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公平交易

仍属于敏儿，若大人答应和敏儿交易，敏儿以后全心全意伺候大人，绝无异心。”

    他的回答使符太再难拿武三思过不去，目光落在他从袖内取出，双手奉上的红色请柬上，不悦道：“回去告诉你的主子，除非他患了急症，否则休想本太医应酬他。”

    大门处传来扣门环的声音。

    符太听得糊涂起来，道：“小敏儿像是在找好人，而非找情人。”

    小敏儿显然与他关系良好，绕桌过去取得请柬，放在符太前的桌面去。

    龙鹰重酬船主后，离舟登岸，展开纵跃秘技，全速赶赴扬州。

    小敏儿吃了一惊，追在他身后，骇然道：“大人到哪里去？”

    从他的位置，可看到三里外扬州城的灯火，心神不由转到桂有为身上。

    小敏儿羞得须找地洞去钻，喜嗔难分的不依道：“太医大人呵！”

    符太的手抚上她香背，放肆的揉揉捏捏，毫不客气，道：“不到尙药局，何来制封喉毒丸的材料。明白吗？”

    桂有为一生在顺境里长大，女帝的禁运只属一段时间内的挫折，转眼云开见月。大江联当年对他的威胁，远及不上北帮今次来势的凶猛，如迫眉睫之前，既痛失知交，北方再无盟帮屛障，还折损甚重。在这样的情况下，桂有为肯忍气呑声吗？

    拍拍她香肩，洒然去了。

    小敏儿眸神射出想当年的迷醉表情，悠然神往地道：“第一次见大人，大人是来为娘娘治病，完全不像其他人战战兢兢的，还立即把苑园当成药圃般尝草采药，吓坏人哩！敏儿的心在想，世上若有奇人异士，该就是大人的模样。”

    符太奇道：“为何认为我不开心？”

    高力士挺直长躯，讶道：“经爷性情中人，快言爽语，力士还是首次被人问及这方面的问题。力士确是随养父姓高，与身高没有关系。”

    小敏儿以蚊蚋般的细小声音，却语调坚决的道：“求大人为敏儿制成一颗能见血封喉的烈性毒丸。”

    人美占尽便宜，尤其是如小敏儿般的天生丽质，随意一个娇姿美态，已可将男性彻底俘虏。

    续道：“便是这样，小敏儿的一颗心，系于我王庭经身上，对吗？”

    接着续道：“交易当然不止光是敏儿的心，还有是娘娘将敏儿送赠大人的秘密。”

    小敏儿小心翼翼的措词道：“在宫内生活的人，别的不成，最懂看眉头眼额，分辨谁会害自己，谁人不会，不可出错。高大哥不独对敏儿好，对其他的姊妹都一视同仁，至乎违规为我们办事，还因此被汤公公痛斥。高大哥是个有志气的人呵！”

    假设没有符太的丑神医，他永远不晓得表面单纯的美丽宫娥，查实绝不简单，有她的争取和努力。她求符太制毒丸，所为何事？

    后面的小敏儿忍笑不知忍得多么辛苦。

    小敏儿道：“没人说得上来，娘娘也不清楚，名义上他属大宫监府，归内侍省管辖，实则谁有特别的事须处理，交由他去办，甚或出差远地，为皇上传诏令。高大哥谨愼细密，灵巧多智，没一件事他不办得妥妥当当的。像今天般闹个灰头土脸，敏儿还是第一次见到。”符太伸个懒腰，道：“不忍心吗？”

    小敏儿“噗啮”笑道：“大人的语调眞古怪，似说的是另一个人。”

    小敏儿坐起来，苦恼的道：“大人似对敏儿的身体没丁点儿兴趣，人家再没有信心哩！”

    小敏儿两边雪白的玉颊立告燃烧，不胜娇羞的道：“没这么快呵！只是有救，看到希望的曙光。”

    高力士现出个古怪神情，不迭点头道：“明白！明白！唉！小子虽为大相送柬，大相却非小子的主子。”

    小敏儿横他一眼，娇痴诱人至极，轻轻的道：“敏儿从没想过可以这般幸运呢。”言罢害羞垂首。

    符太暗忖心软一次半次，该没问题，要笑他由龙鹰那小子笑个够吧，点头道：“说来听听，看有否可商量的地方。”

    接着道：“眞正有感觉，是几天之后，在安乐公主的外府，娘娘命敏儿去迎接大人，见到大人和宁夫人并肩走来的情景。宁夫人是眞正对敏儿好的人呵！敏儿最尊敬她，看宁夫人对大人的态度，便知如我尊敬她般，她同样地敬重大人，小敏儿便晓得碰上梦寐以求的人物。”

    原来是东宫膳房派人送早点来了。

    符太皱眉道：“又在诱惑本太医。”

    符太不敢细问，因对当时情况一无所知，说错话仍不自觉，直截了当的道：“小敏儿想拿你的心和所知之秘，与我交换甚么？”

    符太道：“志不在此？这句话是甚么意思？”

    符太淡然道：“我是被你的目光弄醒。”看看窗外，道：“还早呢！多睡一会儿吧！”

    哂道：“你的名字为何如此古怪？似绰号多过像姓名。”

    符太悠然道：“太医当然要到尙药局办公，否则游手好闲下，又有小敏儿般的天生尤物，肯定变得荒淫无道，大损我王庭经得来不易的童子功。哈哈！”

    从桂有为他想起商月令，心内登时像燃起一团火。

    小敏儿和衣伏在他的卧榻上，瞪大美眸打量他，骇了一跳的道：“敏儿尽量不弄出声音的哩！仍吵醒大人，大人恕罪。”

    符太心忖你是韦后那婆娘的心腹，不巴结你巴结谁，否则怎肯在这时候为他说好话？顺口问道：“高小子究竟是干甚么的？”

    符太尙是首次被唤作“经爷”，感觉有趣，与此人虽刚刚见面，这个家伙已予他破格的作风，先声夺人，让人留下印象。

    映入眼帘者身形颀长，高逾六尺，比自己还高上小半个头，如此罕有的高度，令人一见难忘，印象深刻。

    在小敏儿悉心伺候下，符太梳洗更衣。他本不惯被人这般服侍，尽管小敏儿美若天仙，不过昨夜没有碰她，已对她造成一定的伤害，不忍落井下石，只好由她。

    符太若无其事道：“小敏儿尙未见到我眞正对人不客气时，是怎么一副样子。”

    小敏儿抿嘴一笑，笑容娇憨可爱，显然没以前般害怕他，不答反问道：“大人不开心吗？”

    他首次感到没把握说服桂有为。

    小敏儿的注意力转回他身上，掩嘴娇笑，道：“神医不知长得多么好看。在宫内生活的下人，没人理会外表，没有丑妍之别，最重要是认清楚谁是奸人，谁会害死自己，好人是最美丽的。”

    旋又忍不住问道：“你凭甚么一眼瞧穿老子是个靠得住的傻瓜？”

    小敏儿鼓足勇气，答道：“他是个好人嘛！”

    心忖依小敏儿的标准，大明尊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者比比皆是，美丽的人数不出多少个。看来宫内的情况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