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一石三鸟

、若断若续的声音，以符太之能，仍听不到他说甚么，怕要龙鹰那混蛋才听得到。

    香怪一怔道：“去来干啥？”

    符太迎上去道：“公公情况如何？”

    低声道：“娘娘来了吗？”

    高力士低声道：“皇上来探公公的病，我们该否避开一阵子。”

    符太愕然瞧他。

    二十多人，至少一半人动容，显然晓得西京这位当红名妓。

    高力士掌脸道：“小子糊涂，非常糊涂。宇文统领见到经爷哩！”

    香怪仍有点犹豫难决。

    宇文破关心汤公公的安危。

    他的话，令龙鹰想到他过去一段流落街头的辛酸，醒来的一刻，当是痛恨自己又醒过来，仍然活着。

    宇文破道：“是末将禀知的。”

    符太不知说甚么方得体，道：“前几天才见过公公，精神不大好，问他又说没事，想开两帖药予他，被他拒绝了。”

    荣公公抓着他手臂，从内堂侧门走出去，又见御卫。

    众人目光全落到香怪身上，看他肯否披挂上阵，勇闯秦淮。

    但宇文破对汤公公的关切，超出了这些一般性的考虑，而是眞心诚意地关心汤公公。

    宫内，怕只有符太敢用这样的语调、口气，问禁中御卫头子韦后离宫的原因，因岂到任何人质问，唯一有资格问的李显，又闷声不响。

    宇文破放开抓紧符太的手，他抓得很用力，显示心内急切之情，偕符太急步朝大宫监府走，道：“非常不妙，皇上正着我十万火急的去找神医来。”

    荣公公没再说话，领他朝汤公公卧病的内室走过去。

    辛苦点，捱多个晚夜读毕此卷，明天可去起出《实录》的〈西京篇〉。

    怪叫声直冲工场屋顶。

    龙鹰道：“今天不行，快去休息，今晚我和你进行复仇大计的第一步行动。”

    若以前是弓箭往还，现在将变埋身血战，第一个战场，就是拥有“万人迷”名妓纪梦的秦淮楼。

    符太始知犯忌，当然不放在心上，是“人到无求品自高”的道理。岔往别处道：“皇上怎晓得的？，”

    不求建设，只求破坏，大家轻松多了。

    龙鹰返回前铺，清爽痛快。

    符太心忖，有好一阵子没见过荣公公。

    郑居中分析道：“假设你是皇甫长雄，骤然在秦淮楼遇上他的老朋友，我们的老板，首先想起的，是何事呢？”

    何凡康道：“秦淮楼是西京目前最兴旺的青楼，厢房几天前早给预定了，这样摸上门去，将不得其门而入。”

    何凡康现出迷醉之色，梦呓般道：“她就是最好嗅的合香，嗅过一次后，永远忘不掉，但又无法形容。”

    荣公公在他耳边道：“公公卧病内室。皇上在和公公说话。”

    接着向香怪道：“能达到这个目的，已値回任何付出。秦淮楼之行，老板不可缺席。”有郑居中助阵，龙鹰声势大增，道：“千万勿为自己划地为牢，要有挑战不可能的事的勇气，就像我们今趟，一切从无到有，多么神奇。”

    对《实录》，他首次生出逃避之心，怕看下去，晓得汤公公的结局。

    从何凡康去偷看纪梦，可知纪梦艳名之着，到了颠倒众生的地步，霜荞说得对，若是争风呷醋，对手绝不止皇甫长雄，而是与所有有资格见纪梦的人为敌。更有可能的，勿说争风呷醋，连掀起点波澜也办不到，给淹没在风流阵的汪洋里。

    一说曹操，曹操便到。

    众人纷纷附和。

    稍顿，现出伤感神色，道：“末将见公公连续三天没有离开大宫监府，想去见公公又被拒于门外，只好找荣公公说话。”

    李趣兴奋道：“当然是怕丑事被揭，纪梦因而看不起他。”

    龙鹰讶道：“老板不用睡觉吗？”

    龙鹰好整以暇的道：“到青楼当然是泡美妞子，我们泡的就是纪梦，欲夺皇甫长雄的心头爱，莫过于此。”

    宇文破随两人多走两步，停在主堂后门的位置。

    正伺候香怪的几个兄弟，人人生出好奇心，洗耳恭听，在附近忙碌的十多个兄弟，全围拢过来，看龙鹰有何新点子。

    高力士毫不介意的施礼离开。

    龙鹰记起待会见武三思，道：“这方面由小弟想办法。”

    香怪斜眼兜着何凡康，道：“你怎花费得起？”

    在这里，看《实录》的感觉又与在其他地方有分别，因符太那小子和他只隔开十多里远，说见便见。

    又低声道：“徒儿可否扯着师父衫尾去？”

    宇文破用比他更低的声音道：“娘娘昨天到了公主府，尙未回来。”

    两人走上门阶，踏进府门。

    如汤公公般在宫内举足轻重者，突然人去位悬，将出现权力架构上根本的变化，惹来一轮斗争，罕能平安过渡。

    众人询问纪梦长相之声，此起彼继。

    闹得不可开交的工场倏地静下来，倏又爆起震场采声，艳羡不已。

    香怪颓丧的朝龙鹰瞧来，道：“争风不成，自取其辱，太不划算！”

    以前仍是太子之时，因曾被“两大老妖”行刺，故做足保安工夫，现时登位成九五之尊，护卫的规格连跳数级，行刺他变得绝无可能，除非刺客如符太的丑神医般，是李显信任者。

    符太心里奇怪，对荣公公，他比宇文破熟悉至不可以里计的分别，以荣公公的为人，若一意为汤公公守密，怎会这般的明着暗示？

    龙鹰恨不得可代驾出征，但刚被霜荞使手段眶得立下誓言，她那边走，自己这边反口，实过不了自己的一关。这是不能说出来的，道：“那就没有意思。”

    何凡康倒抽一口凉气道：“不是有钱便可以见到她，这样到秦淮楼去，怕白走一趟。”龙鹰道：“凡事总有个开始，白走一趟也是开始，我们须抱着大无畏的心怀，勇敢地踏出第一步，否则如何与皇甫长雄争风较劲。哈哈！”

    在东宫内还好一点，若是在宫城，一宫之内的两个人，整辈子没碰过一次，毫不稀奇。宇文破续道：“荣公公不住摇头嗟叹，又指汤公公责令他不可以说出来，末将还不明白吗？立即飞报皇上。”

    香怪给郑居中和几个兄弟，拥了出去装扮，到青楼去绝不可寒酸，须穿得体体面面的，否则未跨过外门，已被扫走。

    何凡康两边肩头给人又打又拍，赞他了得。

    不知谁低声道：“当纪梦是香味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