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天网不漏

    龙鹰摸摸背囊，讶道：“我是否边魔奔边吃东西？”

    荒原舞苦恼的道：“我一直带在身上，到动身追鸟妖前，方交给怀朴。”

    龙鹰记起荒原舞曾向他说过，这阵子经常梦到达达，像催促荒原舞为他报仇雪恨般，大喜道：“我明白哩！理该为‘冥冥之中，自有主宰’，这个‘冥冥’，正是达达的在天之灵，透过荒兄发功。嘿！定然如此！”

    他此句话并非无的放矢。一向以来，由于荒原舞心切杀鸟妖，因而患得患失，比任何人多上几重忧虑，可是际此龙鹰、符太和宇文朔面对眼前此镇，就像看着个魔种炮制出来的哑谜般，不知如何入手的一刻，荒原舞却比他们表现得更轻松、更乐观。

    符太道：“没人提起便成，特别是这小子，怎晓得他是否感应到我看不见的东西。”

    符太一头雾水的道：“这叫什么策略？”

    宇文朔思索道：“难怪只见有人从西北来，却没人朝西北去，风雪阻路也。怕要到明年春天，才有人往那边走。”

    当日在西京，龙鹰戏说汤公公上了他的身，曾骇得符太魂飞魄散。

    龙鹰一呆道：“得太少提醒，我方感到自己的改变，刚才不得已下，我竭尽所能的去搜索，竟勉强有点感应，确是我以前办不到的。”

    宇文朔坦白地道：“我当时想的，是另一个方向，就是李隆基确为承天之意的真命天子，否则岂能如此处处逢春、因缘巧合？”

    龙鹰心中一动，冲口而出道：“这是个大了十多倍的山南驿。”

    又解下佩剑，递给宇文朔道：“御前剑士，岂可无剑。”

    宇文朔道：“他老人家的心意非常清楚，就是前面的高原大镇是寻得鸟妖的关键，大可能是鸟妖约定与侯夫人会合的地点，然后远走高飞，避往吐蕃或西域去。侯夫人非是孤身一人，而是有钦没晨日和他大批手下作伴，故不宜直接入镇，致打草惊蛇。勿忘记侯夫人有飞鹰传书的绝活，若被她通知鸟妖，我们怕要来另一次魔奔。”

    宇文朔欣然道：“这批恶爷令我联想到魏晋时的边荒集，位处两国交界处的暧昧地带，无法无天，讲的是江湖规矩，且是各族认同的江湖，真有趣！咦！天气变哩！”

    荒原舞轻松的道：“没钱，可以赚回来；鸟妖逃了，却铸千古恨事。我们倒不如先想通，为何魔种领我们到这里来，直接入镇不是更清楚分明？”

    这句话扣动了荒原舞、符太和宇文朔的心弦。

    龙鹰道：“我的策略，就是由荒兄打头阵，堂堂正正的入镇，爱干什么，就干什么，顺心行事。”

    龙鹰听而不闻地自言自语道：“那次我到山南驿，也是不名一文，差些给逐出门外去。”

    龙鹰闭上双目，半晌后睁开，喜道：“似乎有点儿感觉，但距离很远，模模糊糊，她的‘明玉功’该与鸟妖的有段距离。”

    一条车马道绕镇后靠山的西北而来，接通西门；另一条车马道，由南门开始，沿河延展，往东南去，与河流分道扬镳。

    四人你眼望我眼，接着一起失声大笑。

    符太嗫嚅道：“听得老子心寒。”

    符太老实答道：“我小时有段时间，非常怕黑。”

    宇文朔道：“或许如此。所谓‘无上意识’，又有人称之为‘彼一’，是个笼统的说法，指的是贯通了往上的精神通道，接触到高层次的自己。佛家所说的‘凡人皆有佛性’，只看你能否得悟，是出自同样的道理。当那境界出现时，你清楚知道，却没法描述。”

    宇文朔道：“这批骑手底子不错，看来属某一帮派的人物，没一个是汉人。”龙鹰道：“应为某族的人，这么联群结队的从东面赶回来，不会是好事。”符太道：“算他们识相，再望多一眼，我就每人赏个令他们永远爬不起来的耳光。”

    从山上高处望过去，五十里外横亘着一座颇具规模的县镇，数百多间房舍，全体坐北朝南，没有镇墙，于南面和西面设象征入口的牌坊，后方一列山峦，林木茂盛，成为县镇的天然屏障。小河从林木间蜿蜒流入县镇，将其分为东、西两岸，出镇后折向西南，在他们所处的小山左方流过。镇子的东面有大片良田，池塘罗列，当得上“山环水绕，田畴膏腴”的赞语。

    车轮声自后方传来。

    符太咋舌道：“我的娘！这般兴旺？”

    三人均抱着闲事莫理之心，避往一旁，没回头张望。

    宇文朔道：“很古怪！忽然间在下对杀鸟妖的事，如荒兄般充满信心，似预见鸟妖末日的来临。”

    整片山原给雨雪统一同化，白茫茫的，纯净洁美。在天地动人的美态下，很难想像人世间的藏污纳垢。

    荒原舞投降道：“我也不明白！”

    龙鹰欣然道：“所以说是策略，非是计谋。”

    龙鹰捧头道：“人无财不行，四个穷光蛋可以干什么？今晚肯定露宿街头。”

    荒原舞道：“我们肯定来对地方。”

    龙鹰道：“荒兄入镇哩！我们赶快点。”

    荒原舞洒然道：“我去哩！”

    符太道：“真的很冷！我们三天前吃尽干粮，算算整整两天没东西下肚，气虚体弱，不宜淋雨。”

    没有遇上敌方欲从君子津潜往长城内的高手团，龙鹰不会独自上路，以魔奔通过山中水穴，藏身猛狼石下，日后更不懂循旧路攻占狼寨，又三流合一，洪水破敌。而惟有在那样的情况下，莫哥方肯遣参骨送出他读不懂的密函，希望得田上渊之助剌杀默啜，也因而被赶往截流的龙鹰拦个正着，化解危机，引发出撤离、追杀等连串事件。在所有事情背后，似有一双无形的手，主宰一切。

    待马车去远后，龙鹰道：“车内载的是两个女子。”

    龙鹰叹道：“你奶奶的！这是高原的气候，有点儿像沙漠，太阳普照时，热得像夏天。与沙漠非热即寒相比，多出其他春、秋两季，且可在一天内发生，随时下大雨。”

    他们似走在通往幽冥的路上，人世和阴间，再无分隔。

    符太道：“这场雪，将令很多人滞留，这两天该非常热闹。”

    龙鹰向宇文朔笑道：“看！这家伙若非遇上老子，肯定天下多了个横行霸道的大邪人，不知有多少人遭殃，现在则变成济世的神医。”

    荒原舞道：“对方除侯夫人外，其他人不认识我。”

    符太沉吟道：“这个镇究竟是什么娘的一个地方？”

    天上乌云流窜，掩去阳光。

    符太好奇问道：“是否与开启了无上意识有关系？”

    龙鹰摇头道：“魔奔都没用，我感应不到鸟妖，等于他老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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