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爱恨交织

    话说出口，方知火上添油，更不明白为何说这么蠢的话。唯一解释，是给闵玄清的情火烧坏了头脑。

    翌日醒来，精满神足。

    符太胡涂起来，抓头道：“天女为何忽然高抬贵手，不继续惩罚鄙人？”

    到舱厅与两个候之久矣的兄弟共进早膳，扯东扯西的聊足半个时辰后，龙鹰告罪一声，钻回房内继续读录。一心在动脚前完成大任，可将《实录》毁尸灭迹，一了百了。当再不用身负《实录》，会感到不习惯吗？是否等若失去了另一个“人生”，符小子隐秘的天地？

    之所以有这么多联想，缘于天女一句不问杨清仁的事，显然失去知多一点的兴致，是那样子，就维持那样儿，因更多的事证，带来的是更多的失望。即使符太打出杨清仁的牌，她仍冷冷淡淡，不置可否。

    今天终偷得浮生半日闲，今晚他又将风尘仆仆的在旅途上。事实上他随时可下船，凭他的脚程，又独自一人，无牵无挂，肯定快过如此的逆流行舟。

    她对杨清仁生疑，龙鹰和符太“两师徒”的指证固然影响深远，杨清仁的热中于权势也令她生出警觉，但最关键性的因素，该来自宁采霜。

    上官婉儿心事重重，并未觉察到他的语无伦次，纤美的手抓紧他，还拉着他的手，放到修长的玉腿上，螓首枕着他的肩头，叹息道：“太医大人的手很灼热，能令人心安。”

    下一页竟是二十多天后的事，其间发生过的，一字不提。这小子是摆明不告诉他。龙鹰恨得牙痒痒，然而亦明白不该知道，不知更好。接着打个呵欠，睡意冲脑，忽然心舒神畅，既为符太高兴，又为闵玄清欣慰时，那边厢已酣睡入梦。

    符太一听便晓得美人儿口中的“他”指的为谁，因这几天给妲玛逼得不知有多惨。勿被以前妲玛清冷自持，似不将任何事放在芳心内的笃定模样令人误会，每当涉及五采石，她比任何人更情绪化，欠缺耐性。又或许是因信任他这个“丑神医”，不自觉地视他为情郎。唉！此一可能性微乎其微，自己想过头了。

    符太忙道：“非也！非也！应为小不忍则乱大谋，哪一晚也可以，就是今晚万万不可。”

    上官婉儿瞧着高力士和小敏儿避往内堂，轻轻道：“坐在婉儿身边，坐近一点。”

    符太因而成了堆干柴，遇火势烈烈熊烧，正是眼前情况的写照。

    盈盈起立。

    扮范轻舟往西京去时，闵天女早予他此情不再的感觉，但人就是那么奇怪，不论希望多么渺茫，只要仍有一线希望，总期盼事实不是想象中的那个模样。

    她的玉手软绵绵的，抓得很紧，似抓着的不只是符太的手掌，而是一个可令她安心的凭依。

    牵一发，动全身。

    香气逼至。

    符小子的记述，到此为止。

    最惨是由于身份特殊，诸多顾忌，唯一可做者，是望梅止渴，个中苦况，惟他晓得。

    他奶奶的！

    且株连王昱。

    心中大喜，表面不露声色，但反应的话仍出卖了他，词不达意地道：“他是怎么来的？”

    符太好不了她多少。

    他不可以和安乐，上官婉儿或小敏儿发|生|关|系，妲玛则是想发|生|关|系却没法达到，在这样的离奇情况下，闵天女乃他唯一的出路。

    美人儿的手冰寒似雪。

    接着把他的手提起，按在冰雪般玉白清透的香颊处，意乱神迷的道：“太医大人的手特别能医心病呵！”

    上官婉儿幽幽道：“人家已见怪不怪，他的行事作风，从来出人意表，否则就没有你这个太医大人了，他亦不管会否害苦人家。若人家今晚睡不着，太医大人要来陪婉儿。”

    在梦里，不但梦会南诏娇妻，爱儿，好友，更梦里遇仙，与端木菱重聚。

    符太摸不着头脑的先把旁边椅子移近她，方坐入去，大才女仍不放开纤手。坐下时，方发觉自己反握着她，而本冷冰冰的玉掌，在他独异气血的供焙下，变得温热。

    现在他可以死心，反为解脱。

    大才女的声音在他耳边呢喃道：“他是坐竹花帮的船到西京来，竟有北帮的人为他打点，载来三船罕有贵重的香料，并以竹花帮和黄河帮在西市共同拥有的四间铺王为根据地，准备大展拳脚，经营香料业。”

    个中的因果关系，包括所有当事人，谁都弄不清楚，拥鸟瞰视野的龙鹰亦如是。

    闵天女跺足撒嗲道：“太医大人弄到玄清这个样子，快开出药方来，否则今夜不放你走。”

    现时两人的情况，是干柴遇上烈火。

    他的“丑神医”，颇有机会成被殃及的池鱼。

    扮丑神医返宫后，胡里胡涂接收了新鲜热辣的烫手山芋小敏儿，从此晚晚纠缠于占有她或不占有她的问题，任他定力有多高，如何不好色，始终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伙子，吃尽自我设限，强行抑压的苦头。

    我的娘！世上竟有这样的一个女人，姿容秀美，令人无法抗拒，又沉着老练，聪敏非凡。给她看中后，可对你毫无保留的打开心扉，倾洒内心的真情和信任，不隐瞒心内燃烧着的爱焰。“色|诱献身”四字，吐自她香唇，他奶奶的百炼钢，亦要变成绕指柔。

    难怪她的手这么冷冰冰的。

    太久未试过睡得这么酣熟，睡他奶奶的一个日上三竿。自从幽州出发到河套去，即使睡着，仍处于半醒觉的警戒里，有甚么风吹草动，立即清醒，个中苦况，实难向外人道。于战火深处，更是如履薄冰，备受当主帅的压力。

    本因嗅吸着才女的发香，体香，神智模糊的符太蓦然惊醒，惊讶至合不拢嘴的道：“香料？”

    完正事说私事？

    大混蛋不可能以本身的身份到西京，唯一可藉者是“范轻舟”，遂成上官婉儿的空前大危机。一旦“范轻舟”被揭穿真正身份，上官婉儿犯的将是欺君的死罪，

    翠翘之夜后，闵天女实已移情“丑神医”，哪想过该夜和今晚的“丑神医”，非同一个人。

    此时的符太因可以向妲玛交代，喜翻了心，虽然好消息来自大才女，显得自己办事不力，又或高小子未如想象般消息灵通，更是因自己从未告诉过他“范轻舟”是大混蛋扮的，令高力士很难从成名久矣的老范，联想到龙鹰。甚么都好，不得不认窝囊。正因变得乐观，对大才女的调侃毫不在意，认定她是“恨屋及乌”，在气头上一并将他拖进范轻舟掀起的西京风雨去。笑嘻嘻的道：“鄙人现在是负毒之躯，生人勿近，大家说笑哩！何况有那家伙窥伺一旁，和大家偷情，怎都有点那个吧！对吗？嘿！隔行如隔山，怎到他沾手？是做个幌子吧！”

    符太心内嘀咕，知她无事不登三宝殿，亦暗松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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