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情债情偿

    沈香雪脸染红霞，嗔道：“说得好好的，忽然又不正经！”

    没有了女帝的洛阳，像欠缺了魂魄，总有点不对劲。

    霜荞浅叹一口气，徐徐道：“到飞马牧场之前，在对付范轻舟一事上，我本信心十足。可是和他交锋后，总有棋差一着，奈何不了他的感觉，处处受制。不论言行，他总能出人意表，久而久之，我感到自身的情绪会不由自主的被他牵引，甚至在某些时刻有失神的现象，对我是从未有过的事。对付他是很吃力的。”

    无瑕语带感慨，或许说这番话时，想到他龙鹰，这个想法，令他从沈香雪“虚情假意”的打击里，得到少许补偿的安慰。

    连沈香雪亦给惹起兴致，问道：“大姊想说甚么哩？”

    田上渊竟如此厉害？

    北帮崛起的势头，其猛其速，全在意料之外，在以后一段很长的日子里，北方江湖将沉沦于韦武集团的魔爪里。

    难怪美人儿不肯登榻，身负重任也。

    无瑕道：“香雪为何这般肯定？”

    无瑕接着问道：“香雪今次再见范轻舟，成绩如何？”

    龙鹰笑道：“看在二姑娘份上，我范轻舟接受这个初步的协议。是否要到长安才能再次见二姑娘呢？”

    无瑕道：“情之为物，最是难言，师尊是过来人，所以耳提面命，着我们防之如防洪水猛兽。想不到符太竟可令她大伤元气，确始料不及。不过她也没令我们失望，到长安后，一直潜心修炼，该大有起色。”

    无瑕的声音道：“他没有跟来。”

    此时小楼内只她们三人。

    无瑕道：“宛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我嘱她提高警觉，势色不对，立即开溜，黄河帮是没得救了。”

    龙鹰最擅掌握别人心里的想法，有时是来自魔种的直觉，有时在于能掌握对方情绪上的波动。

    沈香雪大喜，瞄他一眼，道：“君子一言。”

    龙鹰心内唤娘。

    沈香雪道：“怎可能是大明尊教的人？”

    无瑕公允地道：“此事难以怪他，他是藉此起家，本可为我们所用，又因形势的变异，使我们和突厥人没法合作下去，将范轻舟推往他族人的一方。”

    以龙鹰的修养，亦暗里倒抽一口凉气，微怔一下，才朝门阶举步。

    还有是岭南之行，暂且押后。

    龙鹰本打算离开，闻之当然留下来，隐隐感到与“范轻舟”有关系，否则以霜乔一贯爽脆利落的作风，不会吞吞吐吐的。

    这句话由玉女宗的首席玉女说出，黄河帮的败亡，已成定局。

    无瑕道：“此人有可能与大明尊教有关系。”

    无瑕道：“这或牵涉到田上渊讳莫如深的出身来历。在过去百年，大明尊教颇有中兴之象，前有捷颐津，后有符太。据闻在符太之前，捷颐津尚有一出色传人，却忽然销声匿迹，我们所接触过的大明尊教老一辈者，对此人均封口不说，该牵涉到教内不可告人的事。我提出这个例子，是要说明像大明尊教如此源远流长的门派，不是杀一批人可以灭绝。”

    着与“范轻舟”有男女亲密关系的二姑娘来说服他，是高明的手段，因她可以柔制刚，逼他心甘情愿的表态，让她可向台勒虚云交代。正因有重任在身，故二姑娘虽不介意向他献上肉体，让他再亲香泽，也藉此拴着他的心，却不是今夜，因她必须尽快向台勒虚云报上此行的结果。

    龙鹰放下最迫切的心事，暂时不再担心黄河帮，台勒虚云有人在黄河帮做内应，提醒陶宏只须一句话，办到自己没法办得到的事。陶宏不听，谁都没法子。

    无瑕语重心长的道：“小可汗并不是故意为难香雪，而是我们必须掌握着能毁去范轻舟的力量，方可以放心和他合作。”

    全赖自己探敌的能耐，令他可如现在般掌握己身的真正处境。这个想法，使他感到田上渊非是没有破绽，假设能在探听敌情上，寻得缺口，可进一步了解北帮的策略，掌握其弱点。

    听毕，霜荞道：“算他懂大体。”

    龙鹰收摄乱成一团的思绪，朝她瞧去。

    龙鹰听得津津入味，大感不虚此行。静听三女对答的动人声音，已是享受。符太晓得无瑕说及的那个人吗？

    霜荞吁一口气，欣然道：“香雪不枉爹的悉心栽培。”

    台勒虚云愈早掌握“范轻舟”的意向，愈能在这个黄河帮处于水深火热的关键时刻，作出决定。

    霜荞喜道：“恭喜呵！爹知道后会很安慰呢！”

    她这番话肯定是台勒虚云教的，有百利无一害，说服力强大，不接受的是蠢蛋。从任何方向瞧，如“范轻舟”真的是范轻舟，解决突厥人的问题后，在北帮来势汹汹的崛起下，“范轻舟”和台勒虚云确没有不连成一气、共抗大敌的道理。

    霜荞一怔道：“玉姑娘从何处得到消息？”

    占尽上风的一方是韦武集团，以及其下为虎作偎的北帮，连台勒虚云也要退避三舍，事前怎能逆料？

    无瑕讶道：“说吧！为何

    霜荞道：“因为当时玉姑娘的心神全放在龙鹰身上，故没有全力出手。”

    无瑕道：“很难说！此人总令人感到莫测高深，也许有更重要的事须他处理。”转问沈香雪有关与“范轻舟”谈判的情况，二姑娘大致如实报上，只瞒着两人打情骂俏的蜜话，当然对亲嘴只字不提。

    霜荞道：“那天杀的混蛋。”

    听她们的对话，无瑕似刚从远地回来，见过柔夫人、宛真等人，晓得霜荞这个主管情报者不晓得的事。

    比之到如是园探听敌情前，现在是心如死灰，就像失去了希望，前路茫茫，或许是因沈香雪的“变心”，又或因坐看黄河帮的败亡见死难救。

    沈香雪咬着唇皮，道：“范爷！”

    沈香雪轻轻道：“玉姑娘不用担心香雪，香雪现在有种从一场梦魇醒过来的感觉，心里清清净净的。”

    霜荞指的肯定非是动手较量，而是指无瑕的“媚术”，真是一笔胡涂帐，来来去去都与自己有关系。

    龙鹰心忖“冤家路窄”，或许是这个意思，不知符太有否遇上柔夫人的机会？

    知彼知己，乃兵家首要。

    龙鹰接下去道：“就此一言为定，对付田上渊一事上，我们是站在同一阵线。然而田上渊一天未往大江扩展势力，我须和他保持合作关系，所以休想我在北方帮你们的忙。记着！勿要出卖小弟，我晓得你们太多见不得光的事了。”

    霜荞道：“玉姑娘对宛真有指示吗？”

    霜荞道：“难道是符太？”

    龙鹰皱眉道：“你们有打算警告陶宏吗？”

    霜荞叹道：“近半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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