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惊闻事变

    向任天同意道：“我有想过，可是我们静观其变，怕坐失良机，日后再图楚州，事倍功半。”

    向任天道：“鹰爷重情重义，我向任天非常钦佩。”

    心忖不是这么巧到自己藏身那舱房说话时，做好从舱窗溜出去的准备。两人推开对面的房间，进入，关门。

    下水时，还想着潜游往兴庆宫的方向，岂知前方灯火通明，两艘官船巡河而至，慌忙掉转方向，避入支河。

    此为一石二鸟之计，既可重挫北帮，让联军取得北上的立足点，又可纡缓与大江联外弛内张的关系，以事实表达“范轻舟”合作的诚意。

    白牙沉默不语。

    龙鹰是个乐观的人，应付心中恐惧的唯一方法，就是对不明朗的情况偏向乐观，向任天并不受这一套。

    难道是符太？

    向任天皱眉道：“可是武三思遇害，正显示宗、田两人，仍是狼狈为奸，紧密合作。”

    郎征续道：“汉人的天下，一半落入了我们手上，向任天和范轻舟能得意一时又如何？他们船抵西京之日，乃他们毕命之时，所以我收到老大的急讯后，立即赶来见练二哥，好报上大喜讯。”

    向任天道：“今次我们在大运河大破北帮船队，影响深远，将强弱之势扭转过来。大运河控制的争夺里，楚州乃敌我必争之地，我们若能乘势收复，异日方有和北帮在北方水道周旋的资格，兵锋更可直指洛阳。”

    向任天没他预料的震骇，默默聆听，龙鹰交代清楚后，道：“请鹰爷指示，下一步该怎么走？”

    苦无他法下，终寻得一线曙光，就是祭出水遁之法。

    向任天摇头道：“一天宗楚客尚未窃夺江山，田上渊对他仍有很大的利用价值，北帮的存在对宗楚客非常有用，否则宗楚客没法直接影响江湖，或为他执行见不得光的任务。依我看，仍未到鸟尽弓藏的时刻。”

    向任天道：“不怕给那女人晓得我们和吐蕃人的关系？”

    郎征道：“老大主要通知我们，封锁大运河功行圆满，再不用浪费人力物力，守得住洛阳和大河便成。谁要入关，任他们去。”

    唉！

    向任天道：“西闯之举，已不合时宜。对吗？”

    白牙沉声道：“我们损失了二十三艘优良的战舰。”

    龙鹰恍然大悟，终于掌握到田上渊封锁大运河的理由，就是若胜的是李重俊、李多祚的一方，田上渊可逃往洛阳来，再打着诛除叛兵的大旗，反攻西京。如此，将北帮兵力集中洛阳，有其必要。

    龙鹰做好了一切闻噩耗的准备，仍然心房抽紧，呼吸困难。唉！我的娘！最坏的情况，横亘眼前。

    游了两盏热茶的工夫，避过另一队巡船，冒出水面，方发觉正沿着最大的永安渠，朝跃马桥的方向游去。

    “那女人”指的是柳宛真。

    另一关就是入关中的潼关，宗楚客和田上渊占据潼关，洛阳的援军可源源而至，展开对阵脚未稳的李重俊和李多祚强大的反扑。

    白牙道：“蠢儿呢？”

    原因他是明白的。

    八天后，龙鹰翻山越岭的抵达关中，趁黑夜翻墙潜入西京。

    恨不得像上趟般从高原飞下来，直飞往西京去。

    幸好胁生双翼外，尚有“魔奔”。

    特别像兴庆宫那类皇室重地，防卫更为严密，这么去闯，虽非全无办得到的把握，却是犯不着。

    西市的香铺，可算他的家，但怎敢打扰他们，使他们惹祸上身。

    郎征叹道：“他有他的理由，怕向任天在练二哥来前，进入淮河。”

    该在何处登岸？登岸后干甚么？他有两个选择。

    郎征道：“老大没提及，看来该溜掉了，但可溜到哪里去？”

    只恨街头巷尾，处处关卡。

    龙鹰叹道：“我们在这里分手。”

    龙鹰明白过来，郎征是要在白牙二度出手前，及时截着。

    龙鹰呆了片晌，道：“向大哥言之成理，我想得太乐观哩！”

    白牙偕郎征登上上层，也是龙鹰躲藏的那一层船舱。

    龙鹰道：“此事还可邀黄河帮参与，让桂帮主对陶显扬有个交代。”

    到天亮尚有两个多时辰，一直泡在水里不是办法。

    向任天动容道：“鹰爷分析细致入微。”

    岂知平时不夜天的西京主干道，刁斗森严，竟处于宵禁状态，塞满街巷的车马人流，避进里坊内。里坊关上了出入门道，除非会飞，寸步难行。

    武三思外，宗楚客和田上渊还可以有哪两个杀人目标，龙鹰顶多想到符太，因他是韦、宗等人的眼中钉，怕符小子破坏其以混毒杀李显的夺位之计。

    白牙道：“我们另外两个目标又如何？”

    从这方面看，田上渊乃懂兵法、军事的人，未来和他交锋，不可轻忽大意。现时当务之急，再非杀白牙，而是须弄清楚西京廷变后的新形势。

    龙鹰沉吟片刻，道：“田上渊恐怕仍要宗楚客一番努力，方能回复以前在西京的风光。然是否如此，须看宗楚客有没有生出警觉，又要看宗楚客对田上渊倚重的程度。”

    杀武三思，肯定是瞒着韦后做的，趁兵荒马乱，可嫁祸李重俊，事后推个一乾二净。

    龙鹰听得难以置信。

    他奶奶的！

    消息来得太突然，他关心则乱，晓得李隆基被大力支持李重俊的父兄牵累。如他父兄直接参与政变，情况不堪设想。且有一件事他没告诉向任天，就是白牙所说的“两个目标”，不想向任天为此担心。

    能成为宗、田诛杀目标者，够资格才成，符小子勉强合资格，另一个目标，不是太平，就是李旦，又以后者可能性最大，因在某些特殊情况下，李旦将是重臣、将领们最支持登上皇座的人。兼之李旦支持李重俊不遗余力，干掉后罗织罪名，非常方便。

    郎征奸笑道：“李多祚和那蠢儿，是大蠢和小蠢之别，就在李多祚兵威大盛，直逼大明宫的一刻，被参师襌施展看家本领，于千军万马里夺其狗命。宗公立即领藏在太极宫内的羽林军，从后攻击叛兵，与宇文破的飞骑御卫前后夹击，捱不了一阵子，蠢儿的叛军全面崩溃，四散逃命。”

    对一直支持唐室的竹花帮和南方的水师兵，田上渊有很大的顾忌，最便宜的方法，莫过于守楚州，紧扼着北上水道之咽喉，令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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