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花烛之夜

;剩下的唯一办法，便是继续扮“范轻舟”，即是改变“空船计”之策，全体留下来，原船应付田上渊的伏袭。

    当然，聚精会神的窃听，非常损耗功力和精神，不能长时间持续，但像刚才只偷听一至二刻钟的对话，于宇文朔并非难事。

    何况是精通媚术的“玉女宗”第一高手？如非龙鹰准备十足，肯定失守。但她的诱惑力太强大了，龙鹰的心神全被眼前的无限胜景占据，明知不该，仍无从脱身，耽溺难退，心房“霍霍”跃跳。

    他必须下个决定，方可挥濯自如应付眼前的大灾难。

    无瑕早猜到他有此一着，不动声息，在龙鹰无知不觉下，养势以待，龙鹰到掌风临头，方骇然惊觉无瑕是全力突击，顿陷进退维谷之境。

    那时台勒虚云可轻易毁掉他，至乎根据蛛丝马迹，藤连瓜，瓜牵藤的，将李隆基也揪出来，就呜呼哀哉。

    龙鹰晓得她将藉穿衣服，对自己的外袍做最后一次的检查，他是乐观其成，装作心灰意冷的叹一口气，拉门离房去也。

    主舱在甲板上楼起两层。上层是舱厅、望台和两间“上房”，由符太和宇文朔各占一间，后者既奉旨保护太医大人，当然不可离其左右。

    热水的气味，与她动人的体香完美无瑕地结合为一，扑面迎接他的大驾，令他跨过门坎后，几疑已远离人世。

    说毕掏出两卷《实录》，着宇文朔为他保管。

    龙鹰挨往后面的门，抱着双手叹道：“无瑕姐何不早点说，须负的竟是这样的责庄，也是小弟乐意和优而为之的事。”

    下层一律舱房，左、右两排，每排十间，共二十间，中有走道贯通，连接船头、船尾。

    接招亦容易，和她硬对一掌便成，可是劲气溅激，大好“新房”势体无完肤，说不定祸及近邻。

    由龙鹰感应到无瑕开始，两人暗中角力较劲。

    无瑕随手横掌劈来。

    龙鹰心中大骂，又无可奈何，反放下心头大石，且感妙不可言，心态复杂处，连自己也弄不清楚。

    另一直截了当的方法，是借故与无瑕翻脸动手，同样不智，且自问做不出来。唉！

    浴巾下垂，围起了从浴盆站起来的美丽胴体。

    宇文朔明白过来，心中叫妙，此虽秘密，但无损大局，属可透露的东西。

    无瑕回头瞄他一眼，又转回去，喘息着笑道：“范爷勿动气，大家有商有量，讲道理嘛！嘻嘻！歪理也好，要怪就怪是你自己提出来的，甚么回乡祭祖、禀天问地、大红花轿，听得人家意乱情迷，帖帖服服的默许终身。岂知范爷说一套，做一套，竟撇下人家一走了之，无瑕只好不请自来，与范爷私奔。”

    缥缈优美，如云似水。既是瞬间即逝，也是永恒不灭。

    首先，在台勒虚云指示下，杨清仁和无瑕分访“范轻舟”和龙鹰，验明正身，早解开“范轻舟”或许是龙鹰的疑虑，先入为主。

    无瑕像不晓得有人闯进来瞧她美人沐浴，仍沉醉迷失在自我的天地里。

    门关。

    刚才龙鹰故意试她，随手脱下外袍，抛在榻子上，无瑕表面毫不在意，事实则为暗里留神，察微知着，感觉外袍内藏有何物。

    这是个碰不得的选择，可是若依原定计划，与江龙号会合，以无瑕的玲珑，荒原舞等人又没有防范之心，肯定出岔子。

    绝色美女背着他，坐在木盆里，边欣赏窗外美景，边以浴巾温柔的拭抹晶莹闪亮的凝肤。

    即使无瑕坦白道出，亦绝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既然一切如常，符太只好乖乖的返上房让小敏儿侍浴，郑居中到甲板打点，龙鹰则和宇文朔走出舱厅前面向舰首的望台，察看月夜下漕渠两岸的景况，也好让符太安心洗澡。

    今次随船回去的竹花帮众，共六十四人，加上郑居中、宇文朔、符太、小敏儿和龙鹰，共六十九人，是全船爆满，无瑕可以藏到哪里去？

    无瑕娇笑道：“小惩大戒，范爷是明白人，该知小妹在说甚么。”

    龙鹰请陈善子帮忙，护航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要在神不知、鬼不觉下，将竹青号上的人转移。

    宇文朔以眼神询问，龙鹰苦涩点头。

    接着正容道：“太医大人看破田上渊在独孤善明的灭门惨案使的是混毒的手段后，宇文兄有否就此作过调查？有否特别的行动？”

    宇文朔猜不到龙鹰心内乾坤，确好奇心起，欣然道：“请范兄不吝赐教。”

    渠风迎面吹来，衣袂飘拂，猎猎作响。

    龙鹰知说不过她，女人耍赖起来，特别是像无瑕般乖巧伶俐的美人儿，可彻头彻尾的无法无天，将任何强词夺理的话说出来，还理直气壮，派你的不是。想在这方面和她争锋，张仪、苏秦复生仍办不到。

    龙鹰确没想过郎情妾意、美满迷人的氛围下，花烛之房变为凶地，仓卒下单掌迎上玉女隔空劈来的掌劲。

    仿似失陷在最深最甜的梦域，没可能是真实的，偏又是那么令人血脉沸腾，如此探手可触。

    说不过她，立即变招。

    背脊结结实实撞在后面的门上，幸好尚未致破门掉往舱廊处。

    最可能的藏身之所，首推位于两桅帆间的主舱。

    龙鹰道：“大家既成战友伙伴，小弟不客气哩！”

    只是荒原舞、博真等人的出现，足令无瑕怀疑自己是龙鹰，也不用说其他了。

    无瑕保持优雅悠闲的动作，“噗哧”笑道：“勿唬无瑕哩！你虽然非是正人君子，却是色胆小如耗子之徒，要强来早强来了，人家拒绝过你吗？”

    雾里看花，格外诱人。

    他奶奶的！无瑕确中计了，中的是他们刚才在舱厅和望台上的“对话骗局”。

    踏足舱房异域的剎那，置身于氤氲空蒙，虽小却是无限的天地内，龙鹰生出一种宿命的、被注定了的奇异感觉，就是不论日后与无瑕的发展朝往哪个方向，终没法走出去，也不愿走出去。

    龙鹰道：“明天找机会和他说。晚了！早点登榻休息，养足精神，出关后和田上渊见个真章，让他明白箭技在水战里可起的作用。

    龙鹰拾级下阶，往下层去。

    宇文朔为龙鹰头痛，还有何密话可供应，以满足“玉女宗”的首席玉女？

    龙鹰正要说话，忽又现出个“痛不欲生”的表情。

    “哪有这么眼瞪瞪瞧着人的，我是女儿家呵！还不闭上眼睛。”

    龙鹰偕宇文朔到望台，一副说密话的模样，正是要测试无瑕是否仍在船上。以无瑕的敏锐，不用运功窃听，如在下一层，凭足音可知各人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