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共同敌人

    宇文朔淡淡道：“我晨早给他来吵醒，他说得客气，却是逼我就对你的立场表态。念在大家同是关中人，在下对他好言相劝，告诉他，他们根本不晓得面对的是甚么人物，也永远摸不透范兄的底细。明智之举，是按兵勿动，静观其变。当然！他既有反扑之意，又自信有万无一失的手段，不但听不入耳，还邀我一起去见范兄，意在向我炫耀，故此我才有向范兄示警之事，却苦于没法明言。”

    龙鹰道：“技术就在这里，倩然小姐收到八公主的信息，因事情关乎家族的声誉，故必须去见公主，以弄清楚详细的情况。对吗？，”

    宇文朔定神看他半晌，叹道：“你怎可能似可预见未来的发展？你到京师有多少天？竟然对京师错综复杂的情况了如指掌。告诉我，是怎么样的提议？”

    龙鹰岔开道：“小弟有个突破田上渊的方法。”

    问道：“给令师五采石的人是谁？”

    个中情况的复杂微妙处，除龙鹰外，超逾任何人理解掌握的能力。

    宇文朔兴致盎然的道：“是否因左朝锋，令范兄有这个想法？”

    又大喝两口热茶，续道：“我对独孤家和皇甫长雄的恩怨，该比老哥你清楚，因小弟是直接从香怪处听来，是独孤倩美亲口告诉香怪的，这方面我刚说过了。除此之外，我还有张公主牌，透过武延秀，知会八公主，以她的性情，势立即告诉倩然小姐，武延秀亦会提醒她。倩然小姐若错过这个机会，小弟只好怨自己命苦。”

    妲玛樱唇浅吐，道：“徐子陵！”

    引而申之，妲玛的师尊认识“玉女宗”的创始者白清儿，还有一定的交情，如此方能解释妲玛为何精通“天魔妙舞”。

    宇文朔失声道：“甚么？”

    龙鹰趁机问道：“宇文兄怎会与老翟联袂而来？”

    符太失声道：“甚么？”

    可想象昨夜京凉收到师弟们被收押在延平门狱的消息，连忙赶往救人，虽然心知肚明己方理亏，可是这口气怎咽得下？遂漏夜找翟无念商量，很可能褚允、石清流等也有分参与，遂拟定出以韦后压武三思的通盘大计。

    符太扣响门环，得她回应“进来”时，已感气氛异乎平常。

    的噩梦里，情绪反复难断，却又以置身事外般的荒寒语调，徐徐道：“师尊本该仍可多活数年，可是五采石被盗，令她失去对生命的凭依。五采石不单代表她一段美丽的回忆，更是与年轻时一段珍贵恋情的唯一连系，也使她感到辜负了为她寻回五采石的人的美意。师尊呵！到今天小徒方眞正明白你。”

    宇文朔道：“我会尽力的，有消息立即通知你。”

    龙鹰收回瞧往刚入馆的两个食客，压低声音道：“小弟和田上渊交过手。”

    今次事件，乃西京各大势力联手来袭的另一个行动，可知福聚楼之宴，只能暂压本土势力的气焰，不服者仍大有人在。到左朝锋等关中剑派弟子再遭惨败，皇甫长雄被收监，以翟无念为首的各大势力，全力反扑。

    如非从《实录》读得，宇文朔现时最大的敌人乃田上渊，仇深似海，该不会向他披露这方面的情况。

    宇文朔瞧着他又吃又喝，一副天掉下来当被盖的模样，没好气的道：“倩然世妹可以干甚么？”

    宇文朔道：“范兄也猜到下手的刺客是谁？”

    龙鹰道：“这个当然，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田上渊在京师落脚的地方。他奶奶的，礼尙往来嘛丨，”

    宇文朔坦然道：“直到此刻，在下仍非范兄的朋友，关系一如在马球赛的对手，唉！但岂无相惜之意。”

    画面顿然拉阔。

    龙鹰心忖他肯这么说，已当自己是半个朋友。道：“乐彦交由我来处理。”

    宇文朔精神一振，道：“凭何有此看法？”

    符太心里大骂自己自作孽，妲玛等于掏出心儿的部分任他观赏，如他不能回报以足量、对等的秘密，情何以堪，势在他们间留下一道永远不能缝补的裂痕，甚么非卿不娶，全成废话。

    揭卷。

    不论韦后如何丧尽天良，又假设她确有参与害死亲儿之事，对这个曾为未来媳妇的高门贵女，怎都有点能触动其内心情绪的深刻感觉，影响她的决定。

    遂在渠畔找到树丛林间的幽静处，倚树阅卷，颇有忙里偷闲，或埋身搏斗时暗自调一口魔气的轻松写意。

    龙鹰也想知道符太在《实录》十余页里，可说些甚么。离大举迁都，皇帝、皇后正式起行，尙有个多月的时间，他怎可能将三十至四十天发生的事，浓缩在十多页里，不论他的字写得细如蚂蚁，依他风格，仍不可能尽述详情。

    妲玛双目亮着了，秀眸异芒烁烁的审视他，似在评估他说话的可信性。

    宇文朔讶道：“亏你仍可胡思乱想，却没想过皇甫长雄今天被放出来的后果，对你声威

    妲玛的师尊和徐子陵是同时期的人，其恋情，很有机会和“少帅”寇仲有关，最后当然无疾而终，所以于她师尊来说，五采石的意义，远超于“鎭教之宝”本身，乃她精神寄托之所。失去五采石，等于失去了过去。

    龙鹰再点头。

    白清儿与妲玛的关系，必须弄清楚。

    宇文朔叹道：“此事说来话长，有机会再向范兄透露。”

    宇文朔讽刺的道：“不但不相信，还直觉感到范兄在浪费在下的时间。”

    台勒虚云来到他旁，挨肩坐下，像每天都见面的朋友，闲话家常的道：“没想过呵！轻舟竟还有捧卷的闲情。”

    宇文朔心动道：“如能分化乐彦，确能突破田上渊似泼水不入的堤防。”

    损害之大，难以估计。”

    又沉吟道：“经此事后，范兄将被视为大相一方的人，范兄对此有何感受？”

    胸有成竹下，翟无念专程来见龙鹰，先当他是个傻瓜般，套他的说话，然后说出嘲弄的言词，当面羞辱，来个正面交锋。

    妲玛没正眼瞧他，目光越过他肩头，眼神孤凄迷离，似陷身于不可抗拒、永远醒不过来

    龙鹰笑道：“指的是我和老哥你，有没有好友聊天的感觉呢？”

    符太心内坟满自己没法解释的怜意，妲玛每句只字，均深深撼动着他，摇魂晃魄，或许是因她对乃师的孺慕眷恋，或许是因她破天荒首次向自己抒出密藏着的情怀。

    宇文朔难以置信的道：“范兄竟将事情成败的关键，寄托在独孤家不可测的因素上？”龙鹰连吃两个馒头，以拖延时间，方悠然道：“你老哥仍不明白吗？这就是小弟‘玩命’两字的由来。看似不可能的事，之所以变成可能，就看你对情况的掌握。”

    宇文朔动容道：“请随在下走。”

    宇文朔沉吟片刻，点头同意。

    符太暗叹一口气，十个丑神医加起来，在争夺五采石一事上，比不上一个混蛋。

    龙鹰悠然道：“小弟此招，叫连消带打，就是由倩然小姐，亲自向娘娘声言，从今天开始，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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