑意,油然道:“庞斑、浪翻云和言静庵,均非是乘人之危的人,才弄至现在如斯局面,既是有缘,何须有份,浪兄莫要吓唬静庵了。”

    与怜秀秀是有点像偿还某种心债。

    挺立船头的庞斑回首前尘,以他不受世情影响的定力,亦不由欷一叹。

    碧天雁掠往浪翻云侧,两拐闪电劈出,分攻浪翻云右肩和侧背,教他不能阻止铁青衣杀马。两人取的都是不会波及纪惜惜的攻击位置,正好堕入浪翻云的神机妙算里。

    这才情曲艺可比拟纪惜惜,同时亦是纪惜惜的崇拜者的名妓,似若是惜惜冥冥中为他作的安排,要他履行对惜惜临死前的承诺这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千万别因她的离去而放弃了一切!

    矗然高耸,兀立百丈的拦江岛,明晚此时会是怎么的一番情景呢?

    浪翻云没有带她去喝酒,只领着她到了岛后耸起的一处孤崖,止步崖沿,纵目四顾,长长吁出心头郁结着的无限哀痛后,剎那间回复了往昔的冷静,旋又颓然叹了一口气,不能自已地道:“惜惜死了!”

    披肩的乌黑长发自由写意地垂在胸前背后,黑发冰肌,尽显她以前被男装掩没了的女性丰神。

    言静庵来到他身后,欲言又止,终没有说话。

    浪翻云哈哈一笑,大喝道:“领教了!”

    这天是八月十四,怒蛟帮收到情报,载着魔师庞斑的楼船巨舰,进入了洞庭水域,暂时下锚泊岸,估计水程,应在今晚午夜后开来。消息传至,气氛立时拉紧得若满弓之弦。

    浪翻云轻叹一声,苦笑道:“若这句话言斋主是在上趟说出来,小弟定会问斋主那碗是否合卺酒,可惜言斋主却不肯给浪翻云那一去不回的机会?”

    言静庵盈盈转过身来,笑意盎然道:“当然瞒不过庞兄哩!静庵原没打算要瞒你,亦不愁你不入局。以庞兄的自负,当不会认为会闯不过死关吧?”

    庞斑极目北望,心中浮起孤立于洞庭湖中那终年给烟云怒涛封锁着的拦江岛。

    在旁侍候两人的花朵儿,“哗”一声哭了起来,掩面奔返内宅处。

    言静庵掩嘴失笑,神熊娇憨无伦,欢喜地道:“竟又给你识破了!不理如何!浪翻云!究竟肯否和静庵共享这一大碗酒?”

    浪翻云再夹马腹,催得这匹重金买来的健马把速度增至极限,覆雨剑爆起漫天光雨,反映着初阳的光线,像一片光网般把虚若无瞧往下方的规线完全隔绝开来。

    一艘打着梁秋末旗号的战船满帆驶至,然后逐渐减速,到了帅船旁缓缓停下。

    浪翻云双目蒙上化不开的深沉哀色,跌进既美丽又伤感的回忆里,梦呓着般道:“惜惜教晓了我如何去掌握和欣赏生命,使每一刻都是那么新鲜,那么感人。既迷醉于眼前的光阴,亦期待着下一刻的来临,又希望时间永不溜逝。现在惜惜去了,生命对我再无半丁点的萦系,使浪某变成了另一个注定孤独的人。”

    庞斑摇头苦笑道:“我总是斗不过你,快告诉我,是否须庞斑出手强索?”

    浪翻云舒适地挨在椅背处,笑盈盈地盯着她那碗特大装的烈酒,好整以暇地道:“言斋主何碍说来一听。”

    一连串剑鞭交触的声音响过后,虚若无胸中一口真气已尽。落往地面,浪翻云早挟美策骑奔出了五丈之外。

    轻言浅语,回荡心湖。

    小怒蛟的浪翻云却在谈笑风生。

    庞斑像早知如此,毫无惊异地道:“不知言斋主是否相信,就在斋主提议让我阅读剑典时,庞斑已知斋主此意。”

    尘土滚扬半天。

    ※※※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绝不会伤害纪惜惜,否则杀了他浪翻云也没有用。

    庞斑淡然道:“拦江之战后,不论胜败,夜羽你必须率各人立即赶返域外,娶妻生子,安享余年,不要理会中原的事。”

    这风华绝代的女子悄生生坐在他对面,仍是一身男装,欣然笑道:“今趟仍由我作东道好吗?我只陪你喝一杯酒,贺你出师报捷。”

    覆雨剑化巧为拙,冲天而起。

    言静庵在出口处停了下来,柔声道:“看在你首次唤我的名字份上,就让你陪我到听雨亭,欣赏快在东山升上来的弯月吧!”

    可是他们却只能在此苦待战果。

    看着怜秀秀那满足安详的俏样儿,心中不由涌起歉意。

    浪翻云仰天长笑,大喝道:“有何不可!”

    今夜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共庆中秋佳节。

    拦江岛隐隐在望。

    言静庵低头浅笑道:“是否有了娇妻的男人,都会变得口甜舌滑哩?”

    接着幽幽一叹道:“我真恨不得你能立即翻阅最后一章,那就可一了百了。”

    言静庵嘴角飘出一丝苦涩得教人心碎的笑容,如若不闻地道:“静庵有个提议,不知浪兄有否接受的胆量和气度?”

    以庞斑的涵养,仍禁不住愕然了好一阵子,才道:“言斋主是否想害苦庞某,正津津有味时,却偏不让我续看应是最精采的第十三章。”

    言罢退了下去,下令启碇开航。

    鬼王负手傲立,背后是铁青衣和碧天雁两大家将高手。

    言静庵情脸破天荒地红了起来,螓首微垂,一声不作,眼内充满哀然之色。

    铁青衣惨哼一声,断线风筝地横飞往与碧天雁相反的一方。

    惜惜微一点头,舒服地挨入他怀里。

    鬼王摆手制止了两大家将追去,深吸一口气将声音运劲传送去道:“假以时日,浪兄定可与庞斑一决雌雄,一路顺风了。”

    你现在是否在这湖水三万六千顷,波淼浩荡的洞庭湖某一角落,与我庞斑凝望者同一个明月呢?

    自三日前他踏入静斋的剑阁,由言静庵翻开了剑典的第一章后,他便安坐桌旁,没有说过半句话,又或动过半个指头,只是目不转晴地读着剑典内所记载那些超越了人类智慧极限的剑术和法术。

    言静庵似小女孩般雀跃这:“这趟你看不破静庵了。”

    一天仍被局限在生死之间,就要被命运操纵着。

    怜秀秀喜孜孜地提壶为他斟酒,以恳求的语气这:“秀秀斟了这杯酒,浪翻云须准秀秀送他下船去。”

    自那天早上闯关远离京师后,浪翻云带着纪惜惜游山玩水地悠然回到怒蛟岛,立即给红玄佛发出战书,向这纵横无敌的黑榜高手正式挑战。

    言静庵花容一黯,低着头由他身边往大门走去,轻轻道:“不必再追究了吧,静庵可不想在这等事上白费唇舌。”

    浪翻云微一错愕,把倒得一滴不剩的空酒壶放回台上,哑然失笑道:“照浪某的个人经历和此刻的言行举止,恐怕斋主不幸言中了。”

    在夕霞横亘的天幕上,他仿似看到言静庵欺霜赛雪,羊脂白玉般的纤手,体贴地为他翻开一页接一页以梵文写成的《慈航剑典》。

    碧天雁吃亏在双脚离地,难以着力,一声闷哼,给覆雨剑送得往道旁的林木抛去。

    默然片晌后,玉容回复了止水般的安详,淡淡道:“任何与生命有关的情事,均是暂若春梦,转眼后烟消云散,了无遗痕,空手而来,白手而去。”

    经过了这三日三夜的思索,他终于悟通了最可怕的对手就是无影无形的命运。

    浪翻云同时撑出左脚,像长了眼睛般一分不差与铁青衣硬拼了一记。

    庞斑摇头道:“对不起!庞某不想和静庵分出胜负。”

    覆雨剑“锵”的一声回到鞘内。

    庞斑旋身喝道:“静庵!”

    他再不能像对惜惜般忘情地投进男女的热恋里,至乎抛弃了对天道和剑道的追求,全心全意去令对方幸福快乐。

    那日的情景又活现在他脑海里。

    众人相见,由于心情沉重,少了往日的欢笑热闹。

    范良极沉声道:“凌兄心情不佳,才事事看不顺眼,他们也学我们那样,只想着能愈接近战场愈好。至少可看到是谁活着离开拦江岛。”

    那改变了他以后的命运。

    勇不可挡,能令三军辟易的碧天雁,凌空扭腰转身,眼看双拐要劈中浪翻云,岂知“当”的一声,浪翻云剑柄回撞过来,正好迎上攻向他肩头的一拐,接着眼前剑芒暴涨,以碧天雁的悍勇,仍没法继续往他背侧劈打另一拐,回拐护身时,爆起连串金铁交鸣的清音。

    当年他虽有能力多延大元朝几年或甚至十几年的寿命,终是于事无补,中原实在太大了,一个不得人心的外族朝廷,单凭武力是绝站不住脚的。

    庞斑苦涩一笑,大元朝终于完了,再没有卷土重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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