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西京重遇

专家的身分，发挥交际应酬的天分，令“范轻舟”再不是无所事事的江湖豪强。

    龙鹰知她在报夺香之仇，欣然承受，恭敬道：“都大家嗅过货色，再告诉小弟答案，这些事是急不来的。”

    龙鹰听得双目放光，大喜道：“竟有此事，今回有望哩—、”

    龙鹰心忖是来探听才眞。

    此时两个官差路经，认得他是“范轻舟”般，友善地打招呼。

    霜荞含笑得意道：“范爷终明白人家逼你立誓的原因了，是怕你弄清楚后，诸多推搪不肯立誓，没得反悔呵！”

    边说边关上铺门。

    他奶奶的，这是否一种媚术？每次见无瑕，总有初遇般的惊艳，那种媚在骨子里的诱惑力，乖乖不得了。

    他们虽低声说话，但肯定无瑕没漏掉半句。

    龙鹰止步，挥手回应，问无瑕道：“你们在何处落脚？”

    顺口问道：“都大家认识皇甫长雄吗？”

    龙鹰心忖她是恶人先告状，拿缚神香来害他，被他施妙计夺走，现在反过来兴问罪之师。

    龙鹰闪电封上她香唇，狠亲一口，转身去了。

    无瑕答道：“小姐是独孤家倩然小姐的贵宾，独孤家的大宅位于福聚楼东北，范爷晓得福聚楼在哪里吗？”

    霜荞虽给他出言调戏，却没像刚才般差些儿失守，皆因忆起“夺香之恨”，狠狠道：“知范爷是这方面的高手哩！别忘记人家为皇上提供的资历里，特别提及你这方面的本领。范爷取走人家的香后，到今天仍未交代过一句话。”

    龙鹰记起当年洞庭湖大江联总坛，老天爷造美那场倾盆大雨，男男女女在瓦檐下挤挤攘攘的甜蜜往事。这类偶然出现的事况，点缀了人生，使人感到无处不在的惊喜，平凡再不平凡。

    霜荞双目现出鄙夷之色，语调转寒，冷冷道：“他既是香安庄的大老板，长安名人，又是倩然已过世姊姊的丈夫，怎会不晓得他？”

    此更为应付眼前“玉女”妙不可言的大方向和正确策略，反被动为主动，龙鹰绝不介意和无瑕发生肉体关系，还恨不得有此艳福，惟有这样，才可以在情场的战场上，与此女兵来剑往，见招拆招，化头痛和烦恼为乐事。

    霜荞皱眉道：“甚么事须如此鬼鬼祟祟的？”

    微笑道：“若只是朋友聚首，大可免了；但若为偷情密会，小弟随传随到，今晚也行！”

    龙鹰回过神来。

    想起昨夜狠狠教训田上渊，直至此时仍感惬意。

    又问道：“秦淮楼是谁开的？”

    无瑕娇呼一声。

    霜荞道：“现时仍不可以答应你，要看范爷制出来的合香，是否如范爷的说话般，可令天花乱坠。”

    好不容易，挤出市门。

    走不到五步，龙鹰不得不释放无瑕，因这么并肩而行，阻人碍己，根本行不通，美人儿改为亦步亦趋，紧跟身后，龙鹰登时提心吊胆，怕她忽然突袭，甚么“纤手驭龙”、“拈花一指”，肯定不死亦伤。幸好以利害关系论，“范轻舟”目前对无瑕和台勒虚云利大于害，想到这里，动了顽念。

    龙鹰不解道：“都大家不是说过纪梦对皇甫长雄若即若离吗？似是纪梦对皇甫长雄有些儿与别不同。”

    又压低声音道：“今次玉大姊驾临寒店，究竟是大姊自己挂着范某人，还是你小姐着你来？”

    那么，在如此形势下，实到了无瑕须亲自出马来对付他的时候，造就的究竟是天赐良缘，还是前世积下来的冤孽？

    湘夫人对“范轻舟”，比沈香雪好不了多少，他们间的“师徒之情”非常微妙，湘夫人纵然想以身试禁，无瑕绝不容许。

    今次长安再遇，他颇有毫无顾虑、随心之欲、放手而为的痛快。爱占无瑕便宜，无瑕便要牺牲色相。逗弄霜荞吗？怎么色胆包天她亦无可奈何。归根究柢，就是再不怕对方认为“范轻舟”是“龙鹰”。

    无瑕目现讶色，该是故意装作，也有可能确不知情，长安是世族的势力范围，大江联再不可以像以前洛阳般，操控情况。

    以无瑕的身手，不论他停得如何突然，可及时停下，只是她现在扮的是不懂武功的俏婢，纵然不愿，亦不得不撞上他的宽背，来个胸背相贴。

    龙鹰爽脆立誓，不敢有丝毫犹豫。

    无瑕玉手按上他两边肩膊，嗔怪道：“范爷呵！”

    龙鹰悠然道：“是眞的卖香。唔！都大家身上用了至少三种香料，麝香的气味最浓郁，令都大家满溢芳香，虽然尙未能与都大家眞个.销魂，可是小弟灵敏的鼻子，却是甜蜜的窃贼。”

    霜荞一怔道：“你在说甚么？”

    无瑕白他一眼，推着他朝前走，道：“勿让小姐久等，人家不想捱骂！”

    龙鹰谦卑的道：“这个与小弟现在伺候的大老板有关系，他才是皇甫长雄的死对头。”霜荞早习惯了他的信口开河，当然不会认眞，淡然自若道：“范大爷的大老板，究是何方神圣？”

    再压低声音道：“倩然小姐获悉此事，会非常欢慰。人家绝不介意在此事上为范爷出力，倩然亦乐意见到。”

    问道：“纪梦有何独特处？，”

    无瑕见他没举步的意思，提醒道：“小姐在等范爷呵！”

    霜荞嘟长嘴儿，不屑道：“男人得陇望蜀，贪得无厌，自古已然，非为今天才发生的事。你须立誓保证，人家才乐意帮你的忙。”

    龙鹰耸肩洒然道：“大姊似忘了曾屡向小弟说出肯定非依主子意思的话，今天忽然如此见外。”

    “范爷！”

    龙鹰听得倒抽一口凉气，呆瞪着她。

    霜荞若无其事道：“她自十五岁出道后，对每一个客人都是如此，你以为去玩弄她吗？却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上，然而人人乐此不疲，她则愈长大愈迷人。嘻嘻！是否心里很后悔呢？哎购！”

    比之以往任何一刻，龙鹰更想得到答案。

    无瑕没有拒绝，象征性的挣扎亦欠奉，乖乖的随他朝东南门走。

    龙鹰色怀大快，因占得无瑕不大不小的便宜，“龙鹰”好，“范轻舟”也好，首次与她如此亲热，大有偷香窃玉的妙况，使人魂为之销。

    龙鹰笑道：“男女间事，何来规矩可言，规矩属于笨人，无法无天方为正理，你喜欢，我喜欢，是唯一的道理。”

    龙鹰正为此烦恼，闻言喜出望外，道：“都大家正是小弟求之不得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