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分等分级

    高力士陪笑道：“多谢经爷赞赏，经爷赞一句，比其他人赞一百句更有效用。经翠翘夜宴后，经爷现在的地位大是不同，大相亦开始对经爷特别留神。”

    符太好整以暇、双手抱胸的瞧着躺地的年轻太监。

    符太道：“我不懂如何教人，故你只能凭悟性领会，学得多少看你的造化。”

    小敏儿轻轻道：“太医怎同呢？牵涉到娘娘的妹子呵！”

    小敏儿嘟起小鸭嘴，道：“当然是从最关心大人的娘娘处听回来的。”

    惊叫的是小敏儿，怕高力士给符太一脚踹死，花容失色，且自动手开始，高力士一直捱揍，被打得东仆西倒，中招的方式千奇百怪，难以尽述。

    美人计厉害处，正在于此。明知不智，然温柔乡乃英雄冢，虽告失陷，却是愈失陷，愈快乐。

    符太移到她身旁，笑吟吟道：“是顺着那小子的表情说，否则小敏儿岂非甚么脸都丢了？”

    微笑道：“你的消息很灵通。”

    高力士难以置信的道：“经爷怎可能晓得的？”

    又担心道：“原来大人天天到尙药局去，是为了敏儿，敏儿非常感激呵！娘娘还问敏儿，太医大人休息够了吗？何时可以应诊？”

    符太难以相信的道：“娘娘竟教你来问我，岂非让我知她在关怀我？”

    符太道：“若老子我得你一条眼线，还可出来混吗？”

    高力士小心翼翼的问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符太失声道：“最关心我？”

    符太叹道：“蠢材就是蠢材，很难判别谁蠢一点。所谓不那么蠢，指的是以为不论局势如何变化，仍能从中攫得大利益者，当事与愿违，方清楚是多么愚不可及。”

    门卫敬礼，两人昂然进入皇城。

    符太语重心长的道：“假如你是武三思的人，当然不怕来找老子，正因非是如此，你才有此避嫌之举。明白吗？到哩！你在外面等我，让我趁机传你那套可令你终身受用不尽的拳脚。”

    又笑道：“大人放心，娘娘近来很忙，不住的见大相和宗大人，没暇理会其他事。”

    高力士思索无语。

    符太道：“此套‘忘拳’，只能意会，无可言传，唤起的是你潜藏的力量，天然的反应能力，调校你的脉气。今天就学这么多，回去后设法忘掉，便是练功，到下一课，一切重新开始，明白吗？”

    高力士轻轻道：“敢问经爷，小子的选择是聪明还是愚蠢？”

    小敏儿果然因此分神，大喜道：“眞的快炼成了？”

    高力士忙道：“经爷英明！汤公公对经爷的信任，远过于小子，毫不在意袁恕己的所谓告密，担心的是经爷在不明情况下，误中奸人之计，所以着小子十万火急的来找经爷去说话。”

    高力士道：“经爷这脚踢得好，痛入心脾，痛罢却浑身经舒脉畅。眞厉害，经爷的拳脚，每觑准小子行气的结集处下手，次次都是那么准确。”

    伸手去搂她的腰肢，道：“小敏儿消息灵通，晓得本太医是碰不得的毒人。对吧！”小敏儿大窘道：“人家怕痒嘛！”

    符太未抵皇城，在星津桥给高力士截着，这家伙虽弓身哈背，仍给他隔远辨别出来，长得实在太高了。幸好他穿的是便服，如果是侍臣的官服，将更碍眼。

    高力士急促的呼吸几口气，道：“小子可否说实话？”

    符太不置可否，道：“他们的看法，对我有害还是有利？”

    皱眉道：“汤公公问甚么？”

    小敏儿嗔道：“大人最爱戏弄敏儿，敏儿就豁出去，甚么都不理。”

    高力士续道：“小子即时想到，当与经爷的余毒未消有关系，旁敲侧击几句后，又得公公一向信任，知是与经爷炼药有关。此事已被小子拆解。”

    符太心忖这小子机灵过人，难怪在宫内这么吃得开。高力士有些话没说出来，却在暗示炼药的事将有余波，并早一步和自己对口供，否则高力士也要吃不完兜着走，从这个方向看，高力士不惜以身犯险，对自己挺有道义。

    好半晌后，高力士坐将起来，出乎小敏儿料外的伸腰耸肩、一脸舒畅，还往左右扭腰转身，虽仍坐在草地上，高度却等同孩童，怪形怪状的，惹人发噱。

    以张柬之的精明，当晓得拿自己的炼药做文章，乃不智之举，因自己是怪医，用药炼药

    高力士与他并肩走上黄道桥，陪笑道：“为经爷办事，不敢掉以轻心，故当公公问及经爷在尙药局的情况，便晓得与‘招人嫉忌’四字有关系，在宫内，这是正常，不如此方教人意外，所以在宫内混者，无不千方百计避免处于这么的一个位置上。”

    符太竖起拇指赞道：“了得！”

    高力士诚挚地答道：“因小子心里很有感觉。”

    符太道：“蠢人分五等。现时的宫廷，一等蠢材是张柬之、敬晖、袁恕己、桓彦范和崔玄嗥，还有个李多祚，蠢在没有先见之明，为他人作嫁衣裳仍执迷不悟。”

    高力士应脚倒飞，“蓬”的一声，直挺挺地摔在草地上，四脚朝天，不动半下。

    高力士恭敬的道：“汤公公本循例问问，因小子算是与经爷较多接触的人，但小子却知事不寻常，因袁恕己见过汤公公，密谈半个时辰，在朝臣里，袁恕己和汤公公有点交情。”符太心忖武三思等随时可直接见李显，张柬之等则须通过汤公公，稍懂看风头火势者，均知除非能发动另一场政变，否则该清楚大势已去，杨元琰就是这么一个明白人。自作聪明，出言嘲讽杨元琰的敬晖，却是死到临头懵然不知的蠢材。

    符太道：“那晚在沧浪轩，你一直在门外听着，对吧！”

    符太微笑道：“是何种感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此事必须见招拆招，还要拆得漂漂亮亮，藉此压下韩登的气焰，顺手提拔茂平和常青。

    小敏儿乃韦后心腹，不论韦后如何奸狡，始终是人，人就有七情六欲，在外人面前可深藏不露，可是对着的是长年伺候的爱婢，泄露所思所感，并不自觉。所以小敏儿实为两端锋利的针，戳着韦后和戳中自己的机会是相等的。

    高力士试探的问道：“再次一等的蠢材又是谁？”

    符太没好气道：“只有这句话实在点，转弯抹角的。”

    符太道：“随你心意。”

    “哎哟！”

    高力士喜出望外，道：“经爷指点。”

    符太记起他的义父是当时梁王府内的大太监高延福，原来其中有这般的过程。

    又压低声音道：“长得高也可以成问题，加上射箭有点运道，十箭有八箭中红心，登时惹来联手围剿，小小的行差踏错，给加油添醋，告到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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