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以奸对奸

，可是心里总不舒服。”

    宗楚客正容道：“问题出在陆少尹的北里遇刺，其手法形式，均令人记起黄河帮陶过的遭遇，摆明嫁祸上渊，离间我和大相的关系，用心卑劣。”

    这家伙笑里藏刀，在做着杀自己前的准备工夫，好于“范轻舟”葬身大河后，和老田同时置身事外，针对的对象是李显和武三思，亦只他们两人，令老宗还有些儿忌惮。

    龙鹰高明的地方，是不直接表示相信老宗的话，或不相信，反告诉老宗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的事，当足老宗自家人，没须隐瞒的秘密。比之千言万语，更具说服力。

    符太没好气道：“你当我去偷香窃玉吗？老子自己骑马去，告诉我天一园在哪里便成。”

    论老奸巨猾，武三思也要自叹弗如，不过，后者可在卑鄙无耻上胜出。

    符太问道：“甚么事？”

    一如所料，会面言不及义，韦后打开始便给“范轻舟”的离京定调，指他须赶返扬州，处理江舟隆的业务，李显还有甚么话好说的。

    龙鹰道：“怎敢瞒大相？”

    宗楚客摆出首次闻之的神态、表情，追问其详，龙鹰为争取他的信任，信任“范轻舟”没怀疑他，除了没说出认得对方是田上渊外，事发经过和盘奉上，特别指出对方武功怪异，平生未遇，故没法留下刺客，后更从陆石夫和宇文朔的描述，证实为同一的刺客。

    今回冤家路窄。

    符太不耐烦的道：“是哪个混蛋的帖？”

    又道：“轻舟有想过走陆路吗？”

    办本楚客暂不答他，待离最接近的高力士足二十多步远，方停下来，压低声音道：“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宗楚客好整以暇的道：“这是必须的，我已向大相解释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宗楚客大吃一惊，道：“竟有此事？轻舟和大相说过吗？”

    是否亦代表韦后从此远武三思而近宗楚客？

    “玩命郎”范轻舟和“丑神医”王庭经，双双命葬大河，李显肯定悲愤莫名，当罪责全算在大江联上时，宗楚客可打着讨伐大江联的大旗，于全国扩展势力，替换“办事不力”的地方将领，直至天下兵权，尽入老宗之手，此计毒绝。

    接着两手捧帖高举过头，放下，摆在符太一边的桌面上。

    不论李显如何昏庸无知，经“北将西调”一事后，因事关己身安危，多少有点醒觉，天才晓得李显会否在范轻舟离开一事上，另有主意，假如李显著“范轻舟”多留一年半载，老宗、老田，至乎韦后、外戚的大计，立即告吹，谁也不敢说半句话。

    符太一怔下，往帖子瞧，失声道：“闵玄清？”

    其他人下台阶后止步，隔远施礼。

    用的是“转移视线”的招数。

    龙鹰和高力士见宗楚客热情似火，边还礼边心里大骂。

    这恶毒婆娘临场监视，自是要教李显和“范轻舟”有所避忌，难畅所欲言。

    高力士恭敬的道：“曾试过一天收十多张请柬，全给小子打回头去。嘿！不过，此帖不同他帖，较为特别，小子怕截错了，所以拿来给经爷过目。”

    以符太的冷漠，亦感面具下的脸皮在发热，因话说得太满了，幸好对方是高小叹道：“原来是洛阳旧识，这个面子不能不给她。”

    高力士道：“禀上经爷，若然是混蛋，便是女混蛋，经爷明鉴。”

    宗楚客的高明，在龙鹰抵西京后对付他的布局陷阱里，表露无遗，表面不现其丝毫身影，龙鹰若非深悉情况，确死了仍未清楚是谁送他到冥府去。

    符太不看半眼的道：“以后再有这种东西，给老子立即打回头。”

    和他一道走下来的六个大小官员，龙鹰认得的有鸿胪卿甘元柬和郑普思，其他四人，该像前两者般属李显的“酒肉亲信”，六人蛇鼠一窝。

    龙鹰心忖误会你的娘，也知他在演给其他人看，与自己的关系多么良好。

    龙鹰道：“大人可知小弟到西京的首晚，已有高手来杀我，幸好我福大命大，睡不着觉坐在窗旁想东想西，那个蠢人误中榻子上的副车，还被我打得吐血而逃。”

    龙鹰明白过来。

    龙鹰道：“这个轻舟须看大相的意思。”

    龙鹰见过李显和韦后，由高力士安排他独自坐马车，走一个直跨西京南北，不可能再远一点的路程，从大明宫到曲江池的相府见武三思。

    宗楚客欣然道：“我放心了，后天福聚楼见，勿让皇上和娘娘久等了。”

    宗楚客同情的道：“这是人之常情，幸好上渊可在后天正午于福聚楼举行的饯别宴，做出补救，以释他人之疑。”

    现时大家均口蜜腹剑，尔虞我诈。

    韦后现时身份尊贵，即使武三思、宗楚客般的心腹亲信，等闲不敢扰她，遑论劳驾。由是观之，今次的处理“范轻舟”，同时一并“处置”符太的丑神医，已提高至韦后亲身参与的层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