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密锣紧鼓

    龙鹰心忖人怕生坏命，铺怕改错名，“长盛兴”充满生意人的铜臭味，没半丝趣雅之意，与香料风马牛不相关。咕哝道：“须改另一个名字。”

    龙鹰梳洗更衣，走出舱房，到船尾为看毕的第二卷举行河葬。

    龙鹰道：“这就成了。知彼知己，抵西京后，给我找个熟知情况的人来，弄清楚一切，有整晚的时间，够我们做好准备。”

    郑居中道：“他是眞的欢喜这一行，希望当个香料师，本来心灰意冷，但范爷点燃了他新的希望，现在欲罢不能。”

    接着冷哼道：“希望他这般做，就可拿他派来的人出一口气。”

    这小子，说话的神态语气，蓄意模仿下，愈来愈酷肖他，活灵活现。

    龙鹰道：“就表面看，今次随来的兄弟，似比我以前见过的，质素上有更高的水平。如郑兄般，便深明大体，有智有谋。”

    郑居中道：“至少有五人，是帮主点名派来的，他们全隐在另两艘船上，范爷未见过他们。”

    郑居中道：“全赖范爷，否则我们寸步难行。”

    晓得在神都发生的事，可使她对自己改观吗？她和杨清仁目前的关系是怎样的一番光景？

    龙鹰又问道：“皇甫长雄须多久时间，始收到我们抵达的消息？”

    见亦难，不见亦难。

    郑居中道：“依范爷意思。可是，唉！可是怎样过第一关？当对方一意逞强，不动刀剑，很难摆平。”

    龙鹰闭目，好一阵子才张开，赞道：“大有改进，这是一流的香油，我嗅到橄榄、茉莉和白兰花的气味。”

    又现出沮丧神色，叹道：“铺子早于半年前关掉，陶过遇害后，皇甫长雄再无顾忌，咄咄逼人，我们鞭长莫及，黄河帮自顾不暇，故此任得皇甫长雄放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下，索性关掉铺子。”

    龙鹰道：“如此就易办。”

    龙鹰失声道：“皇甫长雄竟这般卑鄙无耻。”

    郑居中道：“如范爷吩咐！”

    胖公公该早已抵达滇池，凭他的眼光，会劝万仞雨陪妻儿在南诏多过一点平静安逸的日子，避开中土的纷扰。

    命运难测，终于重返长安。

    郑居中叹道：“现时我们变得人生路不熟，不知能否预先安排好泊位，要到西京方清楚。”

    睁眼。

    闵天女是绝对适合的人选，只要带着个“春雨香囊”，立收宣传之效。可是现今和天女这般的关系，想都不该朝这个方向想。

    天女对他的误解，乃他难以忍受的事情之一，不过，无论日后如何发展，他们将永远没法回复以前那种水乳|交融的关系，因出现了质的改变。

    又道：“今次放售的，主要是这个在西市的主物业，最可能的买家正是皇甫长雄，他一直觊觎我们这个物业。”

    郑居中道：“这个很难说，只要我们不卸货，分别不大。”

    仙子选择置身于滚滚红尘之外，是明智的，可放手让他处理俗事，然后续谱仙胎和魔种超乎世间男女之情的恋曲。

    郑居中傲然道：“是和黄河帮合伙买下来的，名虽一店，却是将四间大铺打通，前后铺间有大片空地，仓房、工场、宿处集中在一起。”

    郑居中道：“‘香怪’的遭遇，是前车之鉴，这几年他势力日长，又看准我们力不及洛阳，遑论西京，故不得不防他有此一着。”

    龙鹰道：“关键在要打出名堂，必须炮制出香气的彩虹，是独一无二，不会令人联想到世间的任何香气，敌对的同行亦无从复制，再配上引人入胜的名字，有效的推广，我们方能和财雄势大、早落地生根的香安庄争一日之短长。”

    龙鹰喜道：“这就成了。到永安渠的码头区后，勿要泊岸，用锚将船定在河心，到离天亮个许时辰方泊岸，办得到吗？”

    郑居中犹豫道：“这里风大呵！”

    李趣道：“只怕下属资质有限……”

    龙鹰别头朝桅帆望上去，点头道：“今天是顺风。”

    想通了，心怀大快，踢掉鞋子，脱下重甸甸的外袍，搭在椅背，掏出《实录》。第二卷所余无几，看来到西京后，仍要继续努力，希望届时仍有闲下来的时间吧！

    李趣垂下头去，呼吸转速。

    稍顿，续道：“我们叨了范爷的光，自易帮主惨遭不幸，我们的船队止于洛阳，官府和北帮虽没留难，成本却增高了，可是我们却须忍气呑声，免致断去到北方的水道命脉。”龙鹰问道：“你们做的是哪类生意？”

    郑居中答道：“叫长盛兴。”

    龙鹰问道：“眞正称得上是高手的兄弟，有多少个？”

    龙鹰一手拍在腿上，大骂自己蠢材。

    汤公公、荣公公等忙得透不过气来，迁都的行动，将于六月初展开，部分侍臣、宫娥，会离开洛阳，成为开赴新都的先头部队。

    又意兴飞扬的道：“现在让范某人仔细检看，嗅嗅我们手上的本钱，吃粥吃饭，全仗它

    但他确渴想见到明惠和明心，与两女微妙的关系，乃人世间难得的机缘，可遇不可求，绝对的信任和恋栈，始终如一。比对起与天女的关系，大感珍贵。

    龙鹰问道：“我们的店铺叫甚么？”

    龙鹰道：“在这方面，李老师肯定有天分，既有灵鼻，兼备巧手，否则‘香怪’岂容你踏足门墙内，只因当时尙未开窍，现在是窍开一半。”

    龙鹰断然道：“那我就直接和田上渊说，这个面子，他定要给我的。”

    现时若要找个地方，可与仙子重逢，该就是成为西京的长安。仙子想见他，机会最大的正是这座历史悠久的名城。扬州一别，龙鹰尽量不去想她，怕的是牵肠挂肚的情绪，也实在忙得没空去思念。然而，际此到长安的船程上，各式各样、千奇百怪的意念、思虑、懊丧、困惑，纷纷来袭。

    郑居中来到他身侧，道：“我们比预定的时间，早一个时辰抵西京。”

    龙鹰一觉醒来，日上三竿。

    如何可使旗下香料在西京风行一时？

    郑居中道：“落货运货，不过由于抵达时开始入黑，故香料留在船上过夜，天亮时才将香料送到西市的店去。”

    郑居中来到他身后，道：“李趣依范爷之言，改良了‘春雨’，请范爷品评。”

    龙鹰满鼻香气的回到舱房，仍在驰想他未来的香料业务。

    李趣喜出望外，连声感谢。

    韦后和公主或许以为符太正努力自医，没来烦他。可是符太清楚明白，避得一时，避不开一世，要来的终究要来，躲无可躲。

    龙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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